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又去喝酒了。
    我知道對身體不好，可是有時候就需要用酒精來解脫自己，借著酒勁我和阿南從頭到尾講了我與她的故事。
    “你們不是一路人。”他聆聽完之後這樣說到。
    不是一路人。
    那天下自習之後，她的小組打掃衛生。我站在門口，看著她用掃帚一點一點得拂去地上的灰塵。她朋友小茂也從樓下上來，生怕她不表態撂下我就跑了。
    “你幹啥呢？你咋不去幫到打掃喃。”小茂用胳膊肘捅我。
    “哈？”木訥的我才如夢初醒，“噢。”
    “哈得很，獻殷勤都不會。”小茂數落我。
    我這才連忙走進去，拿著掃帚跟她一起掃。一直不敢看她，但是她笑了，我感覺到的。呼哧呼哧幾下我就把地上的垃圾掃幹淨了。
    “這掃完了，能走了吧？”我向她組長請示著。
    組長抬起頭來，看了我倆一眼，“去吧去吧，新婚之夜，我咋能壞你們的好事兒呢”他一臉壞笑。
    還有好事兒？
    在學校裏談戀愛得小心翼翼，如果被老師發現了，肯定沒有好事兒，畢竟校規明文規定，男女同學交往過密要記大過處分。我倒是無所謂，可是，她是個女生，不能讓她受到傷害，這是我作為一個紳士應該有的責任。
    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文思枯竭，或許像編輯大人所說的，我或許用不著寫完就會徹底痊愈。我覺得這樣會好得不徹底。我要把所有的所有都寫出來，撕碎我的傷口，剁碎它，讓它結成一個厚厚的繭，誰也打不開它，不再想看到那些一幀一幀的畫麵，或許以前覺得很甜蜜，現在隻會讓我很苦惱。
    今天我穿著她曾送給我的鞋子，很寬鬆的鞋子，一雙白色的板鞋。以前覺得還不錯，比較合腳。可是，已經穿了近三年的鞋子竟然磨破了我的腳。自從上了大學我很少穿這雙鞋。今天我穿著這雙鞋走遍我和她走過的角角落落，也走了我和她曾經不曾到過的地方。鞋子把我的腳磨破了，我以為它會依舊舒適。今天編輯大人問我，有沒有想找她和？我笑笑，不準備和了，就像這鞋子，穿了那麼久還是這麼磨腳，何必自己傷害自己，何必跟自己過不去。穿著舊鞋走新路，鞋子還是磨腳。
    那天晚上我和她慢慢得走著，選了一條最繞的路，我們聊著什麼我不記得了。黑漆漆的夜裏，我隻記得那時她的溫柔。送到女寢樓下時，我鬆開她的手，有點不知所措。她的朋友卻慫恿我和她親一個，暗淡的路燈下的她滿臉嬌羞，我也有些坐立不安，不僅僅是緊張，更有害羞。可是作為男孩子，我應該更主動一點吧，我於是一咬牙一跺腳，邁出一步，捧起她的臉，輕輕在額頭上嘬了一口。
    “晚安。”
    我依稀感覺到她的臉上泛起了紅暈，星辰從她的眼裏透射出來。“晚…晚安。”
    我向她揮手，與她作別，心早已砰砰砰得跳到了咽喉，可我故作正定。看著她慢慢悠悠和她朋友走進了寢室。我一轉身，雙手插到褲兜裏，如同天線寶寶一樣一蹦一跳得回到了寢室。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的第一次戀愛，第一個夜晚竟然失眠了。那天晚上失眠的男人不隻我一個，那些她無數的愛慕者也統統失眠，無一幸免。我估摸著他們一直在想著從哪兒殺出來的程咬金。
    我失眠是因為激動？興奮？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甚至就想了很多未來的事，很多，我想帶她去哪裏哪裏……以後在校園裏如何做一對羨煞旁人的愛侶。那時候，我以為愛上一個人就是一輩子。哪知道愛一個人不一定要在一起，最後在一起的不一定是自己最愛的。
    我喜歡花，難道我要摘下來聞；我喜歡風，難道要讓風停下來；我喜歡雲，難道就讓雲罩著我；我喜歡海，難道我就要去跳海？
    那一夜我想做一個美夢，無奈失眠之後就沉沉睡去，一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又要做早操。
    我又遲到了，因為沒有按時起來，隻好去最後一排。走過她身邊的時候，我和她對了對眼神，也不敢明目張膽得打招呼。
    這種早操純粹是折壽。人應該保持充足的睡眠，最好是八點以後再起床，這樣身體的新陳代謝才會完成，而且能夠得到充分的休息。每天晚上上自習到九點半，回到寢室十點半熄燈。試問誰會倒下就睡著？那麼就算十一點睡著，那麼早上又六點半起床，僅僅隻睡七個半小時，一起床就得做這麼有氧的早操？晚上植物會進行光合作用的暗反應，那麼每天早上是二氧化碳堆積最多的時候，我們又做有氧運動？那豈不是傷害了稚嫩的肺葉？為何我們的體能低下，有的人肺活量甚至低於兩千。這些就是成因！
    又扯遠了。
    我記得那天做完早操，不知是在食堂碰到她，還是後來才坐過去的，我與她第一次共進早餐。早上我不太愛說話，因為剛睡醒，身體都在重啟，需要預熱。所以，對於早讀，我也是很反感的。垃圾的中國教育作息時間表。
    我也不記得有沒有說什麼話，應該是沒有，因為我吃飯不愛說話。
    我突然連時間順序都記不太清，發生了什麼事，什麼時候發生的。我記不太清了。或許可以換一種敘述方式，把這個故事穿插在生活中？算了吧，沒那麼高文學造詣，就湊合著看唄。
    講真，一開始我並沒有想要很認真，我知道這種青春期愛情很少，少到可憐有好的結果，我怕會匆匆得開始，匆匆的結束。
    我說了，我這個人本身就充滿了辯證性，我既想永遠在一起，又知道現實的殘酷。患得患失的人一無所有，我害怕失去，就擔心我會擁有。
    那周似乎過得很愉快，除了那周星期四，那天晚自習。打打鬧鬧，無論我們是總角還是舞勺之年。我有講過我的同桌，是我的初中同學，認識許久了，和她常常打打鬧鬧。以前我們經常叫她葫蘆娃，她還自稱六娃，而我被他們叫做爺爺很久的事了，我也不知道我為何會被叫做爺爺。
    總之，我們看起來比較親密，經常打鬧玩耍。那天晚上也是，她一躍就跳上了我的背，可是我並不知道小雨就在門外看到了。那天下自習後，我和她走在一起，她低著頭，一言不發。我看出來她有些不悅，於是我試探著問她：“怎麼啦？不開心嗎？”她搖搖頭。
    “為什麼垂頭喪氣的？是不是因為老師罵你了？”我還是很有耐心。
    她仍然搖頭。
    於是我趕緊過了一遍，今天我或者誰有沒有招她惹她。可是我忽略了晚上那個不經意的舉動，我對此有些不以為然，因為我會去保持恰當的距離。於是這事兒被我忽略掉了，但是我萬萬沒想到她對我的舉動十分在意。沒等我問出個所以然來，我和她就走到了寢室樓下。我還是很優雅得給她道了晚安，但是她拒絕了我的親吻。
    也許隻是心情不好吧？
    第二天一早來到教室，她早已坐在教室裏，一言不發。我走到她跟前，“沒睡醒呐？”
    她也隻是搖頭，一句話不說。我以為隻是她的起床氣，於是我拿起她的杯子，去給她接熱水。她一把奪過杯子，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不要！”她就冷冷的兩個字。
    “好吧好吧，”我屬於那種很不容易發火的那種人，也不太會哄人，“那你要接水的時候叫我喔。”我就回到了我的座位上。開始準備晨讀。
    那個上午也和平常一樣，沒什麼不一樣。中午我和她會到樓下等著她的朋友——小茂。我仔仔細細地回憶了一番，因為我有些想不起，到底是小茂給我講她為什麼生氣，還是她自己講得。經過一些細節推理，我才想到了事情整個的經過。我記憶最深刻的，莫過於她的那滴淚水。最令我心軟的就是女人眼淚，感覺到無助、委屈的眼淚。後來她給我展示了她說哭就哭的表演能力，我開始懷疑，那一滴眼淚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寧願相信那是真的。
    我和她都趴在欄杆上，等著她的好朋友。我見她還是很不高興的樣子，我就問她：“到底怎麼了嘛，都小半天了，就這樣鬱鬱不樂的樣子，你給我講講。是不是因為我？要是是我做錯了什麼，還是做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事，你說出來，我改，我給你道歉。”生這麼久的氣，我覺得我猜得八九不離十，結果果然是這樣。
    “那你覺得你做錯了什麼？”終於不是用單音節詞語或者雙音節詞語回答我了。
    我仔細想了想，“是因為昨天我抽煙了？”她很反感抽煙的人，她希望她的男朋友是個不抽煙的男生。然而，我卻是一個嗜煙如命的人。
    她轉過頭來，一滴晶瑩的淚珠緩緩從她的臉龐劃過。那滴眼淚反射著正午的驕陽，刺著我的眼睛。那麼一瞬間，我覺得我要保護她，就算她所認為的事多麼荒唐，我也會接收。
    “昨天晚上。”她的眸閃著耀眼的淚光。
    我仍然沒有意識到我與六娃的親密的互動深深傷到了她，這一刻，我站在了道德的最低底線上。
    “你和小凡（六娃），她跳到了你的背上，你背著她。”她有些嗚咽，可是沒有很痛快的哭出來。或許她在克製自己吧，又或許……如果把第二個或許說出來的話，你們會覺得我戴著情緒在寫文。
    “你都沒有這樣背過我！”
    我淪陷了，此刻我下了一萬個決心，我不要辜負她。
    “對不起。”雖然我知道這句話是多麼的無力，但是我除了這句話竟吐出半句好話。我忘記了我有沒有講過，我其實很木訥。因為我第一次觸碰愛情，並不知道我該怎麼做。也許心裏想到了一萬句甜言蜜語，也會難以啟齒。那時候我不知道該怎樣講，即使是現在也不會，因為現在我不會再這樣了，我已經成長了好多。
    笑。
    你有講過，我的段位比你高。我說我比你多吃了兩年飯呐。經曆得更多才會更快得成長，雖然這次成長很痛苦，但是我默默接受了，我會好好的，珍惜今天。你說你羨慕我遇到你這樣的小仙女，我也是。
    笑。
    “我以後不會了。”從此以後我與其他異性保持著相當疏遠的距離。
    之後她怎麼原諒我的，我忘記了。但是那一滴眼淚，我一直記得，現在我要忘記。
    

    作者閑話：

    就這麼開始了。我以為一切都會平平常常的，甚至以為我們可以走到最後，打破魔咒。每天都會熬夜到深夜，甚至在天蒙蒙亮的時候我才睡下。我竟然有些想回到高中的時候，那時候的天真無邪。再也不會有了，往事隻能回味，我卻不敢，害怕。我想和你開始新的生活，我真的是大哥哥了，讓我一直在你身邊，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