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想死了，而譚耀文已經抱著我們家的牆開始撞了。
    “等下尋死譚耀文，後邊更精彩，不過你放心，你沒說愛的是誰，所以莫軍他爸應該認為你隻是喝醉了。再之後就是胖子你拖著抱你大腿的譚耀文滿街跑，你的勁也太大了，我們拉都拉不住，所以再次震驚到了我的小心髒，你昨晚肯定開掛了，上學期和四班搞拔河比賽，就應該讓喝了酒的你上場，肯定贏。”
    我終於淚流滿麵的說：“我是不是在攔車，要回家？”
    絲絲笑笑，“前麵對了，後麵錯了，你”他吐吐舌頭，指指小花冷酷說：“你要去這位親！家。”
    我嚇的趕緊撞桌子，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之後，我和莫軍拽開開了外掛的你和哭了一路的譚耀文，來到了齊昊同學的家裏。”
    “魏貴飛你二逼！你都不攔我？”我吼。
    “親，你開外掛了誰攔得住，再說了多有趣呀！還有譚耀文我從沒見過一個男人比女人眼淚還多，而且還吃自己鼻涕，太惡心了！”
    絲絲幹嘔了兩口，搞的我都想吐了。
    這時，我才聽到譚耀文小說嘀咕，“讓我死，讓我死。”
    “別急，接著胖子再出租車上，一口氣報了齊昊同學家地址，剛開始我和莫軍並不知道你要到陰溝臉家，你一直說要找你幺爸，你要把他灌酒，然後就怎麼，我當時沒聽清，就怎麼？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嗎？嗯嗯！”
    我看著閃爍著星星的絲絲就像抽他。
    “滾！”
    然而這時小花冷酷微微笑了笑，瞬間而逝，雖然我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但突然就不緊張不害怕了，即使後麵絲絲說，興奮的我一把火燒了半座城市，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了。
    “你滾蛋死胖子！再後來我們去了你幺爸家，嗬嗬！你們又是大吵大鬧，我們也就隨你們的便了，特別是你胖子，你叫幺爸的聲音就像一台拖拉機尾音又長又難聽，之後你幺爸就出來了，一看是老版的陰溝臉把我和莫軍都嚇了一跳。”
    “我在你家沒怎麼鬧吧，沒給你和幺爸惹麻煩吧？”我小聲的對小花冷酷說。
    “當時我在你家。”他說。
    絲絲鄙夷一笑，“我們沒進你幺爸家，而是胖子你繼續開外掛，說要去江邊找他，就是我左手邊的親，原來你是要找這位呀！我還以為你愛上你幺爸了！”
    “我死也要你墊背絲絲！”我說。
    小花冷酷則直接一道凶光射向絲絲。
    “OK！你幺爸也嚇到了，拉著你趕緊說，他的寶貝兒子在你家！在家等你！說到這，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胖子以前沒聽你說過你和陰溝臉是兄弟呀。”
    “滾，滾，滾。”完了，我在幺爸的眼裏完了。
    “收！不說算了，我們繼續，你幺爸開車把我們所有人送到了你，胖子家，不過這一路譚耀文你個娘娘腔一直在哭，而你胖子一直在笑，搞得像黑白無常是的，嚇死我了。”
    我估計譚耀文這輩子都沒被人說過想娘娘腔，而現在說他的卻是個的的確確的美人兒，肯定想打人吧！然而他卻沒有，安靜的嚇人。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來到你家，”絲絲指指我又指指小花冷酷，“他居然穿你的短褲，從你的臥室走了出來，天啦嚕！當然還有睡夢中的叔叔阿姨，當時我看了一下表淩晨3點半，我！你們的救世主，記錄下了這個時刻，陪著你們把這座城市的東南西北都繞了一圈後，拯救了這個世界。”
    “我想死。”我說。
    “可以了，不用再說了？吃飯。”小花冷酷說。
    “憑什麼？你知道，他們還不知道了！”絲絲邪笑，“你胖子，繼續沒完沒了的笑，而譚耀文繼續死爹媽的哭，而且依舊不進家門，無論你媽怎麼打你，你就是笑，於是你家左領右舍又來看熱鬧。”
    我默默起身和譚耀文一起撞牆。
    “嗬嗬，然後你突然捧起地上哭的譚耀文笑著說，晚安兄弟，然後又捧起莫軍的臉笑著說，我們班班長石蘭雪喜歡你，你卻喜歡外校的女生，你個渣，媽呀！你知道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居然你飛哥我不是第一個知道的，有多難過嗎？你還一直不告訴我，你，死胖子你才是個渣。”
    對絲絲我是個渣，我心裏已經在不停的懺悔，以後打死不喝酒。
    “你又捧起我的臉說，絲絲好樣的，我的臉都被你揉歪了，不過算你還有良心。”
    “好了可以了。”小花冷酷談定說，卻又不夠淡定。
    “為什麼？我偏要說。”絲絲嘟嘴。
    “我說夠了。”小花冷酷終於不淡定。
    然後絲絲就快速的說了我一生都無法忘懷的話。
    “胖子你再次捧起陰溝臉的臉，什麼也沒說就吻的下去，天啦嚕！老嚇人了。”
    是老精彩吧！絲絲我們一起去死吧！我是說真的！
    “真的沒騙你，你昨晚，不對，今早親他了不止一次，至少我在的時候，就有一、二、三，三次。”
    我看著絲絲扳指頭樣子，一口氣沒上來，暈倒在地。
    譚耀文把我拉起來，他不再撞牆，看似想來撞我。
    小花冷酷站起來走到我身邊，“我記著。”然後走進我的房間關上了那道門。
    “之後了絲絲。”
    “之後就是所有人把你從陰溝臉臉上扯下來，而譚耀文繼續抱著你的腿說，我喜歡你不要離開我，看的我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哎！最後你媽給了一腳就不管你了，你爸和你幺爸把你和你親著的陰溝臉，還有譚耀文一起拖進了家裏，我天！大家都被你們搞的滿身大汗，真是要死了擼！”
    慢慢我沒了神誌，隻聽絲絲大喊一聲，“來了。”之後就是莫軍站在我麵前，我看著他，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和譚耀文。
    “耍寶也要有個限度，不過昊齊，”他給我比了一個大拇指又比了一個小指，就對譚耀文說：“哥走吧！我來接你了。”
    一分鍾後，他們兄弟二人消失在了我的視野裏。
    小花冷酷這才慢慢走了出來，“這是我的衣服，這是你的衣服，洗！”
    上麵的嘔吐物讓我作嘔，卻有一絲絲的甜，我終於吻了他，而且全世界都知道，即使我忘記，也沒關係了。
    我搶過兩件衣服奔向廁所，關門之前還聽見絲絲說：“吐你嘴你了嗎？”
    晚上我爸媽回來沒打我，隻是陰森森的笑，我知道這是秋後算賬的意思，我也很懂事的回笑，並做了一大桌子飯菜。
    飯末，我爸還是語重心長的對我說：“不能喝就少喝，你看你笑的那個樣子。”
    “就是，你和你爸喝酒一個德行，不過你好點，他是哭，你是笑，不過你更像瓜，瘋子樣的，以後不準了。”我媽接過話茬說。
    我點點頭。
    “對了，你那個哭的三行鼻子兩行淚的同學到底喜歡誰呀？那個哭像，比你爸還難看。”
    我媽說著說著就笑了。
    我也隻能笑笑，“不知道，可能是他們班的女同學。”
    “哦，你們年紀還小早戀不好，你們雖然玩的好，但你不能早戀，喝酒也要有度，別像個二流子樣的！一點酒品都沒有，知道嗎！”
    “嗯。”
    “幹媽，吃飯吧！以為我看著他，不會讓他在喝酒了。”
    “好，”我媽又笑著說：“他親你，你沒什麼吧！”
    我爸聽完也笑了，嗬嗬的憋笑，像聽到了從未見的趣事，或者說笑話。
    “沒什麼，我會還他的。”
    他的語氣很尖銳像是要殺我，而我隻剩心裏的狂跳。
    “欸欸，不要打架！你們可是好兄弟，男孩子大度些。”
    我看著我爸媽的笑臉想，如果他們知道我的心思，會不會能諒解我？我搖搖頭，應該不會！和我斷絕關係倒有可能。
    夜晚的風是暖的，不單單是夏天的原因，還有旁邊躺著的人，我像是還沒有醒過來，總覺得這一切都很不真實，恍惚的難以琢磨。
    我躺在床上看天花板，這個時節還不用吹電風扇，到了天更熱的時候，我想他應該會回家吹空調，我們在一起睡的日子可能隻有在宿舍，突然一切都變空了，因為我發現我看不透他，他就像站在有水霧的玻璃後邊的人，有個影子卻看不清五官。
    我們一起沉默了很久，都說男人之間多是這樣的沉默，女人之間多是那樣的喧鬧，其實也要看對方是誰，人會對另一個人變的話多或者話少，或者改變自己，或者變得和他一樣，就好像現在的我，我在變安靜，像他一樣安靜深沉。
    我記得有個組合叫FIR的樂隊，歌很好聽而且朗朗上口，經常我會哼一小段，至於我為什麼喜歡，應該是絲絲說：“肥兒樂隊，胖子你也可以加入。”我早已不在乎這種調侃，於是我喜歡上了這個樂隊，也不知道當的心情是怎樣的，反正就是怪，變吼起他們的歌來。
    一分鍾後，我隱約聽到我身邊的人也在哼哼，便唱笑了。
    “弟，隻聽不唱，乖！”
    “那你唱。”
    出乎意料他沒有反駁我，這是在我們私下交流中最和平的一次，他沒有煩我叫他弟，而是讓我唱。
    “唱完了，睡了。”
    “你還記得昨晚嗎？”
    我側或偷偷的看他，雖然沒開燈屋子很黑，但一點也沒消減我臉上的灼熱。“忘了！”
    “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
    “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睡覺。”
    “我是說你親我。”
    我清楚的聽到他大喘吸，就像輪船離港時發出的汽笛聲，帶動船裏所有人的夢想駛航。
    “你大晚上不睡覺說這些，瘋了！我真的忘了，不準報複我啊，睡覺！”我用單被捂住了頭，不敢動彈。
    “嗯。”
    我聽出那是哀怨，或者其他什麼情緒，我應該勇敢點，可是我怕我是譚耀文第二，我沒有比爾蓋茨那樣富有，沒有潘安那樣的美貌，更沒有高漸離對雪女的癡情，那麼再討論下去也隻是歸零，如果這個世界能讓男人哭，那麼我願意哭，如果這個世界允許我愛上男人，那麼我願意愛上他。
    “以後不準喝酒了，也不準在沒有我的情況下私底下見譚耀文，以後周末，我去哪你去哪。”
    “啊？”我反應了一下，這是被管上了！一翻身跳了起來，“你以為你是天王老子！”
    “我以為我是你最重要的人。”
    “瘋了吧！”我躺平，捂頭繼續睡。
    “、、、、、、。”
    “你，選文還是選理？”
    “沒想過，你選啥？”
    絲絲看著手裏曆次考試的成績表，老態龍鍾的說：“理。”
    “我也是理。”漢姐也一本正經的說。
    第一次看她一本正經有點愰神，“你會不會太草率了？”
    “我哥是狀元，學理。”
    我和絲絲同時在心裏鄙視，你哥狀元關你屁事，你先看看自己的成績。
    “我建議你選文。”我說。
    “不可能，我們家有學理的基因。”漢姐鄭重其事的說。
    “在你這是隱形基因。”絲絲毫不客氣。
    我一笑，感情這種事就是這樣，友情、親情永遠不能填補愛情，但可以彌補，同樣交換位置也行，所以就這麼打打鬧鬧的過也行。
    “嗯，我想學文，物理我都沒及過格，況且就算不在一個班也在一個學校。”
    “NO。”絲絲擺動他的食指說：“現在雖然我們不在一個班，但要努力爭取一個班，畢竟各科老師拖堂的時間不一樣，不在一個班吃飯怎能一起打衝鋒。”
    “讚”漢姐舉起拇指。
    “嗬嗬！”我一臉的黑線。
    “你們在討論什麼？我來解決。”
    夕暮飛活蹦亂跳的在一堆新好友裏脫穎到我們這個萬年不變的方陣中，讓我有些羨慕他的陽光和新朋友。
    “你選文還是選理？”我問。
    “理，文科老師除語文我幾乎都得罪了。”
    的確如此，文科課就是他和漢姐打情罵俏的閑暇時光，不過有時候我真想問，你為什麼還能和絲絲一起玩鬧。
    “你滾吧！選理後我們三個會去四班，你回你的三班吧！”絲絲說。
    我想說，其實二班很好，以後的變文科班會更好，我想留下，即使文科的大學專業想他們說的很窄，即使學文科會被看不起，即使二班的文科班永遠不可能是快班，我也想留下。
    夕暮飛沒理絲絲，而是對小花冷酷說：“耗子你肯定也是理科吧！”
    小花冷酷兜剛從廁所回來雙手插，徑直回到座位上拿出物理練習冊說：“沒空想。”
    絲絲無奈的搖搖頭，“阿彌陀佛！”
    “咋地了？”漢姐問。
    “對呀！要死了？”夕暮飛說。
    絲絲無奈的擺擺手，“笨兒子傻女兒來來來。”然後他掏出手機和另外兩人離開了教室。
    我傻愣了一秒，然後轉向他，“為什麼沒空想？”
    “因為你。”
    “我？”我手也木訥的停止摳我語文書的頁腳，像是被點了穴，更多是被擊中。
    “幹媽讓我照顧你，所以我要把你拉回正道，所以沒空想。”
    正道？我斜了嗎？
    “啥意思？”
    他沒理我，但很快我就被踢門聲吸引了目光。
    “陰溝臉你他媽的，你居然幹親昊齊，昊齊！”漢姐說完居然眼睛紅了。
    昨晚天氣預報說可能有雷，我想已經打在了我頭上，窗外的小雨也變成了大珠子，告訴我們夏天來了。
    絲絲和夕暮飛拽著奔湧而來的漢姐不撒手，看得出夕暮飛很擔心更傷心，他一直說我是gay，也希望我是，現在夢想成真的他，卻沒有在我麵前露出燦爛的笑容。
    “你說，你為什麼親他？”漢姐還在大叫，可是已經打上課鈴了。
    小花冷酷繞過所有人走了出去，然後是漢姐、夕暮飛還有絲絲，全班現在都看向我，他們不明白我們在說什麼，隻覺得動靜太大，而我隻是坐下，這節是梁老師的語文課，作為曾經的語文課代表我想聽課。
    梁老師在門外沒有攔住那四個人，站在講台上時，也隻是哀歎一聲，然後看著我說：“還有一半個月就期末了，選文還是選理，你們都要學語文，而這門學科更是你們所有學科的奠基石，如果有一天你們選擇了數學、物理，也不要忘記那上麵還要漢字。”
    一瞬間我心如刀割，自我生下來我就覺得自己肯定一生碌碌無為，因為我是一個三分鍾熱度的人，沒有勇氣，沒有夢想，在人生的河流中被拍打著完成每一天，我想過有一天我會追求某一樣東西，或者一個人，現在想想小花冷酷太高了，但我從來不想傷害別人，漢姐總是喜歡保護我和絲絲，我也總是喜歡被她保護，譚耀文總是喜歡欺負我，我也總是記恨他，但我從來不曾埋怨不曾埋怨我自己，是什麼時候一切都變了，我學會了保護自己，記恨自己，傷害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