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五弟,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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灣頭出事,胡烈趕去時,闖島人已被製服,正被一群人押解至聚義莊內的地牢,而一旁挺立著身著玄墨色窄袖窄身素衫之人,麵容淩厲無態,一身正氣凜然之風,若與島上人相比,還真是除了五爺勝之一二便無他人。
胡烈自是知道這是誰,兩年前徐慶徐三爺不知從哪帶來個俠士,名為羅祺,單字詹,除了徐三爺知道這人的事,其他人還真莫想從他嘴裏套出話來,這人一來島上便被重用,性子冷淡,與人不近除了與徐三爺還算合的來,整日神出鬼沒,若不是胡烈有一次在島上與他交過手,還真是不知道島上還有這號人。
胡烈自是不想跟這號人有大交情,站在一旁看了眼羅祺,便是等著守衛來報事故。押送賊人的經由胡烈身邊時,胡烈不免看了眼人,頓時驚出了聲“王茂,怎麼是你?你不是隨盧爺在揚州嗎?”
被喚作王茂的人見著熟人,立馬說道“胡大哥,是盧爺讓我來送消息的,可一到島上就被立馬拿下了”
胡烈忙遣送了押送的手下,將王茂鬆開“五爺吩咐最近封島,你若來,應先與我打過招呼”
“封島?為何?”王茂扯下手上的繩子驚問。
“島上出了亂子,五爺恐怕事情越鬧越烈,才出此下策”
“五爺可是無礙?”
“無礙”胡烈想到了剛剛亂放破竹的羅祺,喝道“羅祺,你來島上這麼長時間,難不成不知這島上沒有緊急事故不可放竹聲!”
一旁站立許久的羅祺看向胡烈,器宇軒昂絲毫未受胡烈威嚴影響,反而冷靜對答道“不知”
胡烈自是看不得如此倨傲之人,提刀便欲要滅了這人的傲氣,“今日胡爺便教一教你這島上規矩”
“你打不過我”羅祺看了眼胡烈這麼說道。
“你這廝,莫要看不起胡爺,受胡爺爺這一刀”胡烈展開了架勢迎了上去,羅祺目光一閃布上了殺意,霎時間,兩人打的不可開交。
且來說此時,聽聞灣頭竹聲正往這頭趕的五爺,卻被白福纏住了身,聒噪的聲音如麻雀般令人躁怒,五爺被他纏的不耐煩,就想要快點甩掉他,專挑機關多的地方闖,卻奈何這機關不知被誰破了六成,想擺脫白福便是難上加難,五爺當時心下已經想到是誰,表麵不作聲色的朝著通天窟而去。
一路上受盡了耳邊折磨,五爺若不是趕著去通天窟,保不齊這會兒就把白福收拾一頓,待近通天窟,五爺確實受不了了這不知停休的聲音,便才有了之前那一句話,這句話說與白福不假,卻被洞底的展昭聽盡,若不是現在兩人還未相見,白玉堂定會瞧見這展昭的臉上幾時曾多過的慌亂。
五爺眉宇微蹙,和顏悅色的吩咐說“白福,你說的五爺都聽到,也記在了心上,莫要再說了,你暫替五爺去那灣頭瞧一瞧發生了甚麼”
“是,五爺要去哪兒?”
五爺眼珠子精光一動,開口謊言“島西”
“做甚?”
“拜佛”五爺耐著性子回答,眉宇間透著慍色。
想是這白福倒真是刹的住疑問,領命趕至灣頭,然是這人溜的快,若是再多一言晚上一秒,這五爺也確實耐不住性子刮他一層皮。
終於打發走了人,五爺覺得這心裏舒坦多了,畢竟耳朵再不用受那煩言碎語之刑,也落得耳根子清閑。
五爺整了整衣衫,負背而立,看向洞口,卻有人破陣,五爺探身瞧向窟中,黑漆漆的看不出何物,問了幾聲而無人作答,五爺頓時心下多疑,怕是這陣中未困住人或者。。。。。。
於是,五爺未做打算便要以身試險下窟,緊了緊衣袖,縱身一躍,在入洞不久,五爺便要施展功夫穩住下落,然是試了又試,未見任何成效,五爺這才想起那天盧大嫂離去時所說的話“五弟,你這傷與你功力為克,莫要粗心”
五爺問道“何克?”
隻記得盧大嫂當時回答道“好壞各有異,最好,得生,最壞便挫骨揚灰”
瞧著這時的情況,怕是遇到了這最壞的了,五爺隻覺得這老天爺總愛與自己開玩笑,才剛剛從閻羅殿回來,這回又得照搬原樣地回去,他白玉堂何德何能深得老天爺如此厚愛,竟舍不得看他在這凡塵中流落,偏偏要帶他去那極樂之境享受。
五爺突然之間展開了笑意,任由著自己往下墜,耳邊是呼嘯凜冽的風往衣衫裏灌,正如那天衝宵樓時的風一樣,隻不過這時的風沒有那時的烈那時的透著絕望般的痛。時間總在人享受著死亡而被無限漫長,這於人來說卻比喝那毒酒更讓人感覺到死亡的痛苦,生不由人,死卻由命,五爺明白這點,他是經曆過的,比任何人都要深刻體會過這種酷刑,以抽筋拔骨來論痛其上千倍萬遍。五爺不禁譏笑,隻不過是這小小的死,卻有這麼多的學問。
白衣如蝶緩緩下落,蝶之形在下落中盡極其美麗色彩,而他這隻蝶落下便是挫骨揚灰般的紅色,再無其他顏色。
五爺想,再死一次罷了,就當還願了。
展昭先前在窟底見著白玉堂,心中亦是驚愕喜悅不已,本以為會被五弟命人抓住再嘲笑嘻諷一通,卻未料想到五弟會這麼下來。
本應立馬施展功夫穩住下落的人卻在不久之後不知為何般放棄了抵抗,這通天窟深的很,由是像展昭這般武功高深的俠士墜下在施展功夫的同時也必傷之一二,可見這沒有一點措施的白玉堂了。
見著五爺如斷翅的鳥一般往下墜,展昭心頭一緊,想也沒想地迅速飛身而上。
五爺原本以為這墜下去就是一瞬間極痛的事,卻被什麼東西突然間摟住了腰,身體下墜的速度在減慢,五爺心想莫不是這洞裏出了鬼怪見不得這充饑食落個麵目全非的境地失了玩弄一番的樂趣不成,可這軟膩溫暖的觸感是怎麼一回事?五爺當時便要掙紮,卻是掙紮的越厲害,這腰被收攏的越深,五爺當下時已是氣惱,卻連動著掙紮那怪物腳下一亂,兩人向窟底栽了下去。
落地的瞬間兩聲悶哼,一聲是墊在身下的怪物的,再一聲是被不知何物綆到背的五爺的,五爺被摔的七暈八素的,還未緩之過來,看著眼前奇大無比的某物,不禁驚詫曰“好大的饅頭”
展昭在兩人落地的瞬間迅速調動身體掂在了下頭,幸得下落的距離不長加之自己這身裹了幾層厚的裝扮,展昭倒是沒受多大的苦,頂多是頭有些懵,隻是在清醒後就聽見五弟好像說了聲好大的饅頭,展昭正疑何來的饅頭?抬眼望去,與白玉堂打了個照麵。
兩人四目相對,氣氛一度的尷尬,饒是此時襯景的月光撒進窟中,由是化不開這尷尬的局麵。
五爺先是反應過來,如炸毛鼠一般跳了起來,嘴裏一直嚷著“是在下失禮了”之類的話,耳朵紅得詭異。
展昭一時還未反應過來,看向自己時,才想來五弟為何如此大的舉動詫顏。
“在下不知汝為何會在這窟內還為在下當了這墊背之物,在下在這裏謝過,還望汝海涵,不要計較在下失禮之處”五爺說這話的時候表麵冷靜自若,可若刨之以心,這話就襯著股慌張與尷尬。
對麵的婦人沒有回答,卻見其目光深邃的看了眼像正站在刀尖上的白玉堂一眼,瀟灑的站了起來,轉而向自己走來,臉上慍怒可見,在白玉堂一步之距出停住,話中怒言質問道“為何不用武功?”
“展昭!”白玉堂聽見這婦人的聲音,驚詫呼道。
展昭並未向白玉堂那般大驚失色,反是扳著臉又問了遍“為何不用武功?”
白玉堂確定這是展昭無疑,除了他,誰還會在他詫異當頭能這麼淡定之人。白玉堂看向展昭這身打扮,不由分說的笑成了一團“展大哥,你這是剛從戲園裏被攆出來了罷?”
展昭黑了臉,悶聲曰“不是”
“難不成上不了島,裝作婦人來戲弄眾人?”白玉堂眨了眨眼睛,戲謔的看向展昭,嘴上毫不客氣。
展昭瞧著眼前精光古怪的白玉堂,很難得沒有向之前那般動氣,複問“五弟還沒回答我,為什麼不用武功?”
白玉堂被問及此事,淡然一笑,答“忘了”
展昭見白玉堂滿不在乎的模樣,一時有些氣悶,忍不住的訓斥道“胡鬧!這等危險之事豈是一句忘了便可說的過去的,若要今日不是我,你豈不是要命喪於此?”
“我命喪於此,說明我命該絕”
“如此說來,五弟是覺得自己無過而後哉?”展昭冷峻著臉問。
“無行何來過一說”
白玉堂剛說完,便見著展昭轉身走向了另一邊,探至涯壁,不由得問道“展大哥在做甚?”
“找路,出去”
“那我呢?”
展昭看了眼白玉堂,壓著火氣平淡曰“留下,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