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你要是嚷,我便是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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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臨街茶樓小館熱鬧升騰,雨後初香醇厚隨風散至十裏鋪,儒雅君子以茶待客,不亦快哉。
茶尾下頭正值一商販,買於此,以麵王稱之。來往顧客無不暫於此停歇整頓。
當是時,正值未時一刻,兩人坐待飯食,由是無趣乃攀談甚好。與其不足兩步之距,隻見一墨色窄袖長袍男子
臨坐,容貌淩宇之雅,溫潤如玉,目若星宿,發如黑瀑而隻著一發冠,端一茶盞微飲,周身氛圍無人敢擾,由是俗人之事也不失常態。
此人正是前不久來尋島的禦貓,展昭也。自那日與包大人一別,到鬆江府及十日左右。
是故開封距鬆江府不及千裏,卻也八百有餘,展昭快馬加鞭倍道而行,已然至些許甚晚。陷空島於鬆江府近在三裏,展昭行至此,欲想稍作停歇打探,不料解羈旅之渴間,便是聽見鄰座二人言語正談陷空島一事,不禁愕然而作,佯飲茶而聽之曰:
“聽聞島上島主封了島,爾等小輩之人怕是難以登臨,不若還是待等一等”一布衣男子側身於另一男子言道。
“可是出了什麼事了?”
“喜事”
“何喜?”
那人環顧左右,視其無人觀之於此,聲微氣輕道“那錦毛鼠五爺在島上”
“怪了,五爺不是。。。”
“此事不當以言,可是要被你害死”他一捉急,扯住這人的袖子,複又環視,乃說“傳聞五爺當日逃了出來,已是九死一生,後被其師暗送於此,昏厥一年有一,饒是醒來,也是個廢人”
“故封島以違(躲避)?”
“許是如此,現如今,可登島者唯有那李舟人”
“可是那村東載物之舟人?”
這人正欲回答,卻被打斷:“客之溥飪(宋代對麵條的稱呼),勿待涼食”
兩人停此話尾食之,由是兩人聲若蚊語,展昭卻是將話聽盡,飲盡杯盞,待湯主(古代將麵成為湯餅,所以在這裏稱麵攤老板為湯主)臨溥飪遺其客,卻見桌央有一碎銀,客不知何時已去,唯有桌上一茶盞勝飲。
島上翠林密布,蒼天翠林,清風自來,幽聲陣陣。白福饒是尋至許久,才終是見著一身素色衣裳之人,若不細看,倒真是尋不到,
不禁大喜喚道:“五爺,可算找到你了”
“找我做甚?”五爺微抬眼觀人,嘴角含春。
“五爺想是忘了,已到用藥時了”
五爺慍色,而問“何我幹係?”
白福好言好語相勸“五爺切勿耍性子,這藥時誤不得”
“收了罷,五爺已痊,可還食藥做甚?”
“五爺”
五爺眉頭舒展輕挑,笑曰“休要多言,白福,你且與五爺在此曝之孰(還不如)與息,還五爺片刻安適?”
“五爺可是嫌白福了?”
“何說,五爺唯恐你身疲,哪有嫌言?”
“五爺,莫要好話於我,若追究深矣,怕是五爺心焦展爺甚多”
五爺展顏大笑“何見其事?”
“如若不然,五爺何必在此待侯多日?”白福吃味道。
五爺心意被人言盡,也是笑曰“五爺是來此偷閑,可有牽扯那臭貓?”
“五爺,已是十日,展爺還未來,可是消息有假?”
“白福,島可封了?”
白福未回前言,與此話啞言,然是正經答道“差人已畢,然以幾日多餘”
五爺輕諾一言,閉目而息。
“五爺封了島,展爺可如何上島?”
“那臭貓有的是本事”
白福腹中疑惑,複問“五爺可是專門為他?”
五爺淡然輕語曰“為五爺自己”
“想是五爺不想出島,這塵俗也不理會了?”
五爺暗忍眼底黯色,卻說“五爺亦是俗人,戀故不戀世,安分於此有趣事以待,也好過為俗事傷意”
白福視其人,五爺麵無波動,亦是休憩,不忍道“五爺設謀正是不願見展爺吧,可為何,五爺卻堅持他會來?”
當是時良久無人答,俄而,五爺卒而睜眼視白福重語沉曰:
“五爺信他”
鬆江府村東有李舟人,年過半百,膝下無兒無女,常年以送客載物為生,出舟未行過且人善水,人稱曰為李水鬼,因而出沒水路若鬼魅一般,故以稱之。
展昭尋至於此,正當李水鬼載物上船。
卻見一身碎布短褐拚湊衣物,頭著草笠,笠下斑白者,展昭此下心疑,正欲躊躇,卻見那老翁撐篙而視,慈笑曰“俠士,可要上舟?”
展昭抱拳而立“正是,不知舟人可聞李舟人於此?”
老翁乃笑,然答“俠士尋那老匹夫作甚?”
“舟人卻是知曉了?”
展昭見老翁不以為然之態,心中自是想到這一點。
老翁撫髭不知深意笑曰“俠士恐是要到那島上”
展昭見之笑,心下由是疑事,繼而揣摩,眉峰縱展,後以笑曰“舟人可願捎在下一程?”
“俠士,那島去不得,俠士還請回罷”李舟人諍言予展昭。
“舟人,這島我必去”
李水鬼複笑問“俠士何故如此強去不可?”
展昭目轉自遙望於水麵,良久帶笑深情綿笑道“我想尋個人,知他休咎便好”
李水鬼慨然笑之,語問“小老想是那人於俠士而言甚重?”
展昭仍是莞笑,而又抱拳小心乞問“舟人可若圓了小輩這心意?”
李水鬼坐而笑視其人,展昭臨於一旁,度大耐力舟人笑盡不語,方其之後,舟人乃搖頭答言“罷了,俠士上船,小老願搭你一程”
展昭聞之倍喜
,忽聞李舟人又道“然俠士這身打扮,著實進不了島”
展昭乃笑“展某可喬裝一番”
“甚好,然俠士切不可以男丁進入,小老正得知今日島內有一女婦誕子,倒不妨以假亂真,扮穩婆,小老然恐俠士。。。。”李水鬼麵添難色,視之展昭不見其驚愕,而實為靜淡,心下更覺此人不為簡單小輩之堪。
且說展昭並無思慮,忙答複道“展某願以穩婆而從之”
“俠士且隨老朽至船央打扮”李水鬼先退舍而招,步下生風,胸中更有謀略可展。
展昭作禮輕身從之,及至船央,於之換裝。
今者,水麵平靜波瀾壯闊,微粼下澈。江上漁者,漁蓑笠翁對韻,雙槳撥開水麵,漁歌泛空,好不快哉!
舟中獨坐一女婦,隻見其身寬體胖,豔色麻絲衣裳,髻發綰烏絲,粗布垂絛,麵撲厚妝,素色上彩,與庸人無異,反是目光深邃老成,嘴唇微抿,坐姿端中斂了英氣,饒是看得出粗笨之形。此人乃喬裝之後的展昭,形態壯之,為斂其男兒身,然是想了如此之法,隻可加胖收身也,
妝容雖濃卻也有度,這一身打扮,許是自己見了,也會失顏咋舌,不若師(眾)人。
展昭久坐舟中無語,一路聽漁詞歌曲,眉宇低垂染目,不隻其所思慮,不久時,閉目閑適至極。
比及未時一刻,李水鬼停了撥船槳的動作,目光望向前方,提醒曰“俠士,我們到了”
展昭這時悠得睜眼,遙看遠方水路盡頭出現的馬灣,輕喏無多言。
李水鬼將舟慢慢駛至馬灣,把守人有圍上,似是與李水鬼相識,有怨言曰“李大哥總算來了,昨日想那天柳樓的鰣魚想得緊,今日就見李大哥,可帶了來?”
李水鬼笑答“憑你我這交情,早知你的脾性”李水鬼從船艙木桶中掂起鮮魚,然說“喏,早剛捕的,足有二斤八兩”
“還要我自己做吃?”把守人見之,苦惱道。
李水鬼笑與同樂,將船槳放於舟內,方要下舟言“交予後廚罷,五爺還不肯開島?”
守衛先於此問“舟人可是打聽到了什麼?”
“未曾,隻是心奇,為何五爺剛醒便要封島”
“這個,鄙人也不知個所以然,唯聽命守島罷了”守衛忙是解釋,想掩飾什麼,接過舟人遞來的菜蘿,眼神閃躲。
展昭將二人的對話聽了個大概,既要下舟,卻被護衛攔下,展昭作勢低腰掩麵,及盡卑賤之態。
“你是何人?”攔者問之。
展昭眉毛微蹙將篷冠遮麵,指嘴搖手身體微顫往後退。
“這等卑賤之人,何時上的島?”攔者叱之欲上前攔其。
李舟人聞之這等狀況,撒下籮筐,疾步而來欲阻吏行“大人,這是穩婆,是老夫帶來的”
攔者怒目圓睜,聲大甚疑曰“上島作甚?”
“島上婦人今日誕子,托老夫務必將穩婆帶來”
攔者推了李水鬼,視展昭,隨即曰“島上有穩婆,此婦人不得進,來人,趕了去”
李水鬼見事要不成,忙迎至前答道“大人萬萬不可如此,那婦人家貧本身有頑疾,此人醫術高明,定可保母子平安”
“當真有此事?”
“千真萬確”李水鬼拜揖遺其,實數堅定。
“罷了,人命關天,且放與你們”攔者招手欲放行,卻忽聞一聲吼:
“爾等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