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卷 茶莊現屍 茶女亦妒(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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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的花木。”方熠來了些興趣,畢竟這裏離江陵那麼遠,能翻山越嶺送來的東西自然是這小小的雲崖縣所沒有的。方熠倒想去看看是何等珍貴稀奇的植物。木蓮,檫木,紅楠、金鍾花,迎春,雲南黃馨,含笑。這些品種在江陵倒是非常常見的,不過雲崖縣倒是少見。方熠聽著李毅一一介紹著花木的品種,微微感歎了一下,這花木是常見,但是難得的是這份心思。晏晟栩倒是沒有在意那些花草,粗略的看了幾眼後,便打發李毅自己安排了。
“晟栩,不喜歡花草?”
“公子隻是不喜歡放在房裏而已。”晏晟栩並沒有回答,一旁的晏子回答了他的問題。其實晏公子以前也是喜歡花草的,這樣的植物,大戶人家的房裏廳裏總有那麼幾盆,晏公子也不例外。但是有一次,有位客人卻在公子的房裏暈倒了。後來醫生確診為花粉不適,幸虧是室內,無風,所以才沒害了性命。從那以後,晏晟栩就不在房裏放任何植物了。但是那個人也再也沒有進過他的房間。這後麵的話,晏子自然不會說,隻是簡單說明了原因。方熠點點頭,確實有些人花粉不適,也有些人聞到不對的味道後也會生病,嚴重的時候還會要了人的性命。
花粉不適。花草不服!方熠猛然抬起頭,正巧迎上晏晟栩的眼睛,晏晟栩似乎也想到了什麼。兩人對視一眼,方熠道:“花粉不適也會要人性命。”
“如果是嚴重者,稍微聞聞味道後便會呼吸不暢,再嚴重一點直接死亡。”喘不上氣來,直至停止呼吸死亡。所以一般的驗屍查不出原因。那麼蘇禾會不會也有這個病。
方熠擰眉深思了片刻,道:“我記得蘇老夫人似乎有這個毛病。”
“也許,蘇公子也有這個問題。”
一連幾天過去了,蘇禾的喪事也結束了。經曆了白發人送黑發人,蘇老爺子一下子老去了,那個精明了一世的蘇老板還是老了。失去了唯一的依靠後,方家的大部分生意也交給蘇皓去打理了。方熠捧著茶杯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偌大的客廳裏,擺放這幾株綠意盎然的植物。蘇老爺子顫顫巍巍的坐著,問了一下案子是不是有著落了。方熠便將如今發現的事情說了一遍。原以為老人會生氣會怨恨,但是蘇老爺子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顫抖著將手放在了桌幾上,道:“找到凶手也好,我兒不至於含冤九泉。”
“目前,還有一些疑點,所以陳大人也暫未判案。若疑點查明後,定會還蘇公子一個公道。”
“那有勞師爺了。”蘇老爺子太平靜了,平靜得有些反常了。方熠有些啞然,隨後問道:“不知蘇老爺可是愛花之人。”畢竟這蘇家不管是院子還是廳裏,總有些花草擺放。這很平常,方熠也不過是問問而已。蘇老爺子搖了搖頭,道:“犬子並不愛花草。”
“那老婦人可喜愛花草?”
蘇老爺子楞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方熠會問這個問題,有些驚訝的看著他道;“內人倒是喜歡這些。”想了一會兒,似乎覺得不妥,蘇老爺子道:“如今大戶人家都附庸風雅,蘇家也不過是跟風而已。讓師爺見笑了。”
不喜歡,但是卻附庸風雅放了很多花木。這個理由很牽強,但是也說的過去。方熠也沒再糾纏這個問題,直接道;“老婦人可對花草不適。”
這個問題一處,方老爺子有些失態的站了起來,大聲道:“怎麼會,內人喜愛花草,怎麼會對此不適。不知師爺從何聽來的消息,胡編亂造罷了。”
方熠頓了一下,靜靜的看著方老爺。老爺子也發現自己過於激動了,訥訥的坐下了,道:“哎,老了,讓師爺見笑了,實在不該。”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方熠便起身告辭。方老爺子忙喚了管事的來送送方熠。剛出了大廳,方熠便看到蘇皓從走了過來,步履匆忙。走到跟前後,對方熠行了一個禮道;“不知方師爺來了,實在對不住。”
“蘇大公子如今是繁忙之身,倒是方熠叨擾了。”方熠客套了幾句。蘇皓便陪著笑,也沒有說什麼。他本不善於言辭,如今出了幾句場麵話,也說不出什麼來。隻是眼神不停的往廳裏瞟。方熠看了他一眼,便告辭往外走。蘇皓這才反應過來,忙將方熠送了出來。
臨出門的時候,方熠回頭問道:“前些日子,茶園那邊送來而來不少時令的花草,其中那野外長得蘭草香味不錯,聽聞方老婦人是個喜愛花草的,正巧我那些花草也無人搭理,不如送些與老婦人,可好。”
“家母對蘭草不適……”蘇皓說道一半,突然停了下來,眼睛直直的盯著方熠。方熠慢慢揚起了唇,目光冷靜的看著他。蘇皓苦笑了片刻,道:“家母年歲大了,牢師爺掛念了。如今,家裏出了這些事,家母怕是沒那個心了。”
方熠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隻是說凶手已經抓住了。蘇皓臉色一變,道:“既然凶手一抓住,為何還會判?”
“因為凶手含冤,故陳大人還未判。畢竟兩位皇子如今尚在雲崖縣,不是白紙黑字的證據確鑿,陳大人也是萬萬不敢隨便判的。”
這個解釋很合理。蘇皓也略略知道自己心急了。
出門上了方家的馬車,方熠掀開簾子回頭時,看到蘇管事不知道在和蘇皓說些什麼,蘇皓的神情是那個的冷靜,冷靜得有些冷酷了。
蘇家老爺子是個能人,但是這位蘇大少爺卻是有些平庸了。其實平庸並不是錯,錯就錯在,你很平庸,還不服別人。方熠將思緒理了一會兒,馬車外的馬老三便問,二爺,要回方家嗎?
方師爺思索了片刻,想了一會兒,似乎有些想晏晟栩了,便吩咐還是去晏府。
晏府門口停了一輛馬車,馬車很普通,但是那兩匹馬卻是好馬。馬老三眼睛瞪得大大的盯著那兩輛馬車,嘖嘖了幾聲,歎道:“可惜呀,可惜。”
“可惜什麼?”方熠掀開簾子問道。
“可惜,那麼好的馬,卻是用來拉馬車的。”
論眼力,方師爺不及馬癡馬老三,畢竟他與馬打交道幾十年。但是方師爺也是錢罐子中泡大的,好的東西,他也見過不少。自然識得那兩匹馬的貴重。如今那馬車就停在晏府門口。那麼馬車裏的人也是在晏府了。晏府有客人。方熠想了一會兒,慢慢放下簾子,坐了回去。
“二爺?”
“回去吧。”
馬老三應了一聲,一揚馬鞭,調轉車頭,離開了。
一大早,衙門裏的捕頭便敲開了何家的門。這一次,曹捕頭也沒有說什麼,直接請何丫頭到衙門一趟。方熠沒來,自然沒見到何老漢與老伴唉聲痛哭的樣子。附近的鄉鄰都在一旁看,說什麼的都有。這些話他們不是第一次說,畢竟何丫頭與一男子公然私相授受,已經名聲不好了。如今那男子還死了,何家兩個子女都牽連其中。如今哪怕再親的親戚,也有些閑話了。葉小琴擠了半天終於擠了出來,扒住一個衙役,問:“我哥哥現在怎麼樣了?”
“你是葉小琴?”曹捕頭打量了她一眼,問道。葉小琴忙點了點頭。
“正好,師爺說也請你去一趟衙門。”
方熠坐在衙門的台階上坐了很久,一旁的衙役嘀嘀咕咕了半天,愣是沒有一個人來勸。因為師爺的臉色不佳,非常不佳。原因無二,兩位皇子現在就在衙門,陳大人便將方師爺打發出來了。師爺很憤怒,因為穆惜顏那家夥又來了,這一次他站在四皇子身後,一言不發。但是看方熠的眼神就如同看死人。方熠很討厭這種眼神,莫名的想起梅洛來,好吧,梅洛雖然脾氣不好,但是至少還是有感情了,看人也不會像看死人。正想著,方熠的眼前便出現了一雙鞋子,額,黑色的靴子,手工的秀坊。手藝不錯。方師爺歎了一聲,抬頭便看到一襲紅衣的梅洛。他剛剛似乎是想起這個人來著,如今這個人就出現了。
“師爺,怎麼坐在這裏?”梅洛笑著問。眉眼含笑的梅洛還是那麼豔麗。“等人。”
“哦。師爺最近可有去晏府?”
“嗯。”方熠隨口應了一聲,不管是穆惜顏還是梅洛,似乎都對晏晟栩不喜。在猜不透這些人的心思之前,方熠選擇了沉默應對。
“不知師爺可有見到什麼人?”
“什麼人我倒是沒見到。不知梅老板能否提醒一二,下次遇到了,也免得陌生。”
梅洛一揚眉,哈哈笑道:“師爺還是師爺,不過也隻是師爺而已。晏羽白可不是那麼將就的人。”說著,梅洛便大步進了衙門。衙役還想攔來著,被方熠一個眼神止住了。他要是還不明白梅洛的身份,那就真的白混了。看來穆惜顏和梅洛都是四皇子或者是五皇子的人呢。如今想來,他們那麼恨晏晟栩,除了晏晟栩的經世之才外,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晏晟栩是太子的人吧,或者是當今的人。因為誰也不靠,所以誰也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