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茶坊老板又重複了一遍。
    “口天的吳，小明的明？”
    “虛無的無，名字的名。”
    “哦……”也不知道剛才是摔傻了還是被親傻了，梁鈞半晌才反應過來，繼而捧腹大笑：“無名？哈哈哈，你不會是雷鋒吧！”
    老板一聲不吭，突然橫抱起陳光年，加快了步子。
    “你……”梁鈞急了，老子都沒這麼抱過，又轉念想想，老子也不一定抱得動，以後找機會一定試試。
    “怎麼了？”茶坊老板還十分心安理得地看著他。
    “沒事。”梁鈞笑笑，等我一定要試試。
    正想著呢，梁鈞餘光瞥見一座巍峨森然的建築，中央藍底金邊的牌匾高高在上，微微傾斜——
    太學。
    “大學……”梁鈞本來隻是自說自話，聲音也不大，沒想到還是被茶坊老板聽去了，那一臉矜貴的老板糾正道：“太學。”
    “靠，我忘帶眼鏡了！”梁鈞紅了臉，瞄了瞄老板懷裏的男孩，果然在愛情麵前人都成傻子了，要不然他堂堂曆史係高材生在麼會不認識個太學！
    東京城像個三明治，三層城牆夾著外城，內城，宮城。
    過了龍津橋，前麵朱雀門，過了朱雀門就到內城了，他們正踩在整潔氣派的禦街上，震撼倒是有，隻是衝擊沒那麼大，開封市區的那走在這條路上的除了他們幾個就沒別人了，這是皇帝專用的禦道，不是機動車道，更不是步行街。他竟然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在禦道上，感覺戛納柏林威尼斯什麼的電影節紅毯都弱爆了。
    兩旁還真有禦溝，水底長了些青苔，襯得水色幽清，這也不知道什麼季節，禦溝裏的荷花還沒開，大大小小的荷葉銅錢似的排開在水麵上。
    兩旁大多是商鋪，檔次都不低，都是總部，旗艦店級別的，像什麼唐家金銀鋪，梁家珠子鋪，李家香鋪，還有些古玩交易店，大酒樓。北宋後期房價漲的跟火箭發射似的，豆漿油條包子鋪什麼的葉沒錢在禦街做生意，這裏就相當於上海的南京路，北京的王府井，廣州的越秀區，香港的銅鑼灣……
    除了商鋪，也插著幾座官方建築，像外交部都亭驛，趙家祖宗紀念堂東西景靈宮，國家音樂研究所大晟府……
    官商不分離，官府沒有官府的架子，商家在中央政府眼皮子底下也都踏踏實實做生意。梁鈞發現街道主體與商鋪之間隔著一道欄杆，逛街的人隻在欄杆內活動。三教九流，販夫走卒，安分的在皇家劃的界線之內，而官署的車馬則在寬敞的禦道上來來去去，涇渭分明，有條不紊。
    梁鈞根據這一點推斷出這是北宋末年了。
    原來禦道隻有皇帝巡遊了才清清場，平時商家都把自家地盤越屯越大，占用了交通用地也沒人管，到了北宋末年，皇家大概是覺得皇宮前前跟菜市場似的不太好看，就或分了界限，禁止商家再把攤子擺到禦街中央。
    宣德門。
    皇城腳下了。
    “你們要進宮？”梁鈞拍了拍茶坊老板。
    “嗯。”老板回答了一個字，梁鈞腹誹道：惜字如金，果然跟陳光年一個德行。
    他們走過了東京最後一道城牆，進入了一個帝國的心髒。
    這兩次穿越的經曆告訴梁鈞，這個時代的人看不見他們。
    所以說他們逛宋皇宮跟逛超市一樣隨便，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等到掌燈時分了，梁鈞還真想到宋徽宗寢宮看看。
    “你們進宮做什麼？”梁鈞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