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卷 帝師蒙冤 太子得反(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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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落地,眾人便吃了一驚,因為石室內一片雜亂,書架被推翻,書本資料飛散一地。顯然有人來找過什麼。若真是如此,晏晟栩飛快的朝那間有著胡沁之屍骨的石室走去。但是沒走幾步,便停了下來,隨後道:“不好。”眾人這才察覺到室內的溫度比較高。有人在放火,想要毀滅證據。晏晟栩回首看了一眼,最後轉身朝回走。
幾人慌忙在書架間尋找啟動的機關。還好,倒塌的書架雖然在眾多,但是那個機關還在原處。方熠正想去啟動開關,晏晟栩突然回頭看了一眼,按住了方熠的手。機關沒有啟動,已經被破壞了。感覺室內的溫度越來越高了,但是火還沒有燒過來。方熠很後悔為何會提議回到這裏,晏晟栩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去看地上散落的書籍。視線掃過一本書的時候,方熠的眼睛一亮。
梅洛很後悔,但是在後悔也沒有用。出去的機關被破壞了。而且看樣子,大火應該快過來了。或許就要死在這裏了。不過,回頭看看穆惜顏,梅洛反而放鬆了一些。那就如何,晏羽白也在這裏,他活不了,羽白也活不了。穆惜顏眼神複雜的看了看蹲在地上撿書頁的晏晟栩和方熠,閉上了眼睛。他想過無數種死法,卻唯獨沒有想到這一層。會死在一個無人知曉的地道裏,和晏晟栩一起。嗬……正感慨間,一股熱氣撲麵而來,隨著熱氣而來的還有石頭轉動的聲音。穆惜顏神色一變,立馬上前,一手拉起晏晟栩,一手拽著方熠,吼道:“快走。”說完騰身而起,頭頂的石縫正在緩緩裂開,月光傾灑下來。而隨著空氣的流通,整個石室已經被火焰鋪滿,而衝起來的火焰被攔在了石縫裏。
逃過一劫的四人正坐在地上喘息,方熠和晏晟栩手裏都握著幾張紙,紙上麵都是蠻族文。穆惜顏鬆開手,神色有些緊張,但回頭看到站在那裏的人後,一瞬間便鬆了一口氣。站在那裏的正是四皇子。
梁淵墨並沒有解決他為何出現在此,隻是帶著他們離開了這裏,而迎接他們的正是七皇子的軍隊。看著無影欲言又止的表情,晏晟栩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這笑意一瞬間便化開了無影周身的氣氛。
回到軍營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但是哪怕再晚,他們也隱約感到了軍營內的緊迫感。而這種緊迫感在見到梁淵言後便化為了實質性的東西。梁淵言一身戎裝,發型有些亂,襯著一張孺慕的臉,多少都有些蕭瑟。見到晏晟栩安然無恙的站在麵前,梁淵言動了動唇,最後化做了唇邊的一抹笑意。
終於回到了安全的地方。前幾天的經曆就仿佛一場夢一樣。躺在柔軟的床上,方熠翻來覆去也睡不著,索性做到桌邊為自己倒了一杯涼茶,然後拿出那幾張紙看了起來。這明顯是兩個人的筆跡,一種筆跡堅韌剛毅,一種柔軟細長。所以這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筆跡。他雖自幼習文,但也不懂蠻族。所以研究來研究去也沒有研究出所以然來。突然一隻手伸了過來,拿走了他手裏的東西。他回頭便看到一身黑的無影。無影隨意掃了一眼,道:“這是一封情信,或者說這是一名女人寫的一本名為想念愛慕的書。而這幾張是這名男子的回複。”
“額?”方熠倒沒有想到是這些東西。他們當時隻是單純的覺得這是兩個人的筆跡,應該可以推斷出一些什麼東西。但是若是情信的話。
“情信嗎?”一道聲音插了進來,晏晟栩掀開簾子進來了。方熠看了他一眼,默契的為他倒了一杯茶。“那麼上麵寫了什麼?”
“一個女子對男子的愛慕相思以及勸解。女子似乎和男子有一個孩子,希望男子看在孩子的份上,幫幫她。內容不全,大意是這些。而男子的回複也比較委婉,大意就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是其中提到了一句話,天下大同,非是血脈混淆。”
“你覺得這封信有沒有可能是寫給胡沁之的。”
“若是如此,那麼這名女子是誰?而且還是蠻族的人。”
“或許就是那個勾結蕭家困住胡沁之的人。”
若說愛慕倒是可以理解,哪怕是異族也有通婚的先例。但是這名女子卻是用愛慕之名來期盼男子給他做事。如若真是胡沁之,那麼女子是希望胡沁之輔佐蠻族侵占大梁嗎?可是胡沁之一介文人,哪怕有盛世之才,可是也蓋不住大梁與蠻族的實力之差。借胡沁之之力,侵占大梁,不知是那女人太天真,還是有別的理由。
“說到蠻族女人。晟栩,你還記得當初入府刺殺你的那名蠻族女子嗎?”無影突然開口道。
晏晟栩和方熠都是一愣,一起回頭看他。無影放下了手中的書信,道:“有人曾經見過那名女子。在四皇子府裏。隻不過那個時候,她隻是一個不起眼的仆婦罷了。”
一個不起眼的仆婦,應該說一個隱瞞身份躲在四皇子府裏的仆婦。晏晟栩總覺得事情越來越詭異了,望著他們完全想不到的方向逆去。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四皇子,可是縱觀前後,四皇子似乎也對此一無所知。那麼到底是誰在身後操控這一切。這名勾結蕭家,困住胡沁之的人是不是也還在大梁?那麼又與那名刺殺他的女子有什麼關係。
眾人都覺得一團亂的時候,前方傳來了消息。薑明遠真的回來了,但是與他一同回來的還有二十萬將士。而他給出的理由是,恐聖上聽信奸人所言,特帶兵回來護駕,同時以證自身清白。此舉一出,確實朝中震動。但有人覺得薑明遠帶病回來或許隻是為了證明自身清白,非是抗旨造反之意;也有人覺得他私自帶兵回京,不將今上放在眼裏,已然有造反之意。朝堂爭辯難休,當今隻字未提。所以薑明遠很快便靠近了江陵了。但在新鎮被人被攔下了。七皇子言:證明清白可以,軍隊留下。
薑明遠沒有回話,而是在距離新鎮五裏外的地方安營紮寨。而在梁淵言猶豫要不要出擊的時候,江陵發生了一件事情。老太傅被人從獄中救走了。當今下令,速著晏晟栩回江陵。即便沒有這道旨意,晏晟栩也心急如焚,歸心似箭。隻是與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四皇子等人。
四皇子當初救了他們,晏晟栩心存感激。但是有查知到那名蠻族女子與四皇子府有關。晏晟栩也不知該不該信任他。不過至少他們一起同行,已經過了明路。梁淵墨再有心思,也不可能在路上動手腳。
一路上相安無事。
晏晟栩回到江陵的第一件事情便去麵聖。當今雖然震怒老太傅的無故越獄,但是也心知與晏晟栩無關,不好發作,怒亂斥責了一番,便將人趕了回去,勒令不得離開江陵。在準備離開大殿的時候,晏晟栩突然轉身,道:“聖上,可記得胡沁之胡丞相。”
當今一愣,隨即看著晏晟栩道:“你提他作甚?”
“沒,隻是想到這名明相而已。”晏晟栩說完,盯著當今看了一會兒,對方依然皺著眉,一片威嚴。他也就作罷了。
如若不是他突然奇想問了這個問題,而當今有些反常。他真的不會去懷疑胡沁之的死亡原因。而現在有了疑惑,他自然就想去查一下胡沁之的死亡緣由。當初,何人說他得病了,又是如何死的。如果他真的死了,那麼密道裏的胡沁之是誰。若他沒死,那麼又是怎麼在當今的眼皮底下偷天換日的。
李毅看到方熠的時候,唇角微微抽了一下。隨後當他不存在的從他身旁走了過去。方熠摸著鼻子笑了笑,道:“看來這裏的人都不太歡迎我。”
跟在身後的無影皺了皺眉,沒說說話。這裏大部分都是七皇子的人,又怎麼回歡迎他呢。
晏晟栩從宮中回來後便讓無影去查胡沁之的死亡。無影一個疑惑也沒有提,便離開了。
“他有沒有為難你。”方熠道。
晏晟栩搖了搖頭,看著方熠,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意:“這段時間,發生了好多事情。”
“就如同躲在一個謎團裏。不過,總有破解的一天的。隻是,老太傅,你不擔心嗎?”
“至少沒有生命危險。否則就不是救出那麼簡單了。”畢竟能從天牢救人,那麼殺一個人隻是舉手的事情。但是來人沒有這樣做。說明好不這是好人,好不就是老太傅還有別的用途,比如說威脅晏晟栩,梁淵言。想到這裏,晏晟栩的眼色暗了下去,這些蠻族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呀。怎麼就那麼肯定他能夠威脅到梁淵言呢。
無影的消息很快便傳來了。胡沁之身居高位,也未曾傳出有何重病,就突然暴斃而亡。按理說,重臣暴斃,天子是要查一查的。但是當今卻查都未查,便直接命人厚葬了。胡沁之死後,胡家便遷出了江陵,再未回到江陵。
晏晟栩沉思了一會兒,道:“你可知道胡沁之葬在哪裏。”聽到這裏,一旁的方熠忍不住抽了抽唇角,他當初掘的是空墳,而且也不是經他的手。而現在晏晟栩再次打算去掘墳。雖然那座墳也可能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