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inbow是一家高級娛樂性場所，一至三樓酒吧，B1牌九撲克，四至十樓豪華套房。
    甄珍將整理好的資料給我，接了個電話，看了看我又不停地在卑躬屈膝地說了好多個“是”。
    過了一會兒她將文件都拿走。
    我不解的看著她，甄珍解釋，“林先生說看這些沒用。”
    沒用？
    那怎樣才算有用。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拉住甄珍。
    “我要見柳育。”
    甄珍說，“你有什麼要事，我替您轉達。”
    我看了她一眼，甄珍訓練有素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心底油生出一種不安，仿佛荊棘一般纏繞著四肢。
    “我要見他。”
    “林小姐，林先生說了——”
    我提高音量，“我，要，見，他。”
    甄珍頓時就不再遮掩，看著我，然後說。
    “林先生說了，如果您堅持要見柳育的話，就替他給您傳達一句話。”
    “我要見他。”
    甄珍果然恪守專業，一定要把話完，“林先生說，你想要保護某些東西不是創造安全，而是消除隱患。”
    我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說，“叫他來。”
    甄珍沒有立馬出門，而是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說了兩句後立馬為我打開了門。
    “小姐，我建議我們快些出門。”
    我遲疑的站了起來，“怎麼了麼？”
    甄珍麵無表情，“我擔心柳先生可能撐不到您到達成先生的私宅。”
    進門前甄珍按住我的肩膀，彎身對我說，“您是林家的大小姐，不要被這樣的場景嚇到。”
    我愈發不安，皺著眉讓人給我開了門。
    猛烈的鐵鏽味瞬間充斥著鼻腔，我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卻撞上甄珍紋絲不動的身體。
    我想到她在門口說的話，咬緊牙，走了進去。
    成子浩看到我的時候一點也不驚訝，甚至像是在等我一樣，對我說，“林大小姐呀。”
    我警惕的看著他，成子浩撇撇嘴，揚了揚殘缺不整的手，“別怕呀，我不敢對你怎麼樣。”
    “坐，快坐。”成子浩讓人給我拿了個椅子，然而他起身的一瞬間，透過竹椅看到了癱在地上與鮮紅血跡相容的一個人。
    成子浩順著我的視線，拍了拍腿，“熟人怎麼能不打個招呼！”
    他走過去，將那人的臉翻了過來。
    我頓時就被嚇得往後退了無數步，好在甄珍接住我才讓我不丟臉的摔倒。
    成子浩看到我的反應裝作很緊張，一鬆手柳育那張毫無血色的臉就砸在了地上。
    那一聲悶聲仿佛重棍砸在我心上，砸的我血肉模糊。
    “林徵呀，不過來打聲招呼？”成子浩用腳踩在柳育身上，讓他發出痛苦的呻吟，“他還沒死透——”
    “成子浩，”我推開扶著我甄珍，走了過去，“他是我的人。”
    這話一出，成子浩愣了，他的手下也愣了。
    成子浩說，“林大小姐跟我搶一個男妓？”
    說完不光他，他的手下們都笑了。
    我又上前一步，扯著成子浩的衣服。
    “你放了他。”
    成子浩斜著臉看我，過了一會兒說，“rainbow是你的，可是柳育已經不是rainbow的了。”
    成子浩拉著我的衣領，逼我同他一起彎腰，他拿起柳育的雙手。
    “你看，當初你害得他少了兩指，今日我又免費附贈三個。”
    成子浩沒說一句話，就仿佛把一斤鐵鏽味灌進我的喉嚨。
    “林大姐，別哭呀，仿佛我對你做了什麼似的，我可沒手指頭再給林商剁了——”
    柳育靜靜地看著窗外，仿佛我們的對話同他無關。
    “成子浩……我求求你……”
    他將刀子直接紮進柳育的手心，狠狠地問我，“怎麼，心疼？”
    我搖著頭，又點頭。
    “我可以不對你出手，我也不敢對放我一命的林商動手，隻能找個廉價的出出氣了。”
    又是一刀。
    我感覺空氣從肺裏流去，隻剩下窒息的感覺。
    我無法阻止成子浩，就像慶因說的，這裏沒有東西屬於我。
    我沒有任何辦法捍衛我曾經拋下的一切。
    成子浩腰間亮亮的東西刺痛著我的眼，我忽然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我想起父親第一次教我用槍。
    那時的我還一副不情願的樣子，“用這個一點都不可愛。”
    父親失笑，“我們徵兒怎麼走了溫柔路線，我記得徵兒從小就要拿槍的。”
    我撇撇嘴，“才不，拿槍的女人都是壞女人。”
    我不做壞女人，就算我壞，也不能壞的這麼明顯。
    父親失笑，抬手就在我麵前給石像一槍，命中眉心。
    林商在他身邊，拿起槍，同樣命中眉心。
    我剛要鼓掌，父親卻抬手將槍抵住林商的太陽穴。
    一瞬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還未反應父親便按下了扳機。
    卡塔一聲。
    沒有子彈。
    “怎麼一臉冷汗。”父親調侃。
    我這才反應過來，剛要反駁，才發現父親並非對我說。
    林商淡淡的回答，“有些涼。”
    父親大笑。
    “徵兒你知道麼，槍不是為了準的，而是為了出其不意，一招斃命。”
    這個道理我從來沒有實踐過，但我卻不知道當日作為被槍指著的林商，是否將這一道理徹底落實。
    成子浩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回憶，“林徵，這個時候你還神遊天外。”
    我抬眼看著成子浩，他被我的目光看的有些不適，嘲諷的笑起來，“林徵啊林徵，你個金絲雀還以為能一槍斃了我啊——剛好你來了，我再給你表演剩下5個—”
    “呯——”
    成子浩胸口一片血紅。
    淚水在我臉上還沒有幹涸，我卻感覺自己變了一個人。
    柳育一臉震驚。
    我終於體力不支坐了下來。
    四周一片寂靜。
    甄珍最先反應過來，“你們抬柳先生去醫院。”
    “林徵你跟我來。”
    甄珍把我扶起來，我才恍然發覺她這次沒有尊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