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卷 茶莊現屍 茶女亦妒(十一)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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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妹妹可曾說過蘇禾會八抬大橋的娶她?”方熠又問。
    何年一直沉默著,慢慢將臉埋在了手心裏。
    “你妹妹沒有說過,但是你們卻沒有阻止過,說明有人說過這句話,所以這個人是蘇禾。一開始蘇禾就說了一定會娶她。所以你們覺得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就沒有反對,畢竟你們也希望何丫頭能夠嫁得好。但是後來,蘇禾是願意娶,卻是娶做妾。你們會失望,但是那個時候,你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吧。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你妹妹與蘇禾的事情,所以即便你們再生氣,再惱怒,也不可能真的將他們兩人分開。因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妹妹如果不嫁給蘇禾,隻怕在村裏難以再立足了吧。”其實這些事,方熠並沒有想。反而是昨日回到方府,正巧碰到方嫣然以及她的母親在院子裏坐著。他原本是避開的,但是白苗苗卻喚住了她。原來白苗苗聽屋裏的丫鬟婆子說了這幾天雲崖縣發生的事情,有些好奇。碰巧遇到方熠,便問了這案子的事情。當然方熠沒說什麼。她倒是吧啦吧啦的說了一堆,無外乎就是農家女就是農家女,一點也不知禮儀羞恥,竟然公然是一男子私會,生生是累了女子的名聲!方熠這才反應過來,農家女子也是女子,也有自己的矜持,怎麼會公然與一男子私會了。更何況何丫頭還有意隱瞞了與蘇禾相識的原因。思來想去,方熠覺得,何丫頭要不就是認定自己一定會嫁給蘇禾,要不就是別有目的,並不一定非要嫁給蘇禾!所以他才來這裏探何年的話風。
    這一探,何年還真的心虛了。
    “所以何叔雖然生氣的將媒婆趕了出去,但是也並沒說不嫁吧。所以說不嫁的人是何丫頭,對吧!”
    這一次何年沒有在躲避了,而是怔怔的看著方熠,猛的跪了下來:“二爺,二爺,我妹妹就是傻,才會受人蒙蔽。但是她萬萬做不來那殺人的事的。二爺,真的不是丫頭呀。”
    “你說你妹受人蒙蔽,那人不是蘇禾,那麼是誰?”
    那個人是誰?何年一臉茫然的盯著眼前的草堆,一堆快腐爛的草,散發著陣陣腐臭味。他也想知道到底是誰呢!可是他妹妹就是一臉含春的樣子,早也思,晚也思,他也猜過是不是蘇禾,可是妹子對待蘇禾的樣子完全是不帶感情了。一起勞作的人都說那兩人是兩情相許,可是誰又知道他妹子有多討厭蘇禾呢,她有多討厭蘇禾,就有多喜歡那個人,甚至喜歡到可以和一個不喜歡的人折騰那麼多時日,最後折騰出了一條命。可是那個人到底是誰?他也不知道呀。
    何年不知道那個人是誰,隻知道很冤很冤,最後默默的留下了眼淚。他的妹子,溫柔大意,他們全家都捧在手心裏長大了,即便嫁不了大富大貴之人,但是一般人家平安幸福的過一輩子也不是難事。可是就是那樣一個柔柔弱弱的妹子,怎麼可能殺人呢,平常連隻雞都沒殺過的呀。怎麼會殺人呢。
    方熠已經坐在那裏喝第三喝茶了,晏晟栩雖然不心疼那茶,但是看著方熠空洞表情,還是伸手將茶壺被提走了。
    “晏公子,一杯茶而已,犯不著這麼小氣?”
    “牛嚼牡丹而已。”一個並不因為品茶而喝茶的人,即便給他再名貴的茶,也和白水無益。晏晟栩自然知道他在糾結什麼,淡淡的道:“一個女人,要不為母則剛,要不為情所困。你為什麼不去查查那個人是誰?”
    “何丫頭畢竟是一女娘,年雖不大,力氣也不大,怎麼可能將一個年壯男子拖到山頂拋屍。”這是方熠一直糾結的問題,那就是如果何丫頭沒有幫凶,那麼她一個年弱的女子到底是怎麼將屍體拖到山頂,然後在拋屍的。
    “如果蘇禾是自願跟她上山了的,或者說她們本就相約在山頂,那麼殺死之後在推下去就正常了吧。”晏晟栩不輕不重的道。
    這是一個問題。方熠一拍腦袋,忍不住伸手去揉晏晟栩的頭,晏晟栩下意識的躲了一下,但反應過來後就停住了,方熠如願以償的撫摸著他的頭頂,發絲柔順:“這發油不錯,平常就用這種吧。看這,油光水滑的。”
    晏晟栩沉了臉色。晏子在一旁低頭偷笑,忙應了一聲是。方熠出了晏府,就去了郊外的茶園。這是時辰,茶園的工作已經快結束了,到點收工了。這一次方熠是一個人去的,坐的是方家的馬車,打的是要些新茶的幌子。
    方熠沒有驚動任何人,管事胡柳忙將最近新製的茶娶了幾樣上來,一穿著翠綠衣裙的茶女熟練的燒水沏茶,幾番工序後,一杯茶端了上來。揭蓋,茶香撲鼻,很是清新,品一口,苦中帶著一絲絲的甜,甜味在口中遊走一番後,便消失不見了,獨獨留下一絲餘香。方熠滿意的放了茶杯,道:“今年的茶是不錯的。”
    “二爺說的事。去年冬的那場雪雖說雖說差點毀了整個園子,但是經過風雪寒霜後成長得茶苗卻愈發的茁壯了,又有那雪水的灌溉,茶葉自然是好的了。”去年冬的那場禍事還真不知道是福是禍了。好歹方家沒完,這茶苗保住了,這茶園保住了,這茶園裏的上百口人的生計也保住了。
    “這茶倒是好的,隻是這是有人不舒坦,不願意看到方家舒坦呀。”
    “二爺,您這是何意?”胡柳一驚,反反複複的思索而來一下,最近可有錯事,可有把柄被抓住。但是腦子裏過了一圈,他自然這段時日也算是勤勤懇懇了,半點心思都沒動呢。畢竟去年的那場禍事後,茶園大大小小的管事的可是都做了一番調整了。要不是那翻大動作,他也做不了這茶園的管事。有了前車之鑒,他豈敢在伸手。
    “我倒是覺得這方家的茶園就如同菜市場一般,誰想進就進呢。要不,這蘇禾是如何在茶園裏調戲茶園裏的人呢。”
    前段時間是公事,方二爺從未糾結過這茶園的管理。如今為私事而來,胡柳就知道這是糾錯來了。雖說這雲崖縣的茶是方家一家獨大,但是這些年外來差、舶來茶也多多少少的占了些市場,更何況你有家大業大的,又怎麼沒有看著眼紅的人。所以不管是方家還是其他鄉紳或多或少都藏了一些咽了一些東西。就方家而言,這茶園自然是外人進不得的。但是這蘇禾偏偏就進了這茶園,而且還死在了茶園。胡柳歎了一半天,最後躬身道:“二爺說的是。隻是……唉,二爺,您也是知道呢,去年冬的那場禍事後,這院子裏作了一番變動,我原本是城南鋪子裏的管事,蒙老爺抬舉來接管了這園子。可是我來的匆忙,也沒幾個體己人。這茶園裏先不說那製茶的師傅、管事的,就是那平常采茶的茶女打雜的小工,我也有管不夠手的地方。這人一多,是就雜了不是嗎。。就說這茶園的關園時間,我就是個做不得主的。”
    方熠素來是個甩手掌櫃,但好歹也是在衙門裏管的事多了的。這些彎彎繞繞他也是知道的。因此聽到這裏,也微微蹙了眉頭,道:“這園子大、老人多,自然難管些。”
    “可不是呢。”胡柳好不容易找到了個能懂他的人,一時間也忘了對方的身份,直接抱怨上了:“您說吧,我之前也是管事的,雖說管的人少了些。但是咋來這裏之後就變味了呢。說的話呢,是出去了,也進了耳朵,就是轉眼間就給忘了。這大事是出不了,但是這小事也是件件樁樁的,都是些拿不出手的,說出來丟人的事兒。就好比那些個茶女的勞作時間,我說提一個時辰開工,早一個時辰下工,這不天色日漸好了,日頭也出的早了,趁著露水采的茶也新鮮不是?可是,就是沒人聽呀。都說以往都這個點,怎的就變了。再就是這茶園裏看門的……”
    “我記得這茶園看門的是劉叔,他人年歲也大了吧。”
    “可不是,就因為他年歲大了,又是老人,老爺說了要多擔待一些。後來我便與他說了,讓他休息一下,換個人。可是我話還沒說完,老劉既急了,一副我再說他就一頭撞死的樣子。其實吧,我也是想著他年歲大了,就平常白日守守,晚上呀,咱換一個年輕一點的。這不,他晚上可以早點休息嗎?這老劉呀,是真糊塗了。平常就有些迷迷瞪瞪的,常忘記關園子門。如若不是這般,我就怎能說出那番話來。”
    “你是說劉叔有些傻了。”方熠抬起頭問了一聲。
    胡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話多了,有些緊張的擦了擦頭上的汗道:“近段時間,老劉精神狀態不帶好,常認不清楚人。尤其是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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