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你要是嚷,我便是一刀(2)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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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聲大如雨下雷聲,聲聞其天,便是展昭也被這一嗓子所欣賞,心下不由的泛驚喜之感,暗下抬頭看來者是誰?
    來人單臂烏色單衣武袍,修八尺有餘,目凶麵憎,唇厚耳寬,深目鼻高,刀疤臉,多髯須,肩寬腰圓,蹬了雙黑色平底馬布靴,靴筒刺有番雲縷金絲,勾芡銀色虎底邊,腕纏黑帶,由是一副魯莽野蠻模樣,展昭觀之其相貌,看其並不為漢人,怕是回鶻人也不為過,於往日見者相比,也猜出來者是誰。陷空島上能如此桀驁不馴莽撞之人,且相貌不似漢人,更何況斷了臂的人,除了胡烈胡爺還能有誰這般豪氣幹雲。
    所在差官守衛皆施禮挺站,如臨大敵般謹言慎行,為首守衛抱拳誠禮,敬曰“胡爺,此二人要入島,可是有何不可?”
    展昭正觀之情況,李水鬼先於其前,所以陪笑釋其至此,胡爺乃平地一吼“五爺的規矩豈是你們所能左右的!”
    見其凶戾,李水鬼犯了難,誰不知這島上最惹不著的就是胡爺,且不說他生性魯莽,單是那粗中帶細的性子,也是高人一籌的。
    李水鬼先得打算以禮求其,心下算盤一發,曰“胡爺,我等不敢冒然闖島,隻是這性命之大事,不得以請上島救人要緊”
    姑爺冷哼道“你們的話胡爺都聽見了,今日有婦人誕子不假,胡爺可沒聽說那婦人有頑疾”
    “怕是胡爺聞之有誤”
    聽李水鬼仵作猜忌於自己,那姑爺立即吹胡子瞪目喝道“胡說,胡爺可會詐於你等餘輩?”
    “小老不敢,隻是寧可信其有也不可放任兩條性命於不顧,胡爺將我等扣留我們無話可說,若是今日那婦人真有其事,卻為此白白折了性命,即使小老相信胡爺乃忠義之人,卻也堵不住眾人之口”
    胡爺聽其言,眼珠子溜圓轉了一圈,撫髯須思慮許久,方捶胸頓足,語氣頗有無奈“胡爺放你們過去罷了”
    “謝胡爺!”
    李水鬼大喜,欲帶展昭通關,經過胡爺時,卻被其攔路:
    “且慢”
    李水鬼心下一驚,壓下冷汗,乃問“胡爺還有事?”
    胡爺仔細打量著捂的結實的穩婆,不由起疑卻不知怪在何處,然回想,方曰“胡爺來此已久,未見穩婆說話,反是你一直為其辯解,可是為何?”
    李水鬼得知胡爺所疑,喜從中來,答“胡爺,這穩婆是個啞兒”
    “怪哉,胡爺還從未見過啞穩婆,豈不是催生以手筆畫,啊啊呀呀,耽誤了時辰?”胡爺大笑,話語略顯莽夫之態。周圍守者皆隨之大笑。
    展昭聞其語,忍笑不禁,這莽夫,可謂玩笑也!
    李水鬼麵露尷尬,撫須喜答“胡爺真是說笑了,想必穩婆自有法子”
    “這倒是奇焉,胡爺也想見識下這啞穩婆的密法,不若胡爺帶你們去,李舟人可願意割舍其人予我?”
    “這。。。”李水鬼可犯了難,若是不讓胡爺帶路,定被其查之有假,若是讓其引路,到了那婦人舍下必定要亂了陣腳,終以殺之。
    胡爺見其反思不答,不由的暴躁跳腳“舟人在想甚?”
    李水鬼不知所答,汗毛炸起,冷汗直湍,心虛可見一般,展昭見之,暗下拽其衣袖,李水鬼轉頭見展昭對之點頭,即刻會意,也點頭以答,才謂曰:
    “胡爺有心送之,小老定當謝之,就此拜別”
    於末,連將展昭現至前,作揖拜別,行至幾步,才敢回頭,為展昭此去前程擔憂,複看久時,乃歎息而走。
    胡爺見啞穩婆站定原地不動,忙催促趕之,哧曰“還站著做甚,快且跟上”
    展昭聞之,篷笠下嘴角挑起微小的弧度,瞬間斂了笑意,裝作原先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這才跨步跟上,與胡爺始終保持兩步距離,未曾上前並行。
    途中,展昭打量著周圍地勢,見胡烈行為小心謹慎,不如平常那般莽撞,心知島上機關重重,因此,展昭添了個心眼,默默記下胡烈故意有心避開的地界。
    當至島中,展昭向遠處張望,見著半島之上的聚義莊的隱隱輪廓,在綠蔭環繞中更加隱蔽,不禁之間,揣測與喜悅交織在一起,沉重的很,在不為人看見的地方,他摸上袖中的白玉,
緊緊握著,倒像是握住一根救命草似的不放手。
    如若上天恰梭軸般施舍他額外驚喜,這救命稻草他甘願舍棄不要,也要再換得一次與君同行。
    行至半個時辰,見著一漁村,村地不大,幾十戶人家,家家傍水而居,門前楊柳垂條,似窈窕美人對水明鏡照影,連至河堤。
    時正值捕漁歸家時辰,倦鳥歸林,牧歌婉轉。村中葦岸人來人往,孩童翁叟往來其中,遠處炊煙嫋嫋,與黃昏齊眉,縹緲更甚。
    胡爺與隨從一行人從小徑進村中,避開行人,直奔婦人家去。
眼見著
要到婦人家,展昭篷笠下臉色微露不安,與胡烈保持距離,想要趁機脫身而去,卻被其手下近身而行,無奈失不得武功,隻得作罷。
    又向前走百米到了婦人欄院門口,胡烈站住,喝止住一行人,向院裏張望,問之“可是這裏,怎聽不見那婦人痛呼?”
    “胡爺,確實是這裏”手下答道。
    胡烈招手而曰“走,爾等與胡爺進去探個究竟”
    眾人喏,與隨之。
    展昭見之要推開門進入,恐其事暴露,急要暗下收功蓄力待發,結果可見免不了一場廝鬥。
    正當這緊急關頭,眾人忽聞天際傳來空來一聲破竹,眾人皆驚,胡烈可謂反應之快,收回開門的動作,轉而急呼曰“壞了,有人闖島!”速帶著手下前往灣頭。
    展昭見胡烈極速而去,向著灣頭的方向看了眼,隨之閃身朝著聚義莊而去。
    這陷空島可不是個好地界,豈能是空擺架子,有名無實麼?展昭有意按著之前的步子謹慎行路,奈何島上地形錯綜複雜,小路縱橫,饒是一向自認為方向感頗高的展昭展爺也會迷了方向。
    此時,展昭正在密林中穿行探路,抬眼觀之天,卻入眼盈綠,唯有絲縷陽光穿透綠色屏障撒進林裏,展昭放棄了以日辨別方向的法子,開始熊瞎子摸黑,能摸著啥算啥,展昭心想:這種自暴自棄的樣子若讓五爺看了去,隻不準能讓他得意上幾天了。
    斜暉向晚之時,密林叢中鳥雀驚飛,啼鳴雲霄。展昭挺著一臉灰躥出密林,頭發淩亂,臉色甚差,裝扮未卸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多少看出有些傷,看至全身哪裏還有半點威風凜凜的南俠影子,分明與那街頭流落的乞丐所差無異。
    展昭倒是低估了這白玉堂的招式,單單是一個小林子,便是遍地是機關,便不用想這麼大個島他展昭要是闖下來,會不會真的落了個死不瞑目屍骨無存的地步。不由的頭疼苦笑:五弟對展某也為之太好了罷!
    展昭潦草拍了拍衣裳上沾染的塵土,事不宜遲,去聚義莊為緊,看著前方路途危機四伏,展昭總覺得自己當初為何不早早與那丁家姑娘成親,反是現在要落個如此地步才悔不當初,於是展爺深然慨歎,抹了把汗趟機關去了。
    果不其然,不到一炷香的時辰,在通天窟中,展爺望著頭頂的洞口不顧幹淨與否躺下了。事情的原末來源於陷阱而止於陷阱。
    前不久,展爺趟箭山過刀海,踩著刀刃艱難向前,卻在一處避開隔空投來的筒箭時,由於身材礙事,腳下一個磕絆,栽進了這通天窟中,展昭抬眼打量著這與原先一個模樣的地界,以及那掛在高處極為醒目的三字大匾,嘴角帶笑,揉碎了一碎石。
    久之,月光照進了洞中,展昭以被困許久,未見其有所動作,反是仰躺單腿支起,頭枕在胳膊上,一手持白玉於月光裏,摩挲打量,神情悠閑的很,如一隻貓兒那般慵懶。
    突然,展爺眉頭微蹙,起了精神,聽聞洞口附近有窸窸窣窣之攀談聲,豎耳聽之,但聞聲音愈來愈近,直至聲音停在了洞口,他忽而聽見一聲最熟悉不過的話:“你要是嚷,我便一刀!”
    展昭頓時驚起,收了玉石,激動,喜色,驚訝一時間溢於言表,仰頭見其聲人,唯見一襲白衣挺立洞口,月光襯著那人微慍的臉色,與那往昔的身影重疊。展昭不禁啞言,定定地看著那人竟不知所措,唯有心底念叨著無數次喊過的名字:
    五。。。五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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