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卷 帝師蒙冤 太子得反(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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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蕭家在江陵好歹也是排得上號的家族,怎麼就非得和蠻族有牽連呢。那些蠻族人也著實可恨,仗著自己是蠻族對我們頤氣指使,連二爺四爺的麵子都不給。再誌氣高昂又怎麼樣,還不是讓人給跑了。”
“你也小聲點吧。若不是因為這事我們還不知道要在這裏守墳多少年呢,哪能像現在這樣吃好的喝好的。”
兩個人一邊罵罵咧咧的說著,一邊在石室裏翻找。石室畢竟不大,也沒多少東西,一目望過去就知道沒人了。
“這裏也沒有。我就說羽白早就跑出去了。”
“額,貌似棺材還沒看呢?”另一道聲音揚起的同時,方熠心中一緊,甚至顧不得身下就是一具枯骨的憑住了呼吸。晏晟栩動動手指掐了掐他的腰間,他小心翼翼的回頭,便被吻住了。
“你瘋了,誰會躲在棺材裏,光站在這裏都瘮的慌呢。再說了,這是我們敢隨便開的嗎,你也不想想這裏麵的是誰。你忘了,以前一不小心讓這人絕食了兩天,小多和小許就被那滿族女人被活剝了。”像是說起了害怕的事情,兩人又停留了一會兒,然後腳步便漸漸遠去了。
一直到聽不到聲音了,晏晟栩才抬起頭來,伸手推開了棺材板,略帶渾濁的空氣撲麵而來,方熠深吸了一口氣,嗆得差點咳出來,慌忙捂住了口。可即便如此,他寧願被嗆幾口,也比呆在棺材裏和屍骨貼身來得強。晏晟栩跳出了棺材,伸手將方熠也拉了出來,這才又念了一聲得罪了,才將棺材重新合上了。
一切又恢複了平靜,方熠的心也慢慢靜了下來,想起剛才的一吻,回頭望過去,晏晟栩臉色如初,若不是仔細看的話,真看不出他的耳尖已經冒紅了。
“那現在怎麼辦?”沒吃沒喝,他們也撐不了多久。而且剛才聽到的信息略大,他們需要好好研究研究。
“剛才來的人說這裏是最後一個搜尋地點了。那麼現在他們沒有找到我們,肯定放鬆了對這地道的搜查。而且上麵應該也沒人了,畢竟誰會在原地呆著。我們或許可以趁機逃出去。”方熠道。晏晟栩皺眉思索了一下,覺得可行。兩人這才拜別了那個棺材,又從石縫裏麵擠了過去。
烏雲罩頂,連些微的月色都沒有。兩人好不容易從裂開的開關內逃了出來,麵對的便是一望無垠的黑。晏晟栩也好一些,至少能辯清楚前麵的路,而方熠就等同於睜眼瞎了。好在這裏確實沒有搜查的人。停了一會兒,兩人便摸索著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麵的墓碑越來越少了,但是竹子卻越來越多了,隱約還可以聽到動物的叫聲。兩人正猶豫著是不是走錯方向的時候,晏晟栩突然身形一動便躍到了前麵,一掌劈了過去,被劈的人也快速的反應過來,攔了下來。兩人對拆了數掌後,隻聽一個聲音道:“羽白。”
晏晟栩錯愕了一下,也覺得這身手比較熟,皺眉道:“梅洛。”
“是我。”互相確認身份後,梅洛很快便點燃了身上攜帶的火棒,借著微亮的火苗,方熠這才看清穆惜顏也站在不遠的地方。四人麵麵相覷了一會兒,穆惜顏才道:“你沒事就好。”晏晟栩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梅洛確認他們身後無人後,才帶著他們又朝前麵走,大約走出了一裏左右,才停了下來,眼前依然是一片茂密的竹林,但是竹林下隱約有些火堆。穆惜顏動作麻利的撿了一些枯枝,升起了火。畢竟深秋的天還是很冷的。梅洛也拿出幾塊肉幹,烤熱後遞給了方熠和晏晟栩。幾天不吃不喝,哪怕是平常難以入口的肉幹,也成了美味。
“你們怎麼還在這裏?”咬了幾口後,肚子稍微不那麼餓了,方熠這才就著晏晟栩遞過來的水壺喝了一口水,問道。
“你掉下去後,我們便在這裏找了一圈沒什麼發現。準備往回走的時候,發現有很多人在搜查什麼,而且其中還有蠻族人。我們是打算避開他們出去的,誰知道他們竟然將進入這裏的路給封鎖了,守衛森嚴。我們出不去,便轉了回來,準備另尋他路。可是這遍地是竹林,我們竟然怎麼也走不到頭,也分不清方向。為了不迷路,便隻能不遠不近的呆著。”今天主要是打算去看看守衛還在不在的,結果就遇上了晏晟栩兩人。隨後梅洛就問了下,晏晟栩的情況。
晏晟栩挑了一些重點說了,其中便涉及到了蕭家個蠻族的勾結。
梅洛聽完後,嗬嗬冷笑了一下道:“這蕭家是找死嗎?剛剛才得罪了四皇子,現在便搭上了蠻族,這是準備把自己給玩死嗎?”
“你對蕭家的選擇怎麼看?”晏晟栩抬頭看著穆惜顏。畢竟此事關係到蕭家,他還不知道穆惜顏和四皇子到底知道多少,又有沒有牽連其中。
“蕭家隻怕有把柄在別人手裏了。”否則他們也不會一邊向七皇子投誠,又一邊與蠻族有來往了。
若論把柄,方熠倒是想到了一個,便將胡沁之的事情說了一遍。穆惜顏聽完了愣了一下,他倒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扯上胡沁之。隨後便道:“若此時扯上胡沁之,那便不好說了。但是曾經蕭無源確實和胡沁之的交情不錯。”胡沁之無門無派,年紀輕輕便跟著當今,身邊的友人可謂是十分少。而蕭無源能和他交情不錯,可見胡沁之對蕭無源確實有心的。隻可惜,最後胡沁之卻被困死在了蕭家的密室裏。真是笑話。
“所以這一切其實該從蕭家查起。那麼你現在查到了什麼。”晏晟栩又問。
穆惜顏先是一愣,繼而苦笑了一聲,道:“果然什麼都瞞不住你。”他確實查到了一些事情,隻是這些事情還沒有證據,他也不敢亂說。
晏晟栩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見他都沒有要開口訴說的意思,也沒有再追問。畢竟他們始終都是兩個陣營的吧。
好幾晚都沒有休息了,這一晚,晏晟栩和方熠都睡得特別沉。梅洛和穆惜顏對視了一眼,穆惜顏微微側開了視線。梅洛忍不住笑了一下,覺得有些苦澀。
“你有沒有覺得這所有的事情與其說是針對七皇子,不如說是在針對四皇子吧。”
其實穆惜顏也隱隱有這種感覺,作為幕僚,他隱隱覺得四皇子一黨的目的並不單純,而且隱隱有種無法把控的感覺。當初兵部尚書拉到薑明遠站在他們這一邊的時候,他確實有些驚訝。畢竟手握兵權就是最好的爭權利器。可如今看來,當初不是薑明遠選擇了他們,而是薑明遠不得不選擇他們。因為選擇七皇子已是不可能。但有沒有另一種可能,薑明遠為何會與七皇子為敵,畢竟在那個時候還是七皇子的呼聲高一些吧。
仔細算來,一切都是從前護國將軍出事開始的,就如同一個局。但是這個局到底針對的是誰,他們不知。但唯一清楚的便是,他們被卷進了局裏。
在竹林裏呆了兩天,這兩天內,梅洛和晏晟栩都有小心翼翼的原路返回去查看是否能夠離開這裏。但是依舊守備森嚴。到第三天,已然沒有存糧後,四人決定再次去看看,實在不行隻能突圍出去。夜幕降臨,四人已經穿過了祖墳區,沿著唯一的小道往下走。一路走都沒有碰到任何戒備。走到曾經設防的地方時,發現那裏已經清理得幹幹淨淨。但是幹淨的路麵中卻著深褐色的痕跡。這是血跡。有人在這裏打鬥過,然後還清理了戰場。這麼幹淨利落的做法,像極了軍隊的作風。
“看來已經有人找過來了。”穆惜顏歎道,他能夠從蕭家找到這裏,那麼七皇子又怎麼不能。
“那我們現在要下去嗎?”雖說可能是七皇子,但也存在不確定性。梅洛小聲問道。晏晟栩停了一下,沒有說話。反而是方熠道:“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或許可以返回地道。如果有人找過來了,那麼地道裏麵的東西勢必會被毀屍滅跡。”
“那你打算怎麼回去?”晏晟栩皺眉,畢竟他是從內部打開的通道,不知道外麵有沒有機關可以用。
方熠愣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
幾人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還是原路返回了。那座刻滿梵文的墓碑在月光下反著微微的亮。眾人已經從上摸索到下了,都沒有找到機關。正在猶豫間,方熠合掌朝周圍拜了拜,對梅洛道:“勞你將墓碑推翻一下。”
梅洛看了一眼晏晟栩,又看了一眼方熠,在看看穆惜顏,後者臉色淡漠,抬頭看了方熠一眼,也移開了視線。梅洛無語了。
這是一座空墳,所以墓碑自然也是假的。不,或許這墓碑是為別人立的,希望那個人往生,不留人間,故而不惹是非。這個人心虛了。墓碑推開後,原本嚴絲合縫的土壤慢慢裂開了。這一次,幾人有了警示,都飛快的順著裂開的石縫跳了進去。果然剛剛下去不久,頭頂的石縫便合上了。所以即便知道開關在何處,那被困在這裏的胡沁之也無法離開這裏。明知明月在何處,卻觸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