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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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舊布新賀新歲,花霧宵即將跨入年華十八,一場比武大會也於京都隆重登場。
比武大會由武林聯盟中各教或武館輪流主辦,選拔出十大高手,江湖新秀為爭取機會,無不摩拳擦掌,卯足全力,以求得冒出頭的機會。
比賽進行那幾日正值冷冬,京都武館內部僅能容納五百人員,館外四周白石牆外則罕見地出動百員保甲來來回回巡查以防滋事。
比賽來到最終日,十大高手幾乎底定,京都武館寒小丹除本身武藝超凡之外,又以地利之便一路過關斬將,更將鎮館武學“擎海棍”發揮得淋漓盡致,成為今年武場上的大紅人。
寒小丹真實力究竟如何?
此次與他交手的人皆是大有來頭的江湖兄弟,沒有一個是花拳繡腿,沒有一個爪子不利,皆是當今一流好手,這些人與寒小丹對招所運出的功夫也是大有來曆的名家宗派,這寒小丹武冠群雄,脫穎而出,眾人也不得不服。
各教當家也齊聚一堂,為避免私仇影響會場秩序,凡進場觀摩者皆必須戴上掩飾身分的麵具,各地派遣來的好手借著這次機會網羅人才,可謂是另一種武林巨頭集會。
人群中,一名罩上麵紗的女子僅露出一雙眼睛,看不出年齡,目不轉睛盯著競技場上發生的一切,她似在獵人,以銳利眼神將所有人快速掃視一遍,最後將目光落在寒小丹身上。
人群中,花霧宵依靠友人之助輾轉拿到一份憑帖入館的帖子,他不動聲色偕友一路觀看到最後寒小丹奪魁這一刻,總算看清楚那個名叫寒小丹的人究竟長了何等模樣,有幾顆腦袋、生了幾個膽。
連日來的賽事已經和平結束,花霧宵安安靜靜原地閑坐,身旁幾簇人已經起身。
他們一起立,沒有一個不是高頭大馬的壯漢,豎直的人牆將花霧宵淹沒在人群中。
忽聞寒小丹一聲嘶:“諸位稍安勿躁,暫且留步,我寒小丹有要事宣布,諸位是否都聽聞今年武狀元考場的傳聞?”
乍聞今年武舉科考,數十人於台下如被針尖刺了腳底一般,立即跳將起來。
寒小丹再度朝座中人一一掃去,對空嘶聲:“我京都武館今年送了一人應試武舉,卻被一個人公開羞辱,要他十年後再來,我的師兄弟因此憤恨難擋,退出京都武館,離京遠走,諸位大俠,你們認為該當如何處理?”
中有一人助陣:“丹爺說的一點也不差,本教今年也派出一人應試,怎知被一名毛頭小子當眾戲稱他低手,又廢了他一身武功,我教弟子氣血攻心,兩日前吐血而亡,本教也忍不下這口氣。”
寒小丹再度揚言:“有許多人都不服氣,都說今年武狀元在武舉場上作弊,因為此人完全不符合武狀元的標準,第一,無高大威猛的力氣,第二,在江湖上找不出來曆,第三,此人誇口今年武舉所提供的兵器全經過他改良,一派胡言,所有人皆認為他必是在兵器上作弊動了手腳!。”
座中人再也聽不下去,這名武狀元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在武舉場上公然作弊奪魁,誰還能咽下這一口怨氣,馬上對今年的武狀元心生不齒。
受害最淒慘的考生正好也是座中人的兄弟,寒小丹言語分析雖充滿了怨聲載道,卻拉攏了人心。
寒小丹又說:“此人名叫花霧宵,聽說今天也在場。”
座中人轉頭你看我,我看你,都想瞧出身邊人是否就是寒小丹口中這個小人。
在這之前,座中人從未聽過花霧宵的武功,隻有少數來往京都的人才聽過花府二少爺花霧宵鳳毛麟角般的事跡,卻都不反駁,原因出在他們心底的花霧宵隻是一名養在花府深院裏的貴公子,平日甚少與三教九流人士來往,也不愛做官,縱有文武狀元封品在身,也不看他有任事企圖,可以說,此人在京都流布最廣的傳聞反而是他的美貌。
台下圍觀全是大有來頭的人物,可說是武林界的頂峰彙聚,彼此聯盟,雖然麵具遮掩了他們的真麵目與身分,卻掩蓋不了他們共同出力的義氣,這寒小丹今日要做什麼,不難猜出。
其中一名座中人高喊:“既然花霧宵也在座中,何不將他請出來,與你一試!”
附和聲四起,“與寒小丹論個高下,看他是真貨還是假貨!”嘈雜一片宛如熱鬧的菜市口,“要不讓爺爺我來向他討招!”江湖群雄誰也不願意相讓,都想討伐那名臭小子!
寒小丹再度喝聲:“今年武狀元花霧宵在何處,今年天朝欽點的武魁,敢不敢挑戰我寒小丹?”
眾人又開始左右尋找,卻怎麼也遍尋不得。
“想必是怕了!”
“花霧宵這鼠輩哪兒去了,縮了!”
“不敢挑戰寒小丹,還稱什麼武魁!”
突然,一陣風刮過眾人頭頂,頂上頓時一涼,一條白影子自上方飛掠過去。
待眾人看清楚那陣風的來勢後,都瞪大了雙眼。
一名標俊少年,披著一件白狐裘,雖麵罩一頂銅製麵具仍難掩其高貴氣質,雙目神秀透出一股堅毅,天降神兵一般立定競技場,單手插腰單手按劍,神韻不俗,以對峙之姿凜凜望向寒小丹。
忽然間,叫囂的人不喊了。
搶著出口辱罵的人前話才出又立即咽下。
忽然間,座中人唰唰唰一個又一個直起身,突起眼睛。
這名少年怎地一動也不動?
他要做什麼?
怎料得他一音清琅,慢條斯理,聽著座中人物為之一振。
“見過寒公子。”
霎時,寒小丹眼皮睜得無比亮。
霎時,不疾不徐解下臉上麵具。
眾人全豎起耳朵,聽他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咬。
“在下……花、霧、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