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咚咚。”
    蔣越祺敲門，“季淨，你先洗個澡，然後我們去吃飯。”
    “哦。”季淨回了個哦，打開花灑，水淋下來時才發現衣服沒脫，他皺著眉頭，胡亂的扯，越扯越亂，最後幹脆放棄，直挺挺的站在水下，等意識稍微清明了些才重新脫了衣服。
    出來時，床上放著新衣服，蔣越祺坐在床沿上看手機，沒有抬頭的說，“昨天晚上你媽給你打電話了，我說你跟朋友在一起喝多了，今天再回。”
    “嗯。”季淨拿起床上的衣服，大了一號。
    “沒準備你的衣服，先湊合著穿吧。”蔣越祺指著他濕答答的頭發問，“你的頭好了？”
    季淨一邊穿衣服一邊回，“沒事，早好了。”
    吃飯的時候，季淨有點兒惡心，喝了兩口牛奶就放下了，有些心虛的看著蔣越祺，猶豫的開口，“我，昨天晚上，沒麻煩你吧。”
    蔣越祺手裏切著煎蛋，頭都沒抬，“你倒頭就睡，酒品挺好。”
    季淨鬆了一口氣，臉上微微帶著點兒笑，“謝謝。”
    蔣越祺咀嚼著食物看著他，“不客氣。”
    回到家裏，羅瑜看著季淨臉色發白，腳步虛浮的樣子，有點兒生氣，“喝酒不回來也不跟家裏說一聲，傷才好，萬一出事怎麼辦？”
    “媽，對不起，我忘了，傷沒事了，你不要擔心。”季淨靠著羅瑜坐下，手攬著她的腰，帶著撒嬌的語氣說，“媽，我想吃餃子。”
    羅瑜瞪他一眼，甩開他的手，從冰箱裏拿出包好的餃子去了廚房。
    季淨吃了一個餃子，胃裏開始不舒服，來回吐了好幾次，整個人都有點兒虛脫，羅瑜趕緊的把餃子端走，給他做了蜂蜜茶。
    連著三天，季淨都過得迷迷糊糊，酒精一直折磨著他，養了一個月的肉，少了許多，羅瑜看了更是心疼，連帶著，把季方華的酒都給鎖起來了，老季無可奈何，隻能巴巴的望著兒子。
    再有一個月就是春節了，季淨計劃著年後就去找工作，所以，這一段時間，要麼宅在家裏，要麼出去寫生，日子過得平淡。
    他以前放寒暑假的時候，總喜歡去公園給人畫素描。現在趁著沒事，又去了。
    風輕輕的，季淨在公園待了一下午，從河邊的枯樹畫到木橋上來往的行人，從午後的暖陽到夕陽的餘暉。回家的時候，特意選了12路的公交車，在勝利街的路口下車，沿著街邊走了五分鍾，停在一家燒烤攤前，要了雞爪、藕片、土豆、豆皮、肉串，然後挑了個幹淨的桌子坐下。天慢慢的黑下來，路燈亮起來，綠化帶裏的樹枝上掛著大紅的燈籠，要過年了。
    季淨把手放在桌下的爐火上烤得手心發汗了，才停下。
    老板把烤串端過來，他說了謝謝，拿了豆皮開始吃。冬天在外邊的行人並不多，這個燒烤店也顯得很冷清，燒烤架子裏的炭火泛著猩紅，很快又被遮蓋。老板穿著臃腫的皮襖子，圍著灰色的圍裙，不停的踱步。客人三三兩兩的來，多數買了就走，像季淨這樣坐下來的不多。看著空閑，老板也坐過去，跟他嘮嗑，說今年的天氣如何，自己的生意如何，問他是不是學生，在哪兒念書。
    季淨啃著雞爪，大多是聽著，偶爾說幾句話。見他吃完了，老板又給他烤了幾串，結賬的時候也沒多給錢。
    一回家，羅瑜聞著他身上的燒烤味，嫌棄的讓去洗澡。
    夜裏對著窗外，看著天空的星星，手機閃著提示，一直有未接來電，他沒有看。關機，取出手機卡，平躺在床上，睜著眼看著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