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卷 紅粉骷髏 有情人現(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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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慘還有一點委婉,事實上是非常慘烈。死者正是姚老漢,死之前似乎看到了很驚恐的東西,表情猙獰,雙眼圓瞪,唐末說他試了好幾次都不能讓死者瞑目,可見生前看的東西令他十分害怕。臉部還算完成,但是身體就十分慘不忍睹了,據唐末估計,死者至少被砍了上百刀,深的可見白骨,淺的就是一道劃痕,肚子破掉後內髒全部流了出來掛在身上。方熠忍了又忍,最後一捂口快步跑了出去,到樹旁去吐了。這到底是何仇何怨才能下如此毒手。
等方熠吐完後,唐末才道:“屍體是在城外的樹林裏發現的,發現者是一名樵夫,被嚇得不輕。初步判斷死者大概死了一周了,因為天寒地凍,屍體才沒有過度腐化。”
“我們問了一圈後,旁觀的竟然沒有一個人認識這名老者,所以我們懷疑是外地客。”曹捕頭道。方熠深深呼了一口氣,道:“並非外地客,死者是姚老漢,上次我與方丫一起去找過他。曹捕頭不妨去石頭巷打聽下,最後一次見到姚老漢是什麼時候?”
姚老漢?”陳子墨一聽,驚疑的看著方熠:“就是那個和豪爺有關係的姚老漢?”
“是的,大人。”
“莫非這件事與豪爺的死有關。”
“看來有些關聯。”因為豪爺的骸骨被發現了,所以姚老漢死了。那麼殺他的人到底是誰呢?
“既然和豪爺有關聯的姚老漢死了,是不是凶手想殺死和豪爺有關的人呢?那麼,途虎會不會有事?”唐末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方熠和陳子墨一震,一起回頭看唐末。陳子墨一拍手道:“曹捕頭,速去將途虎帶回來。”
“是,大人。”
“我跟你一起去。”方熠忙開口跟了上去。
前一個時辰才剛告別,後一個時辰方熠又出現在晏府門前了。聽到敲門聲後,守門的家丁一邊打著嗬欠一邊嘀咕著:“這麼晚了,誰呀……額,方師爺。”看清楚來人後,家丁吃了一驚,隨後聽名方熠的來意後,便帶著他們進去找李管事了。
“公子,該睡了。”見晏晟栩一邊看書一邊打嗬欠,晏子忙走過去道。晏晟栩這才放下書,站了起來,剛準備出門,便有人家丁來報,說方師爺來了。
額!晏晟栩也有些驚訝,看了看家丁身後,不由得問道:“師爺人呢?”
“這會兒在李管事的帶領下往後院去了。”後院是下人們居住的地方,方熠去哪裏幹什麼?晏晟栩一邊想著,一邊抬腳走了出去。
“公子,外麵冷。”晏子慌忙抱起以上的鬥篷走了出去,順手將家丁手裏的燈籠提了過來。
晏晟栩匆匆的往前走著,晏子在後麵急急忙忙的追著。後院一片漆黑,半點燈火也無,並排的廂房裏也是一片黑。雖然這個時候,下人們應該都睡了,除了幾個之前的護院之外。但是一點燈火也無,未免太詭異了。如果方熠們來了這裏的話,為何沒有燈火。晏晟栩腳步一停,隨後下意識的一躍而起,直接跳入了後院,剛落下來,便聽一聲:“誰。”隨後是刀劍出鞘的聲音,一道寒光掃了過來,晏晟栩一側身停在一邊,道:“方熠。”
“晟栩”一團黑中傳來了方熠的聲音。刀光停了下來。這是晏子也舉著燈籠過來了。燈光照過來後,隻見方熠和李毅站在走廊的台階上,曹捕頭拿著刀站在院子中,晏晟栩就站在曹捕頭旁邊,看來剛才拔刀的人是曹捕頭了。
“怎麼回事?”看著幾人的表情,晏子忍不住問道。
李毅一臉僵硬也就算了,他一直都是這個表情,關鍵是方熠也是一臉僵硬的樣子,曹捕頭更是臉色嚴肅,雙手緊緊的抓著刀。
“公子。”李毅走了下來,走到一側撿起了地上的已經熄滅的燈籠。借著晏子手中的燈籠點燃火後,院子一下子亮堂起來。曹捕頭四處望了望後也鬆了一口氣,將刀入鞘後跑到台階上坐著呢。
方熠也有些驚魂未定,看到晏晟栩後,便走了過來,下意識的抓著晏晟栩的手道:“我們剛才似乎見到鬼了?”
晏晟栩一聽,皺著眉看方熠,倒是沒有抽回被他抓住的手,“怎麼回事?”
“公子,之前方師爺與曹捕頭來查案,希望請途虎回衙門問話。我便帶著他們過來了,誰知後院裏一團黑,半點動靜也無。眾人都有些奇怪的時候,隻見門吱呀一聲開了,然後一陣風吹過將燈籠吹滅了。就在一團黑中,那棵樹的旁邊出現了一白影,披頭散發,似乎是一名女子。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有一陣風吹過,等我們再次睜開眼時,那白影已經給不見了,四周一片漆黑。然後曹捕頭就聽到聲音後,拔刀了。”
“白影,女鬼嗎?”晏子不解的重複了一邊,才後知後覺的一下子跳了起來跑到晏晟栩傍旁邊縮著:“有鬼,有鬼。”
晏晟栩靜靜的看了方熠一眼,道:“師爺也相信有鬼。”
“哈哈……”方熠伸手撓了撓頭,笑道:“說實話我原本是不信的,不過能夠做到瞬間消失的除了高高手之外便是鬼吧。”如果說一個人看到可能是幻覺,那麼三個人同時看到就不可能是幻覺了。
晏晟栩無奈的看了方熠一眼,回過頭看了一眼,又回頭問道:“你們之前說哪間廂房門開了。”眾人一起回頭,所有的房門都緊閉,根本看不到哪一間門開了。那麼門是什麼時候關上的。方熠三人對視了一眼,晏子一陣驚叫:“鬼呀,鬼呀,公子,公子!”方熠也有些驚恐,但還是走了過去,和晏晟栩一起推開了那間廂房。房裏一片安靜,但是仔細聽得話,還是有細微的聲音,仿佛水珠落地的聲音。李毅用火折子點亮屋裏的蠟燭後,眾人再次愣住了。下人住的廂房都是大通鋪,這間房是護院的屋子,隻住了三個人。如今三個人都躺在床上,左邊和中間的人如同平常一般睡著,還蓋著被子。右邊的人也半掛在床上,頭和上半身都落在地上,之前聽到的水滴的聲音,則是那人的脖子被劃開了,血一滴一滴的濺落在地上的聲音。再看到那人的臉後,方熠和晏晟栩不禁對視了一眼,因為那人正是途虎。
晏晟栩上前幾步,伸手探了探途虎的鼻息,隨後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道:“曹捕頭,過來幫把手,晏子,去將藥箱拿來。”
在晏晟栩的指揮下,曹捕頭將途虎平放在地上,晏晟栩則快速的幫他止血,等晏子將藥箱拿來後,便飛快的止血包紮起來。方熠第一次見到晏晟栩救人,那嫻熟的動作,令方熠有些啞然,也有些錯愕。晏晟栩明明是個大家公子的樣子,但是救起人來,卻十分利落。包紮完後,晏晟栩送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他怎麼樣了?”
“還活著。”
“晏公子,那他們呢?”曹捕頭指了指另外躺著的人道。
“沒事,弄碗水一潑就好了,他們都被中了迷藥而已。”晏晟栩道,但是眉頭卻深深的皺了起來。李毅依言下去了。被這一鬧,幾個執勤的護院家丁也過來了。大家一查發現所有廂房的人都睡著死沉沉的,怎麼叫都叫不醒。結果拿碗水一潑就醒了,醒過來的人都一臉迷茫的看著對方,有些不解睡得好好的怎麼屋裏多了幾個人。再聽到有人遇害後,眾人更是一臉的茫然,都表示不知情,很早就睡了。一連問了好幾個人都說吃完晚餐後,就覺得好困,回到廂房後便早早的歇下了。
見問不出所以然來,李毅便打消了念頭,吩咐一小廝清一間房出來,安置途虎。
安置完眾人都已經深夜了。李毅著幾個護院守著途虎後,便和晏晟栩一起離開了,半路上又安置曹捕頭要安置曹捕頭的住處,便領著曹捕頭過去了。
方熠理所當然的跟著晏晟栩走,一直走到了晏晟栩的廂房。晏晟栩回頭看了方熠一眼,歎了一口氣道:“晏子,今天你回你的房間去睡吧。”
晏子不悅的看了方熠一眼,轉身走了。
方熠走了進去,便往裏麵走,晏晟栩道:“你睡外麵。”
“可是外麵的床太小了。”外麵有一張小床,是晏子平常睡得地方,以防半夜晏晟栩有什麼需要的。方熠的廂房也有一個外間,那是為方丫安置的,不過方熠成年後便很少讓方熠守夜了。但是一般的大戶人家還是有這個規矩。
晏晟栩瞪著方熠不不說話。方熠揉了揉鼻子道:“算了,已經深夜了。將就一下吧。”方熠說歸說,但是卻在桌旁坐了下來,倒了一杯茶,嗯,溫熱的,剛好可以入口,先壓壓驚。
“你有什麼發現嗎?”
晏晟栩猶豫了一下道“也不算是發現。隻是我想知道凶手是怎麼下手的,讓那麼多下人都中了迷藥的。還有為什麼不一刀殺死途虎,而是讓他慢慢的死,如果有人來了,豈不是殺不死途虎了。”
方熠想了一會兒,也覺得不解。到底是怎麼樣讓那些今日不執勤的家丁們沉睡的,如果說是吃食上麵,家丁們應該是一起用餐的吧。
天陰層層的,雖然已經過了早食的時間,但是廂房的門還是緊閉著。晏子看了看天色,還是跑去敲了門。方熠是被敲門聲吵醒的,感覺手臂有點重,低頭一看,晏晟栩正枕著他的手臂睡得很香。方熠無語的抬頭望天,昨天兩人討論案情談論到了很晚,似乎就這麼躺在床上睡著了。大冬天的和衣而眠,不知道起來會不會得風寒。
“阿嚏……”剛想完,方熠便感覺鼻子很癢,大了一個打噴嚏。一旁的晏晟栩被吵醒了,有些茫然的揉著眼睛看四周,然後四目相對,都有些傻眼了。
“公子,已經很晚咯,再不起來,就趕不上……”
“阿嚏……”
“方師爺,你感染風寒了嗎?不好,不好,趕快喝完薑湯。”晏子踏進門便聽到方熠打噴嚏的聲音,慌忙道。
“好像是的!”方熠揉著鼻子說話,聲音有些沙啞。看來是真的有些問題了。
兩人都是和衣而眠,所以晏晟栩讓晏子去準備了兩碗薑湯,順帶又讓晏子去請大夫了。
被昨天的事情一鬧,晏府上下都有些惶惶的。李毅麵色沉重的走到了偏廳,晏晟栩和方熠一人端了一碗薑湯,正喝著。當然方熠還有一碗看起來黑稠黏糊的藥。因為大夫說他稍微有些發熱,不過不嚴重,喝三天的藥就好了。
“李管事,曹捕頭呢?”方熠看了看他身後問道。
“曹捕頭一大早就走了,見師爺還沒醒,就沒叫您。”李毅回道,看了看晏晟栩,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作者閑話:
方師爺:床太小……
晏公子:……
方師爺:床真的太小……
晏公子:……
晏子:師爺,你這是歧視,赤裸裸的歧視……
方師爺俯身看晏公子主仆:額,好像說錯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