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針對自己，梁鈞也被他左一句小子右一句小子叫的窩火，忍不出諷刺了一句：“你還沒完了，別小子小子的，你他媽老頭子啊！”
    陳離不屑於理他，梁鈞也不在乎，愛理不理，我舌頭暢快了就行。
    陳離上前去錘了一下陳光年的肩頭，用那種黑老大看綁票的眼神看著他道：“你小子最近上躥下跳啊，當初不是跟你爸鬧決裂麼，這會怎麼這麼關心咱們家的事兒了！”
    說完拎起那隻白色布囊，高高舉在半空中，布囊蕩了幾下，陳離突然鬆開手。
    啪！
    用來裝青瓷熏爐蓋的布囊不過是薄薄一層，根本沒有緩衝作用，這一摔，估計那青瓷熏爐蓋就成八瓣了。
    也不用估計了，梁鈞都聽到瓷器碎裂的聲音了。
    他看了看陳光年，後者的眼神有些渙散，嘴唇和臉都快成一個顏色了，梁鈞也顧不上摔壞的古董了，急忙問他：“你怎麼樣？能撐得住麼？”
    “沒……事。”好了，這剛說完，就眼皮一合，暈過去了。
    那老板突然衝了上來，摸了摸陳光年的手腕。
    梁鈞這才想起現場還有第四個人，這老板，真跟空氣似的，把存在感降到最低，不是，是真空，空氣離了還不行呢。
    “幫個忙。”那老板示意梁鈞，意思是他倆一左一右，撐住陳光年。
    “你還挺有良心的。”梁鈞衝他笑笑，回味一下突然覺得自己這話有點別扭。
    老板沒有搭腔，招了招手示意陳離跟上。
    陳離看前麵三個人走的十分和諧，自己倒像個惡貫滿盈的酷吏似的，低聲說了一句：“你要幫他？”
    老板頭也不回：“難道看著他死？”
    梁鈞幹笑兩聲道：“這……死不了吧？”
    老板點了點頭道：“血流的太多了，不知道怎麼樣。”
    “為什麼幫他？”陳離不甘心，感覺老板叛變了。
    老板沒說話，倒是梁鈞接的快：“因為你長得醜。”
    陳離：“……”
    真是個惡毒的哥哥，梁鈞想。
    陳光年到底是個一米八五的男人，梁鈞拖他走了一會就有些氣喘，但是他很享受陳光年靠在他身上的感覺。
    梁鈞回頭看了一眼陳離，看到他手上還拿著那個布囊，就忍不住問：“你不是摔了麼？怎麼又撿起來了？撿破爛？”
    陳離十分不友好地堵了他一句：“跟你有什麼關係？小人！”
    梁鈞氣不打一處來，正巧自己唾沫快泛濫成河了，既然你先惹我，那我就泄泄洪。
    “怎麼跟我沒關係！我男……”靠，差點說成男朋友，梁鈞活動了一下舌頭，再接再厲：“你別拉著個臉，驢都甘拜下風了，你是想拉成安第斯山脈呐，我給你提個建議，你笑一笑說不定還能達到不醜的標準。”
    陳離的驢臉由灰青灰青變成灰黑灰黑，仍舊一言不發，眼珠渾濁的曬一曬能曬出一灘泥來。
    “怎麼了這是，咱倆互補呐，我話多的時候您話少？別又是小子有是小人的，我看就您大，我跟您這種寒武紀裏爬出來的人有代溝……呸，是天塹！”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陳離用了一句俗不拉幾的話回擊。
    “你吐一個試試？”梁鈞挑了挑眉。
    忙著嘴上的，忘了手裏的，陳光年的身子一歪，就把梁鈞砸到了地上，北宋皇城鋪的可都是實打實的香糕磚，摔出腦震蕩沒事，別再把智商摔沒了。
    陳光年的腦袋落下來，媽呀，喂喂，不要非禮我啊！
    眼看著帥氣的臉越來越近，梁鈞閉上眼睛，還真沒對上，隻是那兩片軟軟的薄唇在自己臉上蹭了蹭。梁鈞一瞬間腦子裏蹦出銷魂兩個字，有一瞬間大罵自己思想太邪惡，急哄哄的把這個詞兒從詞庫裏趕出去。
    “唉，你沒摔死？”茶坊老板剛剛還想拉一把，出手太晚了，胳膊還半懸在空中。
    “您就不能吐點象牙？”梁鈞擠出一個戲謔的笑。
    茶坊老板不知道聽沒聽見，把陳光年拉起來，看梁鈞的眼神極為不信任：“我來吧，你跟後麵。”
    “唉，那是我……”這次梁鈞反應稍微快一點，男朋友三個字全給打住了。
    “唉，兄台，怎麼稱呼？”梁鈞發現到現在還沒問人家名字。
    “無名。”老板淡淡地說了一句，一旁的陳離也沒答腔。
    “吳什麼，吳奇隆還是吳彥祖？”梁鈞故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