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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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用力過度了,你給開點藥,退退燒。”胡競一把把梁澤拽了進來,梁澤臉上風雲變幻的表情他隻當是看了副畫了,還是副自己不要了的舊畫。
“錄像,拿來!”梁澤咬著下嘴唇,木然的立在門口。這個他進出了五年的門檻,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接納過他。
“錄什麼像啊,人在裏麵!”胡競看他不動,推了他一把。
“你說的,錄像!”梁澤屹立不動。
“好好好,看你那個樣兒,這麼大了還是不知道腦子活泛點兒,你先給人退了燒,退了燒我給你!”胡競看著犯軸的梁澤就來氣。
“錄像!”梁澤依舊不為所動。
“嘿,你還來勁了是不是?!錄像沒在我這,酒吧呢!”胡競也急了:“你趕緊先給人看看,別回頭真死在我這兒了!”
“錄像!”梁澤咬牙咬的嘴唇都發白了,胡競根本不了解梁澤,梁澤把尊嚴看的比命還重。
“那你說吧,怎麼著,錄像是不在我這兒,這人你也得給我看了,看好了我把錄像給你!”胡競壓著火氣盡量心平氣和。
“字據!”梁澤心緒難平的一個多餘的字都不想跟胡競說。
“立字據是吧,好好好,我給你立字據,你還怕我騙你不成?我要真想對你幹點啥,我這要是騙你有個錄像,你不也屁顛屁顛來了嗎?把你跟那個死人一起擱這兒,死一個也是死,兩個我也不差於,我特麼還能騙你?!”胡競終於邊碎嘴著說,邊隨便撕了張台曆胡亂畫了幾圈。
好說歹說,字據也立了,畫押也畫了,梁澤才不情願的邁開一小步。
“你快點的吧,磨蹭個屁啊!”胡競拽著梁澤就進了裏屋。
梁澤一進屋就被一股子血腥氣瀠繞在空氣裏,充盈著鼻腔,粘膩的感覺讓人惡心。
“開窗!”梁澤現在倒真是惜字如金了,就兩個字兩個字的往外蹦。
“哦,好好好。”胡競應聲趕緊去把窗戶打開個縫隙。
“哎,看你的病就行了,瞎看什麼?”胡競跳了一大步去上前阻止了梁澤要掀開被子的手。
“……”梁澤狠狠瞪了胡競一眼,我不掀被子看我怎麼知道這人傷成什麼樣?!
胡競也不管梁澤的眼神有多少火焰,守在床頭,怎麼著都不會讓他掀開上麵看見王哲思的臉。他給梁澤把下麵的被子掀開露出了那個慘不忍睹的後門。
“……”梁澤又驚了,用比剛才還惡劣的眼神看著胡競,你把人折騰成什麼樣了?!
“我沒讓你來罵我,我幹了的缺德事多了,看你的病吧!”胡競頭也不抬,就盯著那片血肉。
“我不專業!”梁澤低了低頭離得遠遠的扒了下大腿根,看的更清晰點,確實撕裂嚴重。
“怎麼著你也是個大夫,沒有基本常識啊,我可給你簽了字了啊,不看好,別說錄像了,你我也給你鎖裏頭!”膩歪個屁啊,我怎麼把你放身邊好幾年的。
“……”梁澤現在在他身邊一秒鍾都不想多待。
“還有這兒。”胡競又把那邊的被子掀了個角兒。
“這怎麼能用膠帶?!”梁澤震驚不已。趕緊找個口三兩下把膠帶連著紗布一起揪開,那個觸目驚心的大口子血淋淋的敞露出來,已經些許有感染的跡象。
“你這麼包,捂得嚴嚴實實的,這不是要感染嗎?!”
“那我要懂,我還叫你幹嘛?”
“藥箱子。”梁澤指了指床邊的藥箱子,翻找了些能用的藥,又寫了個單子,開了些消炎液,得輸液打點滴。“這個都得醫院裏開,你這裏也買不了。”
“走,我跟你去,買了回來你給紮。”
胡競不由分說拉著梁澤去醫院開了些處方藥拿著回來處理了一番。
“錄像!”剛紮上針梁澤就迫不及待的要走。
“我忘不了,他啥時候好了我啥時候給你!”胡競也不屑於多廢話,攆走了梁澤,自己又給王哲思抹了點藥,他總覺得梁澤給抹那麼一丁點,啥時候能好啊。撇開別的不說,開個雛兒其實還挺爽,胡競暗自邪邪的笑了半天。
梁澤回到家,溫樹坐在沙發上抱著手臂,別扭的扭著頭眼神落寞而又倔強的看著梁澤:“去哪兒了?膽子這麼大,撇下我自己就跑了,喊都喊不住,我聽聽你怎麼解釋。”
“你怎麼還沒回家啊,你爸媽該等急了,快回去吧。”梁澤一邊放鑰匙一邊換鞋,回避溫樹的目光。
“我等到現在,你不給我好好說道說道我怎麼會離開。”現在,改抱著手臂靠在門口看梁澤換鞋了。
“我,我老家來了個親戚,親戚。”梁澤眼皮都沒敢抬。
溫樹哪那麼好騙,梁澤撒沒撒謊,臉上寫的清清楚楚,看著梁澤這個明明不會說謊還在努力找借口的小樣子,溫樹兩天都沒見到梁澤了,一把拽著梁澤的胳膊就把人摟在了懷裏,雙手不撒,緊緊都摟著小細腰。
“哪個親戚呀!”離得太近了,溫樹有點看不清梁澤的臉,稍微離得遠點,又覺得梁澤從外麵回來臉上太冰冷了,又忍不住靠近用自己的臉貼上這個剛進門凍得發紅的臉。
“哎呀,就一個,一個姑媽,嗯,姑媽。你幾天沒刮胡子了!”梁澤話題轉的生硬。
“那天回了家到現在沒見你,哪有心思刮什麼胡子,刮什麼,這是你男人身強力壯,喂你喂得飽飽的,伺候個你綽綽有餘的標誌。”溫樹壞笑著順著剛才的姿勢又用胡子故意紮了紮。
“嗯,嗯。”梁澤被溫樹抱著掙脫不開,臉又被一張帶胡子的臉蹂躪的躲又躲不了,發出的聲音都把溫樹給軟醉了。
“那你給我講講這是哪個姑媽啊。還有奶奶的事兒,也一並給我講講吧。”溫樹別開了臉,萬一真紮到疼,他首先第一個舍不得。
“講什麼,好多年不聯係了,沒什麼好講的。給我做飯,我餓了。”梁澤殺手鐧一出,任他是溫樹,還是溫痞子還是溫什麼,保準妥妥的小廚房一鑽,小圍裙一係,搖身一變就是他獨一無二的溫大樹!
“你中午沒吃飯?這個點了怎麼還沒吃飯呢?你怎麼離了我就活不了了呢?!”嘴裏抱怨歸抱怨,果然利落的係好圍裙鍋碗瓢勺一過,待會就能有一桌子梁澤愛吃的東西。
梁澤終於逮著空閑,衝進臥室把胡競簽的字據收好,他要自己悄悄把這事消化掉,不能讓溫樹知道,這要是真傳出去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胡競雖然作惡多端,應該還不屑於幹這種傳播視頻的事情,希望這錄像沒幾個人看過,隻要胡競順順當當把錄像給了他,以後這世上就不會有這種東西。
“你一個人在這幹嘛呢?”門一開,梁澤嚇得差點跳起來。
“沒,沒,我,我找襪子。”梁澤驚慌失措的裝模作樣找襪子。
“襪子不在這邊嗎?你鑽那兒幹嘛?”溫樹指了指自己這邊的衣櫃。
“不對,你是不是瞞著我啥事了?”溫樹怎麼都感覺不對,從梁澤一句話不說就奪門而出就感覺不是一般的事兒。
“沒,沒,真沒有。”梁澤慌亂的擺了擺手,他可是真不擅長撒謊啊。也是,他也沒有過機會能跟誰撒謊。
“你千萬別讓我知道,你要是讓我自己找出來了,你可知道我怎麼辦你啊!”溫樹眯著眼睛笑著去咯吱梁澤的腰窩。
“我知道,知道,真沒有。”梁澤知道這是糊弄過去了。
第二天,梁澤去胡競那兒那給個不知名的高個子紮針打點滴,順便看看有沒有好轉。
他也隻能這麼叫,胡競不給他動,他想看看這人傷勢要動哪根手指要動哪塊肉都得經過胡競的同意,梁澤也從來不知道胡競對待一個床上的人能做到這麼精致細膩的地步,還能請大夫還能在完事之後躺在他的床上過夜,跟了胡競五年,他真不知道胡競會帶哪個人回來,而且還能在他的房子裏看見這個人超過三天,就連自己,也是興致來了打個電話,興致走了就自己回家,以前不懂,覺得胡競生意忙,家庭好就應該是大少爺脾氣,得順著點來。但是自從跟溫樹在一起,梁澤才真真正正體會到什麼是兩情相悅的魅力。
想到這兒,梁澤的臉上浮起一層淡淡的笑意,勾起唇角,現在想到溫樹,竟然連空氣都是甜的。把錄像的事情處理幹淨,以後的每一天有溫樹的日子,再也不會是孤單孑立,獨立無依的渺小存在,現在有溫樹,就會有甜美美滿的幸福。
梁澤不禁加快了腳步,早些結束,他也能早些回到那個傻乎乎那麼在乎他的溫樹身邊。
王哲思一動不動的躺了三天了,用了些藥,王哲思意識還算回複了點,對著胡競的殷切詢問完全置之不理,眼皮都不屑於抬一抬。
清醒之後王哲思說的唯一的一句話就是:“我明天有手術。”然後從眼角細細的流出一行淚水一樣的清泉,萬念俱寂心如死灰的緩緩合上了眼睛,再也不願睜開麵對這個陌生而又絕望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