正文 第五章 殘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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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一個章節名稱也很頭疼,因為故事很破碎,我已經無法記起什麼時候,發生過什麼事情。剛剛在床上躺著足足有一個多小時,一點一點的把一些故事拚湊出來。這時候我的邏輯思維大展神威了,靠著時間點上的參照物,一點一點推敲出接下來要講的故事。
我把我的心,徹徹底底地剖開了,忍受著劇痛,慢慢慢慢覺得有些麻木了。
讓我疼痛。
盡情地給我傷害。
即使肝腸寸斷。
切開我、剁碎我。
使我涅槃。
我罪有應得。
我的室友,那一天和我、阿南一起喝酒的室友——阿尼。他又複合了,他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早出晚歸,一切圍繞著他的姑娘。就像我以前一樣,形影不離。孤以為,他之所以覺得想複合,是因為依賴,不僅僅是生理,還有心理。他還沒有明白為什麼我現在的痛苦,他正在重蹈我的覆轍,一步一步把自己推進深淵。
愛一個人,真的要包容她的全部嗎?甚至,一再一再得放低自己的底線,卑尊屈膝地做一個裙下之臣?為了她,去改變自己?然後終於變成一個怪物,一無所有。就像弗蘭肯斯坦創造出來的怪物一樣。
阿尼和他的女朋友分分合合很多次。每次大吵一架,然後晚上喝得酩酊大醉,一說到她便恨得咬牙切齒,也有一些無奈。可是過不了幾天,他便又會回去找她。
我問他,“你和她在一起感覺到快樂嗎?你對她是愛嗎?你知道愛是什麼樣子的嗎?”
他一句都回答不了。
“你之所以想和她複合,是因為你的雙重需要,你為了這些需要,甚至甘願自己很辛苦。”然後我說了一句很糙的話,“你打完手銃之後你要是還覺得迷戀得她不行我跟你姓!”
但是,我不該把自己的主觀意識強加於他。人需要成長,由不得誰揠苗助長,總要學會自己去痛苦,自己去領悟、感受。這一次我沒有再阻攔他,我不能做個愚蠢的農夫。可是,兩個人在一起每一天都不快樂,相互隻是想要一個慰藉,這樣的愛情是否太卑微了一點?
我有些動搖了。
我在想,難道愛情不應該是這樣嗎?相互的慰藉,有一個依靠。難道不是我苦苦尋求的平淡嗎?哦,上帝,為何萬事總是充滿著辯證性,為何總是沒有一個確定的答案?給我時間我能寫出高考的壓軸題,可是,本身就沒有一個確定答案的題目我該怎麼去解答?
我又停住了。
我的內心在掙紮。
空蕩蕩的心何處去安放?到處都是寂寞和孤獨的人。
我想停一停,如果繼續寫下去我一定會動搖。現在是淩晨3點過一刻。
一覺睡到下午才起床,最近都是這樣的狀態。然後打開電腦,結果昨天晚上想的全忘記了。
我想回實驗中學一趟。
從交通學院坐車到汽車站,坐上了一輛短途汽車。沿路都是我熟悉的風景,卻全是陌生的人,我望著窗外走了一路。又站在在了實驗中學門口,就像四年前一樣,一切那麼熟悉。依然有人在門口等著開往成都的巴士,可是我以前送別的人已經不在了,就像現在,空空如也的站台。跨過學校的大門,仿佛我是來上學的人,隻是差了手中的行李。
“同學,你找誰?”門口的保安大叔盡職盡責。
因為我看起來真的不像是高中生了,胡子拉碴,穿著hiphop式的寬鬆T恤,戴個大墨鏡,保安大叔一定以為我是黑社會。
“我以前是這所學校的學生,我路過想進去看看,我去年畢業的。”說著我摘下墨鏡,給大叔遞了一支煙,“今天周六,能不能進去看看?”
大叔點了點頭,“來這兒登個記,把你身份證給我看一哈。”
我拿著來賓證,踏上了大路旁的石板路。我原來的教室就在頂樓的第一間,站在學校門口就可以一眼看到。周末學校裏沒有什麼人,籃球場上還是隻有些藏族學生打籃球,少了更多穿著灰色校服的匆匆行走的人。
我走到教學樓旁,進教學樓的門口有一條長凳,她曾經坐在這裏看著我打籃球。自己就像回到了從前。她坐在那裏,一言不發,就那麼靜靜地坐著,看著場上的那個46號大前鋒;我也與她曾在這裏手牽手,漫步回寢室;我也曾和她在此吻別,看著她走出校門,踏上回成都的巴士……恍如昨日。
我甚至還能站在這裏,感受到她的氣息。她在給我揮手再見,她給我告別,在我的身旁輕言細語……昨日重現。
我有些害怕了。
站在台階前,遲遲不敢邁出腿,我怕一踏上去就是萬丈深淵。向上望一望,牆體有些斑駁。我以為我準備好了,甚至說我以為我不再害怕了,非也。下一次吧,我也沒有再去操場,沒有再往裏走。
我轉身,發現想走到大門口也是很難。沿途就像有她的影子,背著一個綠色的書包,有的還拖著白色的行李。
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強忍著心中撕裂,跟著這些影子,又回到了門口。我把來賓證放在了保安大叔的桌子上就趕緊跑了出去。我不敢再回頭,我徑直踏上了回程的班車。
那些東西環繞在我的腦海裏,教室、籃球場、食堂、小鋪還有宿舍樓。每一處似乎都有她的影子,她和我的影子。
現在我的腦子很亂,今天在電腦麵前坐了一天,才碼了這麼點字。
作者閑話:
昨天回去之後往日的片段在我腦海漸漸浮現。我要忘記這些,忘記所有的溫存,忘記她的背影,她的一切,忘記以往的故事。現在,這些對於我來說,真的就隻是一個故事,很長很長的故事,占據了我生命二十分之一的故事。剩下的二十分之十九,我要好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