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卷 帝師蒙冤 太子得反(十一)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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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天的時候,這裏終於出現了老頭子以外的人。兩人一身勁裝打扮,蒙麵。他們不知道與老人說了些什麼,然後便踢開門進來了。一人直接朝晏晟栩走啦。方熠下意識的擋在晏晟栩身邊。那人毫不顧忌,一掌便拍了下去。晏晟栩驚駭之下,慌忙起身攔下了這一掌,順勢將黑衣人推了出去。黑衣人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惱怒的瞪著晏晟栩,正準備再次動手,老人開口了道:“你不是他的對手。”
    黑衣人生氣的轉過頭,朝老人吼了幾句,語氣有些尖銳,而且不是漢語。晏晟栩和方熠臉色一變,因為這語言明顯是蠻族的語言。這兩個人不是漢人。那蠻族人恨恨的說了好些話,越說到後來,老人的臉色也越來越黑。眼見老人的神色不對,另一名蠻族慌忙開口,語氣柔和了一些。也不知他說了些什麼,老人微微鬆了神情,開口道:“這是最後一次了,希望沒有下次了。”說著便朝晏晟栩走了過來。晏晟栩慌忙去攔,但是兩人實力太懸殊,也不知道老人用了什麼方法,晏晟栩隻覺得身子一軟,一下子跌在了地上,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晟栩。”方熠急忙上前,卻被老人一手揮開,撞在了桌子上,疼得他臉色都白了。
    黑衣人很快便將無縛雞之力的晏晟栩帶走了。方熠一臉慘白的盯著晏晟栩被帶離的方向,爬了過去。但沒爬幾步,手便被一隻腳踩住了,鑽心的疼。方熠咬著牙瞪著眼前的老人,道:“你既是漢人,為何幫助蠻族人。你可知道晏晟栩的身份?”
    “梁淵言的小情人而已。”老人冷哼了一聲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老人明顯知道晏晟栩的身份,也的確是用晏晟栩來對付梁淵言。若說是兩位皇子的權位之爭,那隻是家事。可是如果扯上啦蠻族,那便不是家事了,而是國事。一個勾結外族謀奪權位的皇子,這樣的人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上位。哪怕方熠是一介平民,也知道這個道理。可是眼前的老人卻還是這樣做了。
    “當年蠻族殺我梁國多少平民百姓,你為何助紂為虐。”
    “小子,你也不用說如此多的道理。你也心知你是為了什麼。而我這麼做也有我的道理和立場。更何況那些死去的梁國百姓與我何幹?”老人搖了搖頭,鬆開了腳,正準備出去的時候,聽到方熠在身後道:“是啊,那些百姓與我們何幹,那麼晏晟栩又與你們的目的何幹,為何要受此牽連。”
    “也許要怪就怪他就是晏羽白吧。”老人莫名的歎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方熠顧不得疼痛爬了起來,追了出去,但隻看到老人的影子消失在叢林中。他循著院子跑了一圈都沒有看到那些黑衣人和晏晟栩。茫茫一片大山,他才知道,他再次將晏晟栩弄丟了。
    從山上下來已經走了一天了,好不容易看到管道的時候,方熠終於鬆了一口氣。但隨之而來的是一片茫然。人累,心更累。站在分叉口,方熠徹底絕望了,索性坐在了那裏。
    也不知過了多久,眼看著太陽即便下山。方熠有些心慌起來,而正在此時路的盡頭處傳來的馬蹄的聲音,隨後一輛馬車緩緩的映入了眼簾。
    有一句話叫天無絕人之路。而能在絕境處碰上認識的人,方熠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陳子墨一臉感慨的看著方熠,曾經光鮮亮麗的方師爺,如今衣衫襤褸,一臉灰塵,那如玉的臉龐也因一道傷痕而去了顏色。陳子墨不禁想,若沒有遇上晏晟栩,方熠應該還是那個坐著最豪華的馬車,品著最優質的新茶,穿著最柔軟奢華的服飾,談笑間雲淡風輕的閑人師爺。可惜,遇上了便是劫。而在這裏遇上陳子墨,方熠也很驚訝。陳子墨不知方熠落水的事情,委婉的將近幾個月的遭遇說了一遍。
    那日與方熠離別後,他們被影衛護送了到了安全的地方。隨後,二皇子伏誅,老婦人伏法,陳子墨回到了京縣。隻不過物是人非,昔日風光無限的榮國公府徹底跨了,梁鈺広不知所蹤,梁行朝成了一個小小的商人,帶著張瀟離開了京縣。而曾經他怨過的梁家小姐梁夏玢卻是失去一生榮華,淪落風塵。再次相識,先不說之前的恩怨種種,但是地位的差別便是千姿百態。也不知出於何種心態,陳子墨插手將梁夏玢送離了京縣。當初老婦人給了他多少屈辱,他對老婦人就有多少怨恨,可終是人死事終。他無數次的希望結束這份屈辱,也想過登上高位,讓這些人償還一切,所以他盡力攀附上了四皇子。如今榮國公府沒了,大仇得報了。他卻沒多少喜悅。人死不能複生,他所失去的他所承受的,終是不會回來。
    京縣事了後,四皇子便傳來消息讓他來江陵。一開始他是猶豫的,畢竟心心念念的事情結束了。但是陳秦羽卻說他想來江陵。畢竟在這裏,他才有飛升的機會。是了,自己年老已無暇顧及。可是為了孩子,陳子墨最終還是答應了。一路而來,他也很彷徨,江陵雖大,但畢竟權鬥之爭欲烈。而此時恰逢皇位之爭。他也不知站了四皇子的隊,是否正確。而正在糾結中,他竟然看到了方熠。所以第一時間看到方熠,是為老朋友還活著的喜悅,而隨後而來的是為自己兒子的喜悅。如果他站錯了位置,出了事,那麼是不是能夠求一求晏晟栩,看在方熠的麵上保陳秦羽一保。當然後麵的話他不會對方熠說,而方熠聽到梁行朝帶著張瀟離開後,也鬆了一口氣。不管他和晏晟栩的結局如何,他至少是希望張瀟的結局是好的。
    而對於方熠為何出現在這裏。方熠的喜悅慢慢消散了。畢竟他剛才才將晏晟栩弄丟了。隱去生死一事後,方熠將江陵的事情說了一遍。再說到晏晟栩被人抓走後,陳子墨的臉色有些些微的變化,方熠看了他一眼,道:“也許這事情和四皇子沒關係,還是說你知道那些蠻族的事情。”
    陳子墨僵著臉沒有說話。而這個時候睡醒過來的陳秦羽在看到方熠後,便是一驚,繼而嚴肅的小臉上露出了笑意,親親熱熱的喊了一聲:“方叔。”
    方熠笑著扯了扯他的臉頰。一段時日不見,小孩也長大了不少,臉型都長開了,眉眼間透著一股英氣。隱隱有些像葉二。也不知葉二如何了。天色漸晚之後,馬車終於駛進了一個小鎮。馬夫說是新鎮,今日休息一晚,明日早上出發,中午就可以到達江陵了。借著夜色,馬車進了鎮,畢竟是江陵的必經之地,即便到了夜晚也仍是繁華依舊。馬車駛過大街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陣熙攘聲,方熠掀開簾子便看到身後幾人騎著馬快速跑了過來,引得前方的人四處躲閃,馬匹經過馬車的時候,方熠看到了前方人的臉。那是一直跟在晏晟栩身邊的人,無影。他急忙衝出馬車,但是那幾人已經消失在人群中。四周已然繁華一片。
    “怎麼了?”陳子墨問道。方熠搖了搖頭。
    幾人最終找了一些客棧住下。而一直到入睡,陳子墨始終沒有叫住方熠。關上門的時候,方熠苦笑著靠在了門上麵。人是會變的,他會,而陳子墨也會。說不心寒是假的,畢竟他與晏晟栩的事情,陳子墨都看在眼裏。可即便如此,看著他的失望與絕望,陳子墨依然選擇了沉默。那麼他隱瞞的到底是什麼呢。
    第二天一大早,方熠幾人剛吃完朝食,便見馬夫匆匆跑了進來,道:“老爺,今日走不了了。”
    “為何?”陳子墨一驚,差點站了起來。
    “全鎮戒嚴了,許進不許出。聽說是七皇子的命令。”
    七皇子?也就是說梁淵言在新鎮。那麼是不是也可以證明晏晟栩也在新鎮。方熠激動得站了起來,轉身便往外走,但是陳子墨伸手拉住了他。方熠奇怪的回頭看著他。兩人僵持了一下,陳子墨最終放開了手。方熠頭也沒回的出了客棧。
    “父親,你與方叔吵架了嗎?”坐在一旁的陳秦羽涼涼的問道。陳子墨看了他一眼,竟然不知道從何開始解釋,索性沉默了。哪知陳秦羽幽幽的道:“父親,我不希望方叔難過,但是我也不希望你難過。所以我會試著變強,變得很強。”因為強了,才能保護身邊所希望保護的人。
    前一天晚上進來還沒有注意到,如今再看,新鎮確實沒有城門,因為就是一個開放的鎮,但是即便如此,這裏確實做到了禁城。因為唯一進入的官道已經設防,架起了軍用柵欄,而駐守的赫然是一支裝備精良的軍隊。而離官道不遠處隱約可見到軍營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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