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也是個粘人精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247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胡競按照梁澤說的用法,一點一點給王哲思塗抹,從屁股後麵抹到全身的小傷口,再抹到胳膊上的大傷口,邊抹藥還忘不了念叨,他也不管王哲思嫌不嫌煩還是需不需要休息,總在旁邊念念有詞,王哲思偏偏又睡了這麼些天,自是睡著也不是,醒著也不是。
“我跟你說啊,我真不是故意把你弄成這樣的,你也看見我喝酒了吧,喝蒙了,誰還記得幹了點什麼事!”胡競手上不停,嘴上更是不停。
“所以啊,你也別去告我,告我你也沒證據不是。”從前也沒發現胡競是個碎嘴子啊,他自己說不定也不自知。
“再說了,是你自己跑我們家來的,是不是?你看,我還沒告你呢是吧。”胡競這說的是心裏話,怎麼著這王哲思要跑出去給他四下裏一散布,他胡競不僅惹得一身官司名譽問題,還有那幫子禍害不把他給笑話死。
“你這後麵還沒好,我多給你抹點,嘿嘿。”
“不是,我也真不是衝你,我也沒那個愛好,恩,沒那個愛好,就那個,你知道吧,就你後麵這個,真沒有!嘿嘿。就你那個相好,他特麼氣人了,總擠兌我,他不就比我風流點嗎,又占著你又占著梁澤的,嘿,我就不明白了,我特麼差哪了。”
“我每天自己個兒在外麵風餐露宿,飽經風霜的,我不為了能多掙幾個錢讓人家說一句‘嘿,這小子能耐嘿,比他老子強’!”
“誰特麼都知道我有個了不起的老子,家裏還有個不尋常的老爺子,可又有誰知道我特麼是經了多少寒徹骨才換來這一點點的能撲鼻的香的?”
胡競看著一直閉著眼睛,靜靜趴在床上的王哲思,揉著他的屁股,越說越多,把自己創的什麼業,怎麼被人家逼得一點點逆水行舟,不進就把你往死裏拖的往前闖,又有多少回被灌酒灌到深夜回不了家到頭來還是不肯簽字的那些糟心事兒,還有最近這一次栽在這個什麼陳老板上的跟頭的,還有最後怎麼沒招了怎麼想出來的破注意把自己的小情兒推到別人懷裏的事全說了,反正這人也昏迷也聽不見,這麼多年的千辛萬苦像是待開閘泄出的洪水,遇到個裂縫就一股腦全部衝向轟然崩塌的水壩閘口似的全給王哲思倒了一遍。
王哲思全聽到了,這胡競以為他好了之後前腳收拾走人,後腳就去告他,他沒往那條路上想,他滿腦子想的都是:他,他王哲思,竟然被一個男人,一個男人給把屁股捅了!
王哲思想著他就算是每天混跡的酒吧裏麵有一群gay,可他從來沒有過一秒鍾想過自己本人會跟gay這三個字母沾邊。
他們家老爺子也絕對不會同意,胡競說的這些,他多少能理解,就像當初那個拚命向所有人證明的自己,也是用盡全力考上了那所著名的醫學院校,不通過自己在部隊待了一輩子的爺爺,也不通過已經是業界專家教授的父親,全貧的自己一股韌勁。
王哲思明白,以後的路,也必然是積累經驗一樣是個術業專攻有名望的好大夫,娶一個和爺爺當年一起浴血奮戰的革命老同誌的孫女,或者外孫女,這就是王哲思的宿命,他也沒想過更改,也沒想過逃脫。
門外有人敲門,胡競乍一下猛然給王哲思把被子拉高擋住了腦袋,小跑著去開門。
“今天最後一天了,明天就不打點滴了,你把錄像給我!”梁澤進門就伸手要錄像。
“我不會忘,你先把今天的藥弄好。”胡競一拉梁澤攤出的那隻手,就順勢拉了進去。
梁澤手腳麻利的紮針抹藥,重新包好了紗布:“你以後別再找我,把錄像給我咱們就兩清了。”
“他還沒醒呢。”胡競時刻不忘的是自己這方的利益,對方的,得等他滿意了才有資格。
“他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這是慢傷,得好好養,你不能他一年不願意睜眼跟你說話你就一年不給我?胡競,你太絕了,你小心遭報應!”梁澤對胡競不抱有任何希望,這是個人渣,永遠都是。
“走吧,走吧,好了我就給你了,我留你那個幹嗎使,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你以為我稀罕?!”胡競對於梁澤這種總是沒來由的犯軸簡直頭疼的要命,就跟羅家英誓要把那個周猴子改邪歸正,回歸正途一樣的絮叨,雖然梁澤並沒有試圖改變他什麼,就這個神煩勁兒就夠胡錦不爽透了。
把梁澤推出門外,胡競就緊趕著回來把被子拉下來:“別再給悶死了!”
胡競一掀被子:“哎呀!我操!我特麼這輩子的膽兒全用你身上了!”
王哲思就大睜著兩個溜圓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靠近的胡競,四目一對上,果真把胡競嚇個夠嗆。
“你特麼醒就醒了,操尼瑪,不知道說句話啊!”胡競差點就要有失風度扯著被子怒吼了!
王哲思白了他一眼,雖然一動還是扯得全身上下每一塊骨頭跟著抽骨髓般的疼痛,可還是倔強的想要撐起身子去夠旁邊的電話。
“哎,哎,你幹嘛?你要電話啊。”胡競趕緊把電話雙手捧著侍奉在旁,就跟做錯事的小婢女似的舉著浮塵等著尼姑師傅甩他一臉子。
王哲思把電話拿在手裏,惡狠狠地瞪了胡競一眼,意思很明確,我要打電話你還待在這兒幹嘛?!
“不是,我不能出去啊,你別回頭我一出去,待會警察進來了,那我不是白忙活這麼多天了麼,大兄弟,哦,不對,大哥,你看我知錯就改,認錯態度也還不賴,你就放我這一馬唄,以後我保證把你當佛一樣供起來!”胡競真慌了,他也從來沒跟人服過軟,可這回不服軟不行了。他既怕這破事捅出去,又怕王哲思電話這麼一打,他現在連這唯一的一個訴苦對象都一眨眼就飛的無邊無際了,興許還會有點舍不得。
王哲思眼皮一抬,更犀利的眼神刷一刀子飛進胡競雙眼裏。
胡競渾身一顫,這尼瑪,嚇死我了,我特麼每次怎麼一到你這就跟演恐怖片似的,三秒一貞子,五秒一鬼影的,說出去,我還做不做人了?!
“呃好,好,您是大哥,您說了算,好吧,我站門外,門外,我站門外去!”胡競三步並作兩步迅速消失在門口,輕輕帶上門,還留了個小縫隙,他是真怕了。
趴門縫也什麼都聽不清楚,就隱隱約約聽到王哲思低沉沙啞的嗓音壓低了說了句什麼,就再也沒任何響動了。
胡競想推門進去,腦海中又閃過剛剛王哲思那雙帶著匕首的眼睛,真怕劃一刀子對準胡競的眼睛再來那麼一下子,他可就真不能毫發無缺了,首先,估計會瞎!
胡競煩躁的點了根煙,猛吸了幾口,一根煙就沒了,有點了一根。常年不怎麼吸煙的胡競嗆得眼淚鼻涕都快流出來了,偏這煙在家裏放久了有些濕氣,一吸進去一股子黴味,弄得胡競更不自在了。
等了半響,還不見動靜,胡競把門口的煙屁股一股腦掃到簸箕裏就不管了,往旁邊一放,大力的推開門:“不是,我不是不信你,是……是……是特麼抽煙把手燙了,我……我找個創可貼。”
瞄了一眼,電話早被放在邊櫃上了,王哲思還是同樣的姿勢好好的趴在床上閉目養神。
呼——
胡競摸了摸受驚的胸口,苦笑著安慰自己,這真特麼刺激,刺激的我心都快蹦出來了。心驚膽寒的等了一上午,也沒見什麼警察還是社區安保還是什麼周圍學校保安之類的衝進來,胡競總算是稍稍安心點,胡亂套了件衣服就出去買吃的。
王哲思在胡競這兒躺了一個多星期了,再過兩天就年三十了,自那天打了個電話跟家裏人報了個平安,跟醫院請了假到現在,他也能稍微在床下活動活動。
要單單隻是身後那個羞恥的地方也還算了,可全身大大小小加起來百十餘處的細密傷口,就跟王哲思掉進碎玻璃茬子的坑裏掙紮著爬不出來似的,全身沒一塊完整的皮膚。
剛開始王哲思是自個兒動不了不能走,到後來,胡競隻要一出門,必反鎖,要是沒鑰匙,從裏麵根本開不了門,王哲思知道,胡競這是怕自己跑了。這麼的好吃好喝好伺候的養了好幾天,王哲思倒也不覺得胡競就是個十惡不赦不可原諒的一個惡貫滿盈的大奸徒,倒覺得胡競挺悲哀,跟自己生存在這個身不由已的社會上一樣的悲哀。
胡競還是照常一日三餐外麵買了回來,有時候醉洶洶的明明剛進門,突然看到床上多著的那個人,趕緊跳起來麻溜穿外套下去買飯,邊走還邊不忘一記脆生生的耳光清醒清醒,嘴裏還念念叨叨:“讓你丫隻顧自己喝!讓你丫忘事!”
年底的胡競是一年中最繁忙錯亂的時段,基本每年的大年根都是一樣的狀態——晚上沒命的喝酒應酬觥籌交錯聯絡感情,為來年能多幾個項目少走點彎路;白天沒命的睡覺養足精神儲蓄能量,為夜晚的又一輪推杯換盞做足了準備。
喝醉了就摟著王哲思倒頭一睡睡到大天亮,清醒了就拽著王哲思的腳丫子從大拇腳趾一路按摩到大腿根,也不管王哲思享受還是反抗,能按一上午,也能對著他不停嘴的說一上午。
王哲思剛開始還受不了癢癢一個勁的反抗,怎麼拽怎麼踹都試了個遍,架不住胡競從小就是個混世魔王,打架頭子,他哪有胡競那個力氣,掙紮幾次也就由著胡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