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當時的月亮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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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26——當時的月亮
    要為所欲為才無恙,我了如指掌,輕看人間風浪。
    風吹動那月光,夜初上濃妝。
    點紅唇管何年發成霜,我有我的癡狂。
    ——王菲《夜妝》
    “跡部,他其實很怕打針。”忍足攤手聳肩:“的確,在我剛認識他的時候就是這樣子,也許是有什麼陰影吧。”說著他故作神秘一笑:“不過我有辦法讓他這次肯聽話。”
    艾西將信將疑地望著他:“什麼方法?”
    忍足沒有立即回答她,而是將目光轉向樟樹林,吸了一口氣,臉上很少見的沒有笑容,不過還是有點懶洋洋的,帶著少年般的慵懶和散漫,然後低頭看向她,唇角含著絲淺笑:“你有駕照麼?”
    艾西先是一愣,然後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沒有。”
    忍足了然一笑,一副果然沒猜錯的表情:“我就知道。”
    “那你幹嘛要問?”
    看著艾西認真中帶著惱羞的臉,忍足侑士啞然失笑,最後決定不再逗她,但是上帝可以作證他問這個問題絕對不是無理取鬧的,上帝也可以作證他是真的已經想出了主意。但是上帝作證,他真的不知道這個辦法行不行得通。
    ……
    艾西走了之後,學生會的一個女同學非常殷勤地給他倒了杯咖啡,然後掩門離開了。跡部景吾並沒有動,他就這樣的坐在皮轉椅上,闔著眼簾,微微眯起眼,盯著那杯香氣嫋嫋的咖啡。良久。最終還是沒有喝。以前也不隻一次聽人說過,咖啡喝多了不好,並且一天隻能兩杯,那時候自己完全沒有當作一回事,可是今天,似乎連頂極藍山也變得索然無味。難道會是因為那女人的話?哼!怎麼可能。
    他打開門向辦公室外走去,卻在腳步剛剛踏出房門的一刹那停住了。
    窗外金色的陽光下,女子一身玲瓏白衣,蹲在他右手邊的地上頭埋在膝蓋中,垂下的頭發安靜而寂寞,隻有她的肩膀微微顫動。
    似乎是受到了驚動,女子霍地抬起頭,而那張臉竟觸目的蒼白。跡部的心明顯一驚,可他仍舊維持著表麵的沉穩,不顯山不露水,隻有震驚與憐惜在眼中一閃而過:“你怎麼還在這裏?”
    艾西苦澀一笑,眼裏全是疲憊:“如果我不想解釋呢。”跡部氣結,正要開口與她爭辯幾句,卻發現今天的櫻塚艾西很是不對勁,問道:“你感冒好沒好,沒好趕快回去呆著,本大爺很忙沒空照顧你。”
    她仰起臉看他,麵無表情:“有些頭疼,好像還沒好的樣子……”
    跡部猶豫了一瞬,眉頭微蹙,接著二話沒說,提起她的胳膊就往外走:“你是不是大腦有問題?在這裏蹲著病就能好?昨天買的藥還有嗎?”
    “沒了……”
    他歎氣:“去醫務室。”
    平時的囂張氣焰哪去了?他大爺這麼罵她都不反駁,看來果真病的不輕。這個大笨蛋。
    剛走到走廊轉彎的地方,正巧遇見迎麵走過來的忍足侑士,跡部隻衝他點了下頭當作打招呼,然後繼續往外走去。忍足好奇地追了過去,看看艾西又看看跡部,什麼話也沒說,隻是若有所思地笑笑,眼中帶著調侃,深邃的眸子裏滿是笑意。這回換作跡部納悶了,他停下步子瞪向忍足:“你那是什麼惡心的表情!”
    忍足詫異道:“我怎麼了?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們這是在做什麼?艾西病了?”
    跡部緊了緊攙著她胳膊的手,表情有些焦急和不耐,看了忍足一眼表示默認。忍足侑士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詭異,笑道:“你就這麼關心她?”
    跡部眉頭微展,唇角劃開弧度,眼中帶著一抹笑意一抹戲謔:“說的也是,她要是死在這兒了本大爺可懶得擔待。”說著就把艾西往忍足懷裏送。忍足大驚,正欲拒絕,隻見跡部的動作突然止住,低頭一看,才發現那個被跡部半摟半攙扶的病號的一隻手直貢呢死死攥著跡部的衣袖不鬆,忍足憋著笑,揶揄地瞅了眼跡部景吾,驚訝地發現這個一向驕傲自大的男人此刻竟有些無措甚至可以說是擔憂。而那個櫻塚艾西也是作足了戲,不但雙眼緊閉眉頭緊蹙,臉色也蒼白如紙,額頭緩緩滲出細汗。冰帝天才心下一歎,她到底是真病還是裝病呢。可這會兒容不得他多想,急忙將話頭丟給跡部:“看來她病的不輕,去醫務室恐怕不行跡部。我的車就在門外,我們去醫院。”跡部沉吟片刻點頭答應。
    忍足侑士竟然在十分鍾之內開車到了醫院,跡部汗顏地懷疑他是不是把轎車當成了雲霄飛車。可吃驚的還在後麵。櫻塚艾西同學一到醫院精神便立即好轉,雖然不能說是精神抖擻,但也和個正常人沒兩樣,不但不用人攙扶就能跑能走,跟剛剛在車裏時半死不活的樣子判若兩人,而且還拉著跡部急急走去掛號處,卻一句話不說。
    跡部的心中猜了大概七七八八,一麵被她拽著一麵冷笑道:“你病好了?這叫什麼感冒,一到醫院就好了。”
    艾西在掛號處前台站住腳,回過頭衝他一笑:“還是檢查一下好。”說著從護士手中拿過一張表單埋頭就填,在患者姓名處寫了四個黑色醒目的大字“跡部景吾”。
    跡部詫異地向她看去,緊接著一把抓過單子,反複看了又看,最終確定那四個字的確是自己的名字,衝她吼道:“你發燒燒糊塗了?”
    艾西挑了挑眉,一臉漠然,好像剛剛的事與她無關:“沒有。”
    他拿著單子在她眼前一晃,手指直戳她額頭:“你寫的是本大爺的名字。”
    “因為要給你看病。”
    跡部大腦一懵,反應過來後苦笑著說:“你果然把腦子燒壞了,不然就是抽煙抽糊塗了,不是說過本大爺的事用不著你管麼?啊嗯?”說著目光向四周掃去,忍足侑士那家夥早已沒了蹤影,原來他真的被下了套了。跡部景吾惱怒地瞪她一眼後轉身就走,艾西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我不跟你解釋,總之你今天必須看醫生,眼也得看,不看也得看,沒得商量!”她的臉色蒼白,帶一抹怪異的豔紅,翠綠色的瞳孔閃爍明亮,表情有一種清澈的倔強。跡部景吾微側過頭,諷刺地笑起來:“本大爺憑什麼聽你的?你又是本大爺什麼人?”
    艾西的胸口一滯,聲音艱澀,更是有些惱怒:“你如果不去打針的話我就去打。聽說感冒好了的人如果再打針的話會伏法。我不怕死,大不了再躺幾天,你見不到我肯定特高興。反正我什麼人也不是,就算死了也跟你沒關係,你也不用覺得愧疚覺得對不起我,上墳的時候帶束花就行了,一年反正隻需要見我一次,你一定高興死了吧?如果你想這樣的話你就走吧。”
    她倔強地仰著頭看他,心口一陣陣地發疼,明明已經好了的頭痛似乎再次複發。那一刻她有種幻覺,那晚的尼古丁味道似乎再次席卷而來,整個口腔和肺都是那個味道。她討厭這樣的感覺,並且知道自己這是在逼迫他,也許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被別人強迫,可是她沒有後悔。艾西有時對自己的任性和無理取鬧無可奈何,就像她並不清楚為什麼要這樣強勢地換來他的健康一樣。
    望著她蒼白卻清麗的臉頰陰雲密布,口吻中帶有絲絲威脅,表情如同猛虎誘食,他不禁啞然失笑。嘴角挑起一絲弧度,先前眼中的鬱結似乎一掃而空,滿帶著張揚明亮的火焰,湛藍色的眸子緊緊的鎖在艾西的身上,深刻而深邃的眸子,仿佛要從那熟悉卻又陌生的臉上找出些什麼一般的執著。
    見他這般表情,艾西心中同樣一驚,正想開口說話,卻被跡部的話給堵了回去:“本大爺答應別人的事絕對會做到,但是要有代價。如果你再抽煙被我發現,結果自己想象去吧。”說完從她身邊繞過去跟著護士往診室走去。艾西靜靜地立在那裏,恍若置身於夢中。這樣算是她贏了嗎?
    護士從藥局開了一瓶注射液,艾西看了一眼那透明得液體,心想那東西打進身體一定很疼,但願他怕打針的這件事是假的。
    整個注射過程她都沒有看見,因為跡部執意要讓她在外麵站著,這也是答應他的條件之一。五分鍾後他走出來,除了發絲微亂臉色慘白之外,他看上去沒有任何變化。艾西最終確定忍足說的話是真的。她相信跡部的心裏有陰影存在,就連怕針這件事也一樣。他的身上有太多的疑惑,也許他本人也不自知。
    就在跡部景吾初進注射室的時候,艾西站在走廊裏撥通了忍足的電話,十分欣喜地告訴他自己已經成功地把他推進去了,可忍足的反應讓她驚詫。
    “你以為以跡部的腦袋會上你這麼簡單就被拆穿的當?他在來醫院的路上可能就發現了,隻是他沒說破而已。”
    艾西狐疑地問道:“這麼說你當時也沒把握騙到他?”另一邊很快就傳來忍足侑士雲淡風清的聲音:“我沒說我很有把握。”
    “你……”艾西氣結,“既然這麼沒把握為什麼還要冒險?”她簡直無話可說,等到有一天跡部真追究起來的話,忍足一定會把全部責任都丟在她身上的!“你現在可是逍遙了,留我一個人在這裏受苦。我發現你跟仁王雅治簡直太像了……”她的話突然停住,不知不覺的,那個名字就這樣不知不覺地脫口而出了,快得她自己都沒有反應,然後,心就這樣微微地疼了一下,快得難以捕捉。
    忍足輕笑:“現在已經能若無其事地提起他了麼?看來你比我想象的要堅強。”
    艾西微愣:“你究竟知道些什麼?我的事你全部都知道?”
    “說出來就沒意思了。快回去吧,跡部快出來了吧,你還是把戲作到底吧,跡部應該也會陪你演完全場的。嗬嗬!”
    電話掛斷了。
    艾西靜靜地站在醫院筆直的走廊,不時從身邊走過的醫生和護士腳步無聲,整個世界仿佛全部無聲。她苦笑著合上手機。天底下最難懂的就是人心,這句話一點不假。一向都明白別人想法的,現在完全沒用了。這些圍繞在她身邊的男子們,將她的人生完全改變與掌控。當她剛剛察覺到某事的時候,才知道原來他們比自己更早知道。然而下一秒究竟會發生些什麼,她完全不知道。那麼他們知道嗎?他們會不會知道,自己究竟該往哪裏走呢?
    ……
    …………
    夏天乘在燕子的翅膀上飛走了,留下一截短短的尾巴。
    樹葉半紅半綠半黃,一排飄著長尾的風箏被東風高高托起,為碧藍的天空畫上美麗的圖畫。風箏穿梭於白雲間,傳來一陣陣空靈悠揚的哨聲。
    大阪的初秋,植物與山麓裝點得如詩如畫。與東京的時尚、年輕與硬朗之氣不同,大阪就好似一個身著華麗紅色和服的女子,在雨與霧降臨的櫻花林中徜徉而行,低眉斂目,朱唇輕啟,牽動無限嫵媚風情。
    忍足父親的生日會選在自家的宅院舉行。蘇伊與跡部忍足一行,身穿傳統和服,腳步輕盈,唇邊笑意淡淡。走過宅院長長的長廊和石子路,正廳前的院子更為典雅別致,麵積雖然不大,卻種滿樹木花草,看得出主人是個極愛花草的人。荼糜花綴滿枝頭,一團一團開得熱熱鬧鬧,還有剛開出花苞的波斯菊,芳香撲鼻的桂花樹,而更裏麵的竹林又是一番景象。
    參加生日會的都是一些政界和商界的人士,不免又有一陣寒暄恭維,跡部景吾代表父親參加,不禁說明了忍足家與跡部家關係非淺,也不禁讓人聯想到將來,當這兩家各自的繼承人登上屬於自己的舞台的時候,又將會是怎樣的一片江山呢。
    蘇伊始終跟在忍足身旁,今天她的身份是忍足家少爺從東京帶回來的女朋友,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忍足侑士對他溫柔體貼,嗬護倍至,讓人無法懷疑他們的關係。無論是麵對族親還是忍足父母,多麼複雜的眼神她都能夠接受,可當她的目光無意中與忍足侑美的眼神相遇時,一切的偽裝和防備似乎全然瓦解,那雙酷似忍足的眼睛,那種敏銳淩厲的表情,讓她在無所適從的同時感覺到深深的罪惡感,甚至超越了心中的矛盾和傷感。
    原本以為,隻要自己心裏是有他的就一切都不可怕,就算欺騙所有人也無所謂。可這一刻蘇伊不得不承認,越人在意他,就越覺得無法原諒自己。這樣卑微又悲哀的感情,究竟是誰欠了誰。
    忍足侑美端了一杯茶給蘇伊,一身深紫和服,將她整個人襯得華麗雍容,臉上的笑容不同往日的明豔,多了幾分柔和和溫柔。蘇伊淺嚐一口。用幹製的小白菊衝的茶,聞之,飲之,品之,當令人齒頰留芳,回味無窮。但是她現在沒有品茶的心情。
    侑美仔細端詳著蘇伊今天穿著的白底紅花的和服,點頭讚賞道:“我第一次看你穿和服,還真適合呢。我們忍足家的女人都是適合穿和服的。”
    蘇伊微微一笑,眼中有細微的責備和傷感:“換作別人說這句話還行,侑美姐你就別拿我取笑了。”
    忍足侑美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笑道:“這樣說的話,我還得代表全家感謝你呢,感謝你照顧侑士。”見蘇伊要開口反駁,侑美搖頭示意她讓自己把話說完,“我知道你跟侑士的關係,侑士也並沒有打算瞞我,隻是蘇伊,你為什麼要陪著他回來?明明知道來這裏會發生什麼事,也知道你心裏會不好受,你為什麼偏要答應他?陪著他一起演戲,你不累嗎?”
    蘇伊怔怔看她半晌,臉上的表情由震驚轉為迷惘,那樣未經掩飾的情緒表現撞得侑美的心驟然一縮。片刻後,蘇伊嫣然一笑,道:“有時候想想會覺得有些後悔,我想,原因應該就是我喜歡他吧。我不知道我遇到同樣事情的時候侑士會不會幫我,總之我都會站在他這一邊的。”她的表情有一種近似於溫柔但是又有些惴惴不安的複雜神色,眼中有一絲不確定、一絲迷惑、一絲堅定:“侑美姐,我是真的喜歡侑士,這個世界上,我最喜歡的就是他,我不想瞞著你,但是請不要告訴他。”
    忍足侑美皺起眉,愛憐地看著她,那種明明悲傷卻硬撐出堅強的表情讓人心疼。侑美心中無限酸澀,幾欲開口都沒說出一個字,最後隻能鄭重地點點頭。
    女子們的快樂都是微小的事情,而世界上最龐大的東西,都龐大不過心中情感的萌芽。
    ……
    夜風微涼,庭院中的石子路上鋪了一層荼靡花花瓣,月光下的葉子帶有幾分水洗過的感覺,細望去卻是一片枯黃將至。很多事物外表看上去都無比美麗,而真相往往隱藏在華麗的偽裝之後,就像這片月色下的草木一樣。
    跡部景吾扔掉手中喝空了的啤酒罐,湛藍色璀璨的眸,惑人的淚痣,揚起淡笑的唇角,全都沐浴在月光中,身上縈繞著沐浴後淡淡的玫瑰花香味。
    “怎麼樣跡部,大阪的溫泉很舒服吧。”
    進來的人是忍足,跡部回頭瞥他一眼,見他提了一袋啤酒,剛沐浴過的身子還帶著潮熱,赤裸的上半身小麥色的皮膚表露無遺。
    跡部景吾鄙視地冷哼道:“喂,忍足侑士把衣服穿上!”忍足咧嘴一笑,笑得沒心沒肺:“景吾見我也會心動嗎?”還沒等他笑完,一隻空的易拉罐準確無誤地匝在了他前方不足十公分的地板上,“做夢去吧你!本大爺是不想跟一個感冒的保持一起回東京!”扔啤酒罐的力道控製的剛剛好,不愧是做過網球訓練的人,忍足想。他拍了拍胸口看向跡部的臉,那表情仿佛在說:“再惡心本大爺的話下一次就匝你腦袋!”於是忍足乖乖地套上了上衣,跡部衝他翻了個白眼後讓出個位置給他,兩個人一起坐在地板上,對著月光打開一罐啤酒。
    許久都沒有人說話,庭院裏的寧靜延伸至房間,裸露在外麵的皮膚冰涼,催得人大腦清明。跡部近似夢囈般地難喃喃道:“本大爺比較喜歡這種地方,比本大爺的家呆著舒服多了。”
    忍足微愣:“你說什麼。”
    “沒什麼。”他搖頭,“你知不知道她父母去世的事?”
    “誰?”
    “櫻塚。”
    原來是她。忍足心下一哂,“她本人知道嗎?”
    跡部搖頭。忍足隨即了然,“你既然不想讓她知道,幹什麼還要告訴我?”
    跡部斜睨他一眼:“多一個人跟本大爺分擔壓力才好辦事,忍足侑士你不會蠢到一回東京就跑去告訴她吧?”
    “哪能啊!”忍足訕笑,“我一會兒就打電話告訴她。”見跡部眉一橫又有發火的預兆,忍足忙收斂起笑臉,一本正經道:“紙包不住火,她早晚會知道。”“那就瞞到她知道那天為止。”
    “你還真是煞費苦心啊跡部!”“哼,用不著你操心。”
    ……
    在櫻塚家父母從神奈川飛去布拉格後的多個星期後,由於聯絡不上所以本已經放棄與父母聯係準備等他們回來的艾西竟然收到了一封母親寄來的E-MAIL,打開的時候艾西還在想,難道媽媽學會怎樣發郵件了嗎?明明以前很少碰電腦的。可那封標題是“給親愛的女兒”的E-MAIL還是讓艾西興奮了好一陣子。
    “……
    原諒我和你爸爸這麼久了才和你聯絡,因為到布拉格之後發生點意外,電話都打不通,所以以後媽媽會經常發郵件給你的,這樣也可以省錢,嗬嗬。
    ……
    你跟蘭朵過的怎麼樣?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蘭朵還是堅持要當藝人吧……
    ……
    這裏的天很藍,空氣很好,跟我們想象中的一樣,盼望著能和你們一起來旅行。
    ……”
    艾西微笑著讀完這封郵件,隔著明亮的屏幕,仿佛能觸摸到母親的皮膚和手指,印象當中的媽媽,很少有著昂跟自己交流的時候,她此刻竟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果然太迅速的幸福會讓人措手不及並且產生懷疑的。艾西下定決心,等父母從捷克回來後,一定要加倍對他們好,把過去幾年的一定都補回來。
    ……
    …………
    轉眼間到了仲秋,沉寂了很久的蘭朵和千帆等三人終於開始了新動作。
    艾星旗下的明星事務所選了首曲子給蘭朵,預備下個月月底發行第一張單曲。這是首很悠揚婉轉的曲子,蘭朵在聽了小樣後喜歡的不得了,當即打電話給艾西讓她幫忙填詞。但時間過了很久,仍不見公司通知蘭朵去錄音棚試音。而當蘭朵和艾西知道事務所已經把那首曲子轉給千帆時,距離預定的單曲發行日期已不足兩個禮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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