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4——一雙手套引發的爭吵
    “喂，爸爸……我可以耽誤您一些時間嗎，有些事想跟您確認一下。”千帆說著，擺手讓隨行的工作人員先離開，很快電話那邊就有了回音：“千帆？你有事就說吧，但是要盡快，我馬上就要去開股東大會。”
    聽到父親沉穩中透露著淡淡和藹的聲音，千帆開始有些動搖了，到嘴邊的話突然說不出半個字。
    “你怎麼了？不是有事說嗎？”
    “爸爸……”她清澈烏黑的眼神蒙上了一層濕潤，“那件事是不是真的，媒體上說的那件事……”
    “到底是什麼？我不太明白。”
    “爸爸。”她的淚忽地就掉了下來：“他們說我搶了櫻塚蘭朵的位置！是我搶了原本是她的曲子，逼她陷入絕境，又是我搶了她舞台劇女主角的位置……”她的肩膀開始不住的顫抖，夾雜著不安、悲傷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臉上的妝容頹敗，像一朵黑暗中枯萎的蓮花。
    “千帆，你根本沒必要在乎媒體說的話，他們有很多時候都是在憑空捏造。”
    “無風不起浪！”她大喊，“蘭朵明明什麼都比我強，為什麼我會這樣一帆風順，爸爸難道你認為我是個隻會聽從安排不會自己思考的人嗎？我知道一定是您在背後幫助我了，可我需要的不是這些，我需要證明我自己，不需要任何的幫助，如果我隻有靠著家族才能成功的話，那像這樣在娛樂圈生存跟被關在家裏有什麼區別？！”
    “千帆，你先冷靜一點，你現在應該還在電視台吧。”聽女兒這樣說，森下茂一開始有些焦急了，“原本你就是離家出走背著我們做這些事情的，你應該感謝我沒有阻止你。身為父親，這樣做也是為了你，為的是讓你在娛樂圈短暫的時間裏不留任何遺憾。”他輕歎口氣，接著說：“你說不想嫁給跡部景吾我也沒有逼你而是給你時間讓你考慮清楚，你說要在娛樂圈發展我千方百計讓你一切順利，如果你認為這個社會是有本事就能出人頭地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過於天真正直的人隻會遭人排擠，這個道理你應該早就發現的。”
    千帆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身子不停地抖著。
    在進入娛樂圈之前，她不清楚世界的險惡，隻是一味地想要追尋想要實現目的，是不是真的是自己想的太簡單了呢？如果沒有父親，她是不是已經被娛樂圈淘汰掉了呢……她不敢再想下去，凜冽的秋風像汽笛一樣在耳邊呼嘯，那一刻她看見遠處的雲彩正隨著風灰飛煙滅。
    ……
    …………
    這一年的冬天來的似乎比往年還早，似乎前幾天還拖著秋天的尾巴，而現在，已經是一片白雪漫天。
    一夜之間，路麵鋪滿了薄薄的雪花。路旁的柳樹、楊樹、丁香樹、樟樹……，冷風中伸展著幹枯的枝椏，已失去了夏日的青翠與秋天的溫暖，凝目看去，那一片片交織著的樹杈與樹幹，竟像是一針針編織出來的樣子。
    艾西敲了敲門，裏麵一絲聲音也無，想必是那個人又是工作太專注了沒有聽見，於是輕輕推開門。跡部景吾正埋首在案頭，飛快移動著手中的筆，垂下的額發在臉上留下淡淡的陰影，好像收起了所有的囂張，紫灰色的發挾裹著陽光，水一樣的光澤順著發梢淌下去，艾西在這一刻看得有些呆，甚至連跡部已經抬起頭注視著她也未曾發覺，直到他開口。
    “你在那裏傻站著幹什麼？”
    艾西突然回過神，這下出大臭了，她一麵想著怎樣挽回失掉的麵子，一麵指著禁閉的門說：“我敲門了！是你沒聽見。”
    跡部景吾好笑地看著她，沉靜的眸中一絲複雜的情緒也無，隻是單純的注視，這樣的看著讓艾西很不自在，為了轉移注意力，她提起手中的方盒子走到他麵前，說：“我猜你就是在這裏，所以給你帶了點東西。不用太感謝我哦。”
    她輕輕淺淺地笑著，然後打開盒子，裏麵是個小巧的草莓奶油蛋糕。跡部景吾此刻的眼神柔軟下來，淡淡掃了一眼誘人的蛋糕，漫不經心地道：“該不會又是那個誰不要的所以才來送給本大爺的吧？”
    她微笑著的嘴角突然耷拉下來：“你不想吃是不？那好，我拿走。”說完就要伸手去拿，跡部沒料到她真的要去拿，於是站起身去擋她，與此同時，似乎一直放在他腿上的東西也隨著他的動作掉了下來。
    時間就此忽然停止了，艾西也不去拿蛋糕了，而是定定地看著掉在地上的東西：“這是……”然後臉上顯露出一絲明顯的笑意，那笑容是她有生以來最為溫暖的笑容，逐漸地自嘴角向上擴散，慢慢地眼底眉梢都是笑意。跡部景吾從容傲慢的表情開始掛不住了，抬眼看她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惱羞，然後迅速地抓地地上的東西塞進抽屜裏：“你沒什麼事的話就出去吧！”
    艾西竊笑地看著她，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你剛才是不是一直在看？一直到我進來為止。所以你看見我才會那麼生氣對不對？”
    “羅嗦什麼！本大爺讓你出去聽見沒有！”他白皙的臉龐上突然掠過一絲微紅，嚷道：“本大爺隻是想看看你織的這個破東西能不能戴！啊嗯？！”
    最後一個尾音明顯有欲蓋彌彰的痕跡，艾西據理力爭道：“你狡辯什麼啊，很喜歡我送的手套就喜歡唄，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本大爺才不喜歡！”
    “那你還給我！”
    “送出去的東西還能往回要？！”
    “怎麼樣我願意！”
    “不給！”
    “沒見過你這麼小氣的，蛋糕你也別吃了！”說著她快速拿起蛋糕就要走。
    “你給本大爺站住，話不說清楚不準走！”
    她停下腳步回過頭看他，那名男子正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天藍色的眼眸裏湧動著自信的囂張，艾西腦中浮過一絲惡作劇的狡黠，對著他粲然一笑道：“沒什麼事不要找我，有事更不要找我！”
    “吃癟”。現在的跡部景吾終於切身體會到了這個詞，“有種你以後看到本大爺都給我繞道走！”
    ……
    那天下午放學，艾西在教學樓大廳裏看見了忍足和蘇伊，順手就把蛋糕扔到忍足手裏說是給他了，忍足敏銳的眸子將她一掃便覺得不對，於是艾西一五一十地把不久前在學生會辦公室裏發生的事告訴了他們。
    ……
    “哈哈哈哈——！艾西…你就真的這樣跟他說的嗎？”蘇伊笑得眼淚都流了下來，還一邊回味著艾西剛剛跟她描述的事。
    “行了行了蘇伊，你沒看到小艾的臉都綠了嗎，我們就給她留點麵子吧！”忍足侑士似笑非笑地拍了拍蘇伊的肩膀，揶揄地看了眼艾西。
    艾西一臉鄙夷地看著他們，說：“你們已經很不給我留麵子了。”
    “不過，”忍足說，“跡部的火氣現在一定特別大吧，我看今天還是不要惹到他才好。不過，這個世界上敢對他說那樣話的人恐怕就隻有你了，小艾。”
    艾西不置可否地看他一眼：“抬舉。”
    忍足看著她笑：“你們慢慢聊著，我先走一步了。”
    送走了忍足之後艾西和蘇伊慢慢地在小路上走著，艾西似乎還對今天發生的事耿耿於懷一直沉默著。她也說不清到底在在乎什麼，看到跡部對那副她送的手套那麼在乎心裏很受感動，然而又看到他那樣別扭不敢承認的樣子又覺得生氣，於是她覺得自己真是沒事找事爛操心。
    “艾西，”蘇伊說，“我覺得你最近有些變化。”
    她微詫：“哪裏？”
    “你跟跡部發生的應該不止這些吧？最近很少聽你提起仁王了。”
    “你也知道我不能一直等他。”
    “那你話跟他說清楚了嗎？那太好了。”
    “嗯。”她點頭。艾西感謝蘇伊沒有繼續追問她，蘇伊的體貼和成熟很多時候都讓她覺得幸福。
    “隻是啊……”
    “怎麼了？”
    蘇伊看著她，說：“雅治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地用心去談一場戀愛呢？”
    艾西淡然的笑了笑，看起來那麼平靜，她感覺自己的心像一麵平靜的湖泊，“或許不是他不用心，隻是他的心不屬於任何人，隻屬於他自己，我們都是不適合他的，蘇伊。”
    蘇伊靜靜地向了會兒，說：“那誰又是適合我們的人呢。”複又自嘲一笑道：“我們呐……你是完全放棄了雅治，可我還是放不下侑士，而且我不打算放棄。反倒是你啊艾西，有沒有想過和跡部君發展發展呢？”
    艾西白皙的臉忽地一紅，嗔她：“說什麼呢你！我跟他絕對不可能！”
    “我覺得你已經開始在意他了，你又是不承認。”
    “不可能……”
    “而且因為跡部，你變得比以前開朗了也樂觀了，他或許也因為你有了一點點改變。這些可是侑士說的哦，不會有錯的！”
    艾西白她一眼，麵無表情地說：“侑士侑士，從你的嘴裏就聽不見其他人的名字！”
    蘇伊抿嘴一笑：“沒辦法，誰讓他說的都是真理？”
    艾西搖了搖頭，做了個對她無可奈何的表情，笑著走遠了。
    ……
    轉眼間到了十二月，天氣變得寒冷起來。雪花密密地飄著，像巨大的羊毛毯子，覆蓋在這座繁華的城市上，閃亮著寒冷的銀光。
    十二月二十四日，櫻塚蘭朵最新單曲發行的日子，同一天發行單曲的還有森下千帆。
    艾星公司巨大的單曲宣傳海報懸掛在銀座最顯眼的位置。讓人們覺得有趣的是，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兩個人同一天發片了，而且這一次都搶注在聖誕主題的歌曲上，競爭之意不言而喻。
    聖誕節的晚上，發行單曲第二日的蘭朵出現在銀座步行街的中心廣場上，參加官方主辦的聖誕夜流行歌會。
    隨著此起彼伏的歡呼聲，身穿大紅色兔毛翻領拖地長裙的櫻塚蘭朵隨著音樂款款而出，白色明亮的燈光下，蘭朵宛如從遙遠的北國而來的仙子，帶來了濃鬱的聖誕氣息，而原本的一頭黑發也染成了飄逸的金黃色，刹那間滿場歡呼。
    她演唱的是最新的單曲《ThanksIfYouAware》。
    “總是怕失去什麼，於是將身邊的東西全都看成珍寶。有些事壓在心裏留下了傷痕，便更加地小心翼翼。已經學會了如何包容，學會了如何原諒與接受，長大後的心變得時而懦弱、時而堅強。
    我參竟相信自己找到了可以去愛的人，於是舍棄了生命中本應屬於的東西。但因為感覺到有某些東西在改變而終究走向分離。分開的一小步，變成了成長的一大步。說出再見太過悲傷，在今天的這個時刻你我仿佛看到了永恒……”
    天空在這個時候降下了雪花，燈光將一片片的白雪照亮如同鑽石，那一顆顆的璀璨，仿佛來自天堂。蘭朵在台上，迅速地捕捉到台下熟悉的目光，即便是隔著一雙鏡片，也能夠感受到那人的目光是如此目光，宛如聖誕夜的讚美詩一樣讓人感覺溫暖、安心。
    “……想要說出謝謝你，想要說聲祝福你。聖潔又明亮的光將世界籠罩，我此時此刻如此真實地感受著。某一天如果再次回想起今天做出的一切決定，都會笑笑說我不後悔。
    想要說聲我愛你，但愛的沉重我負擔不起。謊言說多了也會變得真實，那來自天堂裏神聖的白雪洗淨一切愛與悲歡。
    想要說聲謝謝你，卻已無從謝起。也許有一天會笑著說出我愛你，同樣在今天這般美麗的日子裏……”
    歌聲與意境，有種時間停頓的寧靜之感。
    演出完美結束。退場前她深深地鞠躬，淚水就在這個時候滑了下來。
    剛一下台，蘭朵就被迎麵而來的人抱了個滿懷，她在那人的懷裏幸福地笑著，但卻聞到一股並不屬於她腦海中那人的香水味。
    “恭喜你丫頭！不愧是最有實力的新人，你已經把全場觀眾折服啦！”
    黑崎廉把她緊緊地扣在懷裏，蘭朵用力掙脫開，抱怨道：“你幹嘛啊這麼用力！年齡大了就是不知道分寸！”她衝他嚷著，聲音中帶著一絲疲倦，剛剛那一刻她竟以為擁抱她的是柳生。說著蘭朵往後台化妝間走去。
    黑崎在她旁邊走著，漆黑的瞳孔如同年輕的駿馬：“小姑娘挺拽啊！我欣賞的就是這樣的人，聽得出你今天很在狀態，應該是唱出了感覺吧，小小年紀竟有這樣的滄桑感！”
    蘭朵的腳步驀地停住了，表情帶著一絲古怪：“不是我，是我姐姐，歌詞寫出的是她自己。”說著麵向他，神色複雜，卻難掩靈氣，“我姐姐阿是個天才，她的才能我遠比不上。”
    “在這個圈子這麼多年，很難找到像你這樣的歌手，所以我不會放棄你。”他堅定地看著她，眸中有種不知名的情緒，“快去卸妝，我請你吃飯去。你最近瘦了不少呢。”
    蘭朵為他的話感到驚訝，很快便平靜下來，笑說：“對不起啊！大製作人。我今晚有約了！”
    “男朋友？”他挑眉，“你知道自己才剛起步……”
    她調皮地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搖頭：“錯！普通朋友，但保留往上晉升的可能！”說著快步跑開了。
    迷一樣帶著神秘和慧黠的女子，仿佛一陣風，來去自由，似乎什麼都不能讓她停下腳步。黑崎廉這樣認為著。
    ……
    看完了電視直播後的艾西關掉電視，蘭朵出色的表現至今留在腦海中，記憶如新。
    雪花悄然地飄落著。那飛揚的雪花，一朵又一朵，像是無數幼小而不可名狀的生命，在蒼茫的夜空中顫動、沉浮、蕩漾，神情怡然，變換著神奇，沒有一絲寒意，給這聖誕節的夜晚帶來一種詩意的寧靜。
    好安靜的聖誕節啊！艾西一個人坐在露台上感歎，再一次的感受到由身體裏散發出來的孤獨。也許這個晚上就這樣平靜安然地過去，然後明天一切重新開始。又不止是第一次了，在自己生日的這天一個人度過。在同樣是聖誕節的這一天。如果仁王不回神奈川的話……行了行了，不要再想他了！與此同時，手機響了一下，是蘇伊發來的短信：聖誕快樂外加生日快樂！很抱歉我和侑士一起去了大阪，希望你能度過一個難忘的夜晚！
    艾西心下苦笑，一時無語。剛想放下手機誰知又來了電話，這一次竟是跡部景吾。他好像是在外麵，聲音很雜，她很勉強地聽到他的聲音。
    “你在哪裏？”
    “在宿舍啊！”
    “沒有活動嗎？”
    “當然沒有！”
    “哈哈！”他興奮地笑起來，那笑聲讓艾西有種想摔電話的衝動。
    “你笑什麼啊！”
    “快點出來！我在多摩川等你！”
    “你說什麼？”
    “少給本大爺廢話，快點過來！晚一分鍾給你好看！”
    沒等她再說話他就已經把電話掛了，艾西滿腦子的莫名其妙，坐在地上想了半天，最終套上外套飛似的跑出宿舍。
    從冰帝到多摩川大約需要四十五分鍾，坐在電車上艾西一邊數著時間一邊想象著跡部此時此刻焦躁的臉，越想越覺得好笑，越覺得好笑就越期待。
    十二月底的多摩川河已經結了冰，遠遠的有人在河對岸放煙花。艾西就在這時看見了跡部，他正以一種寂寞的姿勢站在銀灰色的車子前前麵，抬頭望著漆黑得讓人感到暈眩的天空，柔順的發絲在隨風寂寞地飛揚。她的神智突然有些飄忽。這時他看見了她，衝著她大聲地喊：“還傻站著幹什麼？！快點過來！”
    跑過去之後她才看見堆在他們麵前的一地煙花，於是她傻傻地問：“找我來幹嘛？”
    跡部景吾用力戳了下她的額頭，“說你傻你還真傻？當然是來放煙花啊！”
    她還是沒明白：“你不是說以後見到你繞道走嗎？”
    他受不了地瞪了她一眼：“今天例外，行了吧！”說著從地上拿起一跟長長的煙花塞在她手裏：“快點燃！竟然讓本大爺等這麼久，冷死了！”
    “你難道不知道從學校到這裏要四十多分鍾嗎？誰讓你不早點說啦？”
    “本大爺有什麼辦法！櫻塚蘭朵兩個小時前才告訴本大爺你今天生日！”
    艾西忽地愣在那裏，久久無法做出反應，隻覺心口湧出一股暖意，臉上帶著一個甜蜜的笑容，手中的煙花燃起，將她的微笑照亮。跡部就著她手中的煙花火點燃了自己手裏的一根，一片跳躍的火光中他的臉好似鑲上了一層金邊，邊得更加奪目了。他側頭看向她，笑容燦爛，自信滿滿，一如夏日的驕陽，照得大地沒有半絲陰暗。艾西點燃了最長的一根煙花棒，煙火嘶地一聲直衝上天，照得半個天空一片明亮，她的笑容如同著花火一樣明亮，艾西興奮地在原地拍手跳了起來：“太漂亮了！你看見了嗎！”說著去搖他的手臂，跡部突然看得有些呆，他在心裏已經不止一次地罵自己的這種愚蠢的行為，可有時候開始控製不住。
    “湊合吧。”他傲慢地道，艾西皺皺鼻子，說：“明明剛才開得一臉呆相！”
    “你敢說本大爺呆？”他威脅她。
    艾西哈哈笑著點燃了另外一根，那笑容是跡部景吾見過的最為美麗的容顏。
    那天的艾西紮著兩條麻花辮子穿著中國紅色的長棉襖，一身的喜氣，將臉色襯得更加紅潤了，就在她沉浸在煙火的美麗中無法自拔的時候，他低低說地聲：“生日快樂。”
    她似乎是沒料到他能說這樣的話，手中的煙花棒突然掉到了地上，怔怔凝注著他，如水如霧般的雙眸驚疑不定：“你剛才什麼？”
    他抬起眉眼，迥然有神。就在她以為他會再說一遍的時候，他突然伸了個懶腰，樣子有點意興闌珊：“本大爺玩累了，先回車裏休息休息。”
    艾西愣了一瞬後撒腿追上去：“你等一下再休息，把那句話在說一遍！”
    “好話不說二遍！這是跟你學的。”豔麗性感的臉上懶洋洋地帶著笑容，還是一副欠揍樣。
    “好樣的你！哼！”艾西氣呼呼地跑回去，拿起一把煙花一起點燃，那樣的火花那樣的美，在她周身籠罩著一層金黃色如同太陽般的光芒。她果然是需要太陽的，隻有太陽光能夠帶來溫暖和明亮。
    她仰起頭，凝視著蒼茫夜色中的遠方，臉上帶著一個甜蜜惆悵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