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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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我一個人回家,因為絲絲漢姐夕暮飛要去遊戲廳打遊戲,而我是個遊戲盲,小花冷酷說他爸有事讓他提前回家,所以今天我一個人。
我伸個懶腰,有些難得的閑暇,讓我很舒坦,我不急著回家看書複習,畢竟好的時光不能全放在那幾本課本裏,更何況我沒有想超越的人,更不想突破自我超越自己,因為那樣我會很累,我是個懶人,懶人就應該把時間放在看天空或者看大海身上。
我慢悠悠的散步,想起了一座山,主要是我離他近,而且人少,還有一個觀景的小亭子,於是心血來潮背著書包搖搖晃晃的往家的反方向走,好像一個即將奔赴前程的浪子,對未知的前途抱著無限美好的遐想。
很快我就來到了山下,這座小山不是很高,沒有一攬眾山小的既視感,也不是什麼神仙居住的場所,但這兒不收費,這座城市難得有幾處不收費的地,在這個被金錢渲染的世界,不收費就是聖地。
氣喘籲籲的我爬到山頂,已是夜幕降臨,終於能找個地坐下來的時候,卻又顧不得看周圍的風景,因為氣兒還沒喘勻。
“你怎麼在這?”
我嚇得連忙回頭,是鼻青臉腫的譚耀文,有幾秒我呆住了,又幾秒我定住了,然後他笑著走到我身邊,“有緣啊!”
“你這是怎麼搞得?”
他摸摸臉,嘶了一聲,“沒事,OK。”
譚耀文很會笑,陽光的笑,沒有陰霾的笑,但這次笑的很勉強,讓我不舒服。
“打輸了?”
“嗯,正在逃命。”
他大方的承認,隨意的坐著我旁邊,四仰八叉的癱如爛泥,看著夜幕下的城光,眼睛不停的閃爍動容。
“你和他在一起開心嗎?”
“你為什麼打架?”
“嗯~,不爽技校那幾個。”他坐起身鄭重其事的說:“那你了?”
“為什麼逃命,就你一個人嗎?”
“我在問你,你了,你,開心嗎?”
譚耀文的語氣慢緩緩的沒有節奏,我知道他在壓抑。
我依舊蹙眉,佯怒說:“不說算了,像你們這樣的青春其實我很羨慕,我從來都不敢揮拳頭,所以沒你們過的精彩。”
“嗯,我也這麼認為,你活的很壓抑,所有我希望以後你至少在我麵前不要壓抑自己。”
“這你都看的出來?”我笑笑。
他也笑笑,“你跟我,跟我天天都是這樣精彩的生活。”
“譚耀文,”我嚴肅起來,“我是個男的。”
“我知道,我喜歡男的,喜歡你。”
有那麼一種埋怨,埋怨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他埋頭不看我,死死的盯著腳下的泥,像是能破解這世上千千萬萬的答案,但眼前他迷離的很,我迷茫的很。
“你會有一個你喜歡且喜歡你的人出現。”
他抬頭看這座光鮮亮麗的城市,“不知道,聽莫軍說,時間會讓另一個人走進我,我需要給時間一點時間。”
“那學習了?你也要給學習時間吧。”
他啊了一聲,然後又如太陽一樣的笑,“談戀愛和學習不衝突。”
“那我就放心了,”我故意拍拍自己的胸脯,“別被人打死,必要的時候我也能打,你可以叫上我,兄弟!”
譚耀文笑的更大聲,好像我在給他說一些有關鬼神的聊齋,他出了一口長氣之後閉上眼睛,如累了一生的英雄,終於可以放下屠刀。
“你了,開心嗎?”
“我很好,新班級是我夢寐以求的,學習也一如既往的沒起色,一切一切都和以前一樣。”
風把周圍吹的沙沙作響,似乎有鬼魅,又似乎有居心叵測的人在窺視我們,我們沉默良久之後,他才慢慢睜開眼睛,這時黑色正式籠罩這個燈火通明的城市。
“我是問你和他。”
“哪個他?”
譚耀文掙紮了一會兒,“算了,沒什麼。”
“你知道彼岸花嗎?”
他舒展的出了一口氣,“沒聽過。”
“我們都是彼岸花。”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他怔怔的看了我一會兒,似乎能猜出我的意思,“那他?”
“你猜對了,他不喜歡我,我隻是請他幫忙,讓你不要發神經。”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半真半假的說漏嘴了,應該是可憐他吧,或者因為夜晚的庇護。
譚耀文突然站了起來,又突然坐下,“那我有機會嗎?”
曾經我的初中老師告訴我,期待就是希望,希望就是絕望,絕望就是重生,當時她正處離婚期,所以情緒低落,而我好死不死的考了倒數第一,所以撞到槍口,我不知道當時她在說我的成績,還是她自己,但有一點我知道,我沒聽懂,隻是不知不覺記了下來,然而現在我懂了一點點,因為譚耀文。
我嚴肅的眉毛相信是世界上最醜的,因為我在傷害別人,而大千世界就是個輪回,肯定不久的將來,也會有人來這樣傷害我,因為世界在這方麵都是公平的。
“什麼機會?”
“你知道。”
“我不知道!”
“做我男朋友。”
再他把朋友兩字說出來之前,我打斷說:“你知道兄弟和朋友和哥們兒之間的區別嗎?”
他猶豫了一陣說:“什麼區別?”
“兄弟是我明白,你不用說,我也會挺你,朋友是我們都明白,可要等你說了,我才會挺你,至於哥們兒,”我笑笑,“就隻會說,隻是說說而已,你明白我嗎?”
譚耀文苦笑,“昊齊,你總能扯的很遠,卻又能讓我明白,那以後我就不說了。”
“喝酒、打架都可以叫我,我也不是個好學生。”
“嗯,但還有一種關係?”他雙手交叉抱胸,很閑適的說:“戀人,你喜歡他嗎?”
“開始我就回答你了,彼岸花,彼岸花我不喜歡他。”
神能告訴我,暗戀算戀愛嗎?
男人之間的對話多是沉默,一個問題和一個回答就等於一個世紀,好像無論怎麼問怎麼回答都是錯的。我看看手表,九點正是晚上熱鬧的好時機,所以山下嘻嘻哈哈的聲音都能聽的清晰。
“你是豬嗎?”半天他才說了一句。
“你全家都是豬。”我回了一句。
他站起來給了我一拳,很結實的一拳,似乎還要給第二拳,我趕忙攔住他笑著讓他停手。
“走,喝酒。”
“走。”
一頓酒就真的隻是酒,沒有半點廢話,就隻是拚酒拚酒還是拚酒,倒樂的店主歡喜,當然我們也很高興,酒醉當下人生幾何?
第二天,我醒在我的床上,喝斷片的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來的,而且滿屋都是我的酒氣,還要小花冷酷,小花冷酷!
“你,你怎麼在這?”我頭暈的厲害,半天爬不起來。
他沒說話。
“我,我昨晚怎麼回來的?”
他還是沒說話,且一拳砸在床邊的櫃子上,然後我徹底醒了。
“誰呀?大清早的發什麼瘋?哎呀!我的腰。”
我連忙坐起身看地上,譚耀文,我靠!還有他衣服了?我去!我連忙摸了摸自己,還好有衣服,不過不是昨天那件!我的天!我們到底幹了什麼?
“昨天是你把他帶回來的。”小花冷酷說。
“啊?啊?啊!我!不是吧!我不記得了。”蒼天大地神明。
譚耀文似乎也醒了,傻愣愣的看著我和小花冷酷,笑笑說:“這是哪?”
午飯大家吃的很隨便,都是昨晚的剩菜,我也就隨便熱了熱,不過譚耀文吃的很歡,一直都傻嗬嗬的笑,小花冷酷一直黑臉,我想應該是他服侍了我和譚耀文一個晚上的原故,至於我,我很高興,因為昨天事兒說開了,我和譚耀文現在隻是兄弟。也不知道是當時太單純還是傻,真就相信譚耀文和我的事解決了,但也的確決絕了,因為時間給了他另一個人,不過這個人高二才出現。
一頓飯吃的很無力,不是沒說的,而是還沒暈過。
“哎呀!我的腰,哥們兒,你昨晚怎麼讓我誰地板?”譚耀文一手搭在小花冷酷的肩上很情誼的說。
“其實我想把你扔出去。”
譚耀文癟癟嘴,“OK,不過這背心怎麼這麼多洞?”
我抬頭看確實不少,“我的衣服,以前的,很久不穿了,你將就將就吧!”
“挺香的。”譚耀文使勁的聞了一下。
我本想說都是衣櫃的聞道,就被小花冷酷的一拍桌子嚇醒了,被震到的還有一直再聞的譚耀文。
不過話說回來,我真沒想到我胖時的衣服,能給一個大約1米78左右的大個穿,而如果現在我的再穿這衣服,簡直就是裙子。
幸好這時門鈴響了。
“我去開門。”
我利落的把門打開,衝進來的是絲絲,他毫不客氣的把我抓在手裏搖了又搖,還罵我不要臉,我對這種突如其來的一擊剛巧沒有反應,當他把我推嚷著來到客廳看到譚耀文時,才邪笑起來。
“我有一段手機視頻你們要看嗎?”
“等等,”我的腦回路終於找到,這種時候一般都不會有好事,“你先說是不是昨晚你錄的?”
絲絲點點頭,“嗯,很精彩。”
“不看,”我一口搶答。
“是什麼內容啊?”譚耀文興奮的來了興致,因為那件好多洞的白背心。
“你到底要聞到什麼時候?”我說。
“那我先講講吧!這樣也有個心理準備。”絲絲故作姿態,大步坐到小花冷酷身邊,也就是我的位置,於是我和譚耀文並肩而坐。
“快說吧!有什麼好玩的?”
譚耀文迫不及待,而小花冷酷卻沒有任何反應,但也不吃東西,而是故作姿態的看著我。
“那我開始了。”絲絲還是先看了看小花冷酷的臉,然後才看向我和譚耀文,像審問犯人一樣,盯的我毛骨悚然。
“說吧,垃圾桶。”我說。
絲絲擺擺手,“事件昨晚,時間12點整開始,人物你們能想到的所有人。”
我不經一個寒顫,什麼事能掀起這麼大幹戈,昨晚我不省人事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而這時絲絲先是一笑,喝了一口我碗裏的湯癟癟嘴,像說評書的挽挽袖子。
“你們兩個不要臉的東西,喝醉酒到處撒酒瘋,你知道你們兩個昨晚鬧的有多大動靜嗎?”他指了指我和譚耀文,義憤填膺的接著說:“昨晚12點整很準時,很準時的來敲我家的大門,把我們全家都吵醒了,我和我爸媽一起迎接了你們倆,你們知不知道我們全家正睡的香甜,叨擾我們休息是犯法的。”
“那挺好的。”譚耀文嗬嗬的笑個不停,仿佛做了一件很偉大的事。
“不好意思啊絲絲。”我說。
“譚耀文,你等著。”絲絲又喝了口湯繼續說:“我爸媽到也沒生氣,胖子你放心,就是你們倆的聲音太大,天啦!你們撕心裂肺的吼,把我家隔壁鄰居都給吵醒了,紛紛攘攘來看熱鬧。”
我扶額,“你沒讓我們進你家門?”
“當然有,緊接著我就讓你們進我家,我想啊!我就當個爛好人,服侍你們一晚得了,結果胖子你,”他食指有力的指著我說:“我現在才看出來,你的勁有多大,你非拉著我出去喝酒,還在我爸媽麵前保證照顧我,擺脫你才是那個被照顧的好不好。”
“不好意,我錯了。”我開始用頭撞桌子,如果有地洞我一定鑽進去不活了,可是往往生活不把你做死是不會停手的。
“沒事,開心點,多有意思。”譚耀文笑著說。
“接著聽,後來我實在沒辦法了,就依你們陪你們出去喝酒,你知不知道你們兩個很重,歪歪扭扭的走,有時候還在地上爬,不過胖子你又讓我再次刮不相看了,你到半道上說要回家吃晚飯肚子餓了,我暈,於是我說,那我送你回家,結果你指著躺著地上的譚耀文說,他喝醉了要先說他回家,還一腳把路邊的垃圾箱給踢飛了,滿口酒氣說,譚耀文起床,我靠!那垃圾桶是固定的,你既然踢飛了!”
我撞桌子更猛了,因為想死,欲哭無淚的說:“那是不是我們回家安好了?”
“如果回譚耀文家,他會在你家嗎?”絲絲指著我的頭說。
這時,小花冷酷又打了下桌子,震的我頭痛。
譚耀文到厚著臉皮笑著說:“那後來了?”
“後來,哼哼,譚耀文我問你,男人哭是什麼樣子,你知道嗎?”
譚耀文傻傻的搖頭。
“我昨晚終於領教了,你譚耀文,一上車就哭抱著胖子哭,說不回家要喝酒,還不停的咬自己的衣服。”
譚耀文終於不再笑,“騙人的吧!”
“這不算啥,後來你非要去找你的表弟,我勸你說晚上打擾你家不好,結果你哭的像個冷宮裏的後妃娘娘一樣,要找你表弟給你當見證人,你有多喜歡胖子,媽呀!當時精彩的不要不要的,你還去搶司機的方向盤,嚇的司機差點撞車,你知道嗎譚耀文?你不值錢,我值錢。”
絲絲指著自己說,而我想死。
而後又是小花冷酷拍桌子的聲音,但沒有譚耀文的聲音,我也懶得去看他。
“親們莫急,後麵更精彩,”絲絲一個蘭花指,指著譚耀文的額頭說:“後來在你的哭聲中,”他又指向我,“和你的笑聲中,我妥協了,胖子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能笑!我和你們來到了莫軍同學家裏,真是到了莫軍家,你不用懷疑譚雅文,你報的地址。”
“不,不可能。”譚耀文結結巴巴的說。
“是不可能報地址還是哭啊?”
“你再說,我揍你。”譚耀文惱怒。
絲絲仰天大笑,“然後,你和胖子又像在我家樓道裏一樣把左鄰右舍都吵醒了,害的我不停的道歉,你們死罪!”
譚耀文拿絲絲沒辦法,也隻能用頭不停的磕桌子了,我想,有一點一定是假的,那就是絲絲一定沒有道歉,而是裝作路人和所有人一起看“風景”。
“之後,莫軍和他爸就出來了,我們三個人把你們兩個人往屋裏拽,都沒能把你們能進屋,還死活要莫軍拿酒在門口喝,嗬嗬!更重要的是,譚耀文你,又哭了,而且更加撕心裂肺,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愛哭了?”
“絲絲夠了,我想休息,你先回去。”我真的不想聽,也不敢聽了,最重要的是我的記憶裏還是一片空白。
“不行,休想,沒那麼容易!你說了親?”他看著小花冷酷說。
小花冷酷終於不是拍桌子,而是吼了一聲,“接續講。”
“媽呀!嚇死我了,好吧!我繼續,然而胖子你就不停的笑,我重來沒見過有人能這樣不停的笑,你不知道當時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別人喝醉了都是哭,而你是笑,哎呀媽!我喝口湯。”他把我碗裏剩餘的湯終於全喝光了,用纖細的手抹抹嘴才接續說:“然後,譚耀文就哭著喊著抱住你,胖子你的大腿,說,我喜歡你,我愛你,我不要你走。”
“絲絲你滾,我捂住耳朵,”太他媽丟臉了,我祖宗十八代的臉都丟光了,而且絲絲你聲音為什麼那麼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