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小樓嫣然一笑：“嗬，兩個醜八怪還生怕被別人搶走，好好笑的觀點。”緊接著，婁小樓的頭上多了一股力道，同時，頂了一本課本，呂麗麗至少用了三成的力道，婁小樓被她一敲，頓時眼冒金星，忍不住尖叫：“喂，女魔頭，你能不能輕點兒，啊，秦淑桐，她平時就是這麼對你的嗎？”
    秦淑桐躺著也中槍，不安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目睹兩個女生間的吵吵鬧鬧，想起以前婁小樓還沒來的時候，呂麗麗每天一個人學習吃飯玩耍，很少主動與男生說話，自從婁小樓來了之後，她好像就變了個人似的，性格活潑了，話也多了，吵吵鬧鬧的像隻嘰嘰喳喳的小鳥，整日整日地掛著笑。
    與她同班兩年，他從未發現班級裏惟一的女孩子那麼順眼，越看越想看，突然有一天，他看到校外穿著一身長裙的呂麗麗，咬了一口的棒冰突然掉在地上，化成一灘染著灰塵的水，膠著著地麵。很久很久，直到看不清她的身影，他才回轉過神，從此，那張莞爾一笑勝傾城的臉刻在他的心上，越來越清晰，再也不能抹去。
    他不是喜歡熱鬧的人，也不喜歡太熱鬧的女生，卻對大大咧咧的呂麗麗怎麼也討厭不起來，連同她的朋友婁小樓，他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排斥，原來，愛上一個人，你也許會改變恪守多年的觀念。
    “誰讓你說我們倆醜。”秦淑桐好笑的放下紙筆，嘴角彎起一個好看到恰好的弧度，正在打鬧的呂麗麗一瞬間看呆了，她知道她的男朋友好看，卻在看他的每一次，被他的帥氣征服，每個夜深人靜的晚上，她止不住地想，有個帥氣的男朋友真好，養眼又養神，怎麼看怎麼高興，就連生氣的樣子都好看地不得了。
    這兩個人，不知對上帝做了什麼，讓他們交了那麼好的運氣，兩個人戀了幾個月，感情越來越好，她想，這麼優秀的一對，讓彼此更上一層樓的一對，結束學業之後一定會結婚的吧。
    婁小樓身子往他的桌上依靠，兩手捂胸作痛苦狀：“不，你們不醜，男才女貌，天造地設，哪像我，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優點，我需要安慰，需要食物的安慰，秦淑桐，能不能再送我一塊德芙？”
    提到德芙的時候，婁小樓忍不住砸吧砸吧嘴。
    秦淑桐看穿了她的嘴臉，嗬嗬一笑：“你的德芙理應上官老師掏錢。”
    婁小樓身子一顫，臉色煞白，一雙明亮的眸子瞬間暗成黑夜，冷冰冰地看他一眼。“不送就不送，你不用找這麼爛的理由。秦淑桐，以後不要在我麵前哪壺不開提哪壺，惹急了我不管你是誰，照樣削你。”
    自知失言的秦淑桐連忙賠不是，從抽屜摸了兩塊德芙，恭敬地遞到她跟前。婁小樓瞥了一眼，歎了口氣。“免了吧，送給你的寶貝去，我並不愛吃。”
    “那你想吃什麼？”呂麗麗毫不客氣地伸出肉嘟嘟的手接過躺著都極具誘惑的德芙，放入自己的口袋。
    婁小樓不假思索地道：“草莓酸奶。”說完目光飄了飄，腦海中徘徊著海邊騎摩托艇飛馳的少年，“嗬嗬，說起來吃了他好幾年的免費酸奶，我竟然從未回饋他什麼，慚愧。”
    “誰的？”
    “趙小刀。羅馬偶遇時，才知道他每天送我的酸奶是他前一天親手製作的，十幾歲的男生，竟然為一個人默默堅持了那麼久。如果他找點告訴我這件事的話，不知道我愛的人會不會是他。”
    “他很帥嗎？”
    “嗯，比你家秦淑桐好看。”
    “切。”
    婁小樓收起泛淚的目光，看向窗外，刺目的陽光令她不得不眯著眼，她的心飄得很遠，此刻的男孩現在在做什麼呢？如果遠在地球南端的趙小刀知道來自某人的想念，不知心裏又會激起怎樣的浪花。
    上課鈴急促地響起，打斷她的思緒。婁小樓沉沉地歎了口氣，收起桌上的書本，重新找了一本英語書。英語課？婁小樓望著課桌表怔了怔，手裏的動作慢了半拍。再抬眼時，看到上官徹消瘦的背影正捏著一隻白色的粉筆在黑板上快速移動，所過之處，留下一行漂亮的單詞。
    婁小樓腰身挺得筆直，埋頭對著書本，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偶爾，會感覺頭頂一雙似有若無的目光停留，她不敢抬頭，怕對上那雙消沉的眼，如果沒有昨天的那件事，她或許能夠淡然一些，而現在，她知道，她在他們之間，就像是一道情感的催化劑，將彼此推得越來越遠，讓他們走得越來越近。
    上官徹在講台上認認真真地講解昨天的試卷，眼睛一直盯著散發油墨香氣的紙張，逼著自己聚精會神，他不敢抬眼，更不敢將目光掃向朝陽的窗戶，那個位置今天坐著一個人，他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姑娘，隻是她再也不願回到他的身邊，而他再也不是她的惟一，再也不是她想要攜手一生的人。
    可是，他的心砰砰亂跳，體內的血液猶如穿梭在高速公路網上的汽車，飛速穿行，他隻好趁學生都在做題的時候，偷偷地看她幾眼，極速一瞥，收回目光。
    這一堂英語課漫長得恍若一個世紀，上官徹急切地盼望下課鈴聲的響起，婁小樓焦躁地想要逃離教室，坐在前桌的呂麗麗手心攥出不少汗珠，她發覺兩個人的不正常，卻又無計可施，隻能幹著急，她猶豫著要不要製造機會撮合兩人。
    下課鈴終於如願以償地鑽入每個人的眼裏，上官徹夾著課本試卷匆匆離開教室，此刻的婁小樓出了一身的稀罕，額角的汗珠浸濕了她的發絲。
    “小樓，你和他很不對勁。”呂麗麗掰正她的臉道，“他已經走了，你可以抬頭了。”
    “哪有，都分手了，沒什麼交集。”婁小樓放在桌下的雙手攥得緊緊，指甲差點摳進肉中。
    呂麗麗認真的望向她的眼，道：“肯定有問題，我的直覺。”
    婁小樓躲閃了一下，抱著豁出去的態度對上她的目光：“是，有問題，我徹底失去他了。昨天我來了一趟學校，買了包墮胎藥喂了苗秒。她勾引不成就下藥，我看不下去，替他出口氣。不知道胎滑了沒有。”
    “啊！”呂麗麗一臉驚恐地往後仰去，她不敢相信，她認識的婁小樓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婁小樓露齒笑了笑：“害怕了？是不是覺得我很毒辣？昨天這件事還有目擊證人，顏晶和她的男朋友在場，後來顏如玉也去了現場，不然，我跟苗秒還有的撕。呂麗麗，我從來都不是個好人，你若是覺得我危險，大可以跟我斷絕來往。”
    “我，我是覺得，你報複得太，暢快人心了。”呂麗麗的話結結巴巴，但眼中盛滿了驚喜，這才是她認識的婁小樓，當主權受到威脅的時候，敢於正麵交鋒收回主權，而不是像兩個月前那般，一味的逃避。
    婁小樓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視線移向窗外，呼了一口長氣。
    晚飯時間，婁小樓放下手中握得發燙的筆，轉了轉脖子，聽到呂麗麗推開桌椅的聲音，道：“小樓，一塊去吃飯。”
    婁小樓嗯了一聲，靠向後桌，伸了個大懶腰，順便捂嘴打了個哈欠，起身轉過桌角，挽住呂麗麗的胳膊，而她的身旁，跟著一臉寵溺的秦淑桐。婁小樓頓了頓，心想，真的要當他們之間雪亮雪亮的大燈泡嗎？她的內心是拒絕的，無奈，她今天不想一個人去食堂，不想一個人走路，她怕碰到上官徹。
    教學樓的底層大廳，婁小樓確實沒有看見上官徹，但是遇到令她更加頭疼的人。
    下樓梯的時候，她不想看到他們甜甜蜜蜜的樣子，故而獨自走在前麵，所以，她沒有任何障礙物地看到了顏玉的身影，他筆直地站在那裏，刀削般的五官逆著光，深邃的眼睛靜靜地望著她，一抹微微的笑容掛在線條柔和的輪廓上，淺淺道：“嗨，這麼巧，要不一起吃飯吧？”
    婁小樓扶住防護欄，心裏突突一跳，頭皮一乍，不自覺地朝兩個人的中間擠了擠，顏晶的話語猶在耳邊，讓她看到這個人的時候格外不自在，如此，她更願意充當無敵電燈泡。
    “抱歉啊，我和他們一起吃就好了。”
    “沒事，我跟你們一起吃。”顏玉溫順地笑了笑，婁小樓身形一頓，感覺到身後兩道灼熱的目光，呂麗麗的肉手緊張地掐了掐她的後腰，痛得她倒抽涼氣，身體條件反射般往前挎了三個台階。
    “算了吧。”婁小樓下意識地反手揉了揉後腰，硬著頭皮走到平地上，與顏玉的距離近了一大截，幾乎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你在的話，我們都不自在的，你站在這多久了？”
    “剛到。”
    婁小樓示意呂麗麗他們先走，自己隨後跟上，呂麗麗神領心會的點點頭，拽著秦淑桐心虛地跑了，婁小樓暗暗歎了口氣，這個重色輕友的家夥，逃跑的時候比誰都快，真正晨跑的時候要麼肚子疼，要麼屁股疼，總之，一到跑步時，哪哪都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