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晟栩放下碗，慢悠悠的道：“昨天的事可有眉頭？”
    “我查了一下，廚房沒有問題，大廚、打雜的都是一些老人了，而且大廚說了昨天的的食物都是他準備的，沒有假別人之手。如果有問題，那麼全府上下所有人的食物都有問題了。”
    “如果不是吃食上有問題，那麼是什麼的問題。”
    “我也問了一下那些被下藥的人可有什麼不妥之處，都有沒有問題，也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若真要說的話，就是昨天的包子很好吃，都說大廚的手藝漸長了呢。”
    “有嗎？”晏子摸著下巴想了一下：“沒呀，昨天的包子還是老樣子呀。別看元大叔炒菜手藝一流，這白案功夫還是欠缺了些。”
    被晏子這麼一說，晏晟栩也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隨後覺得不妥，咳了一聲。
    “少爺也覺得是吧，所以我們再請一個白案師傅吧。”
    “說道包子，我倒是想到一個地方的包子不錯，皮薄餡多，一口咬下去滿口流油，恨不得將舌頭也吞下去。就是地方太偏了一些。”方熠也忍不住湊起了熱鬧。
    見三人討論的話題偏了，李毅無奈的咳了一聲，終於將三人的重心轉了回來。雖然他也覺得昨天的包子確實不咋地。
    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之處，晏晟栩耶有些意外，便問了一下途虎的情況。途虎已經醒了過來，但是目前失血過多，不易活動，李毅讓他安心休息了。對於被殺一事，途虎也有些茫然，不知道是何人。畢竟事情都過去十年了，得罪了的人呢傷害了的人都隨著石頭巷的拆遷走得走散得散了。當真想不起是何人所為。
    朝食是包子。看著端上來的兩籠包子和豆漿小菜。方熠揉了揉胃，覺得沒有胃口。晏晟栩倒是很淡定的拿起一個包子吃了起來，吃得很快，但是似乎並不怎麼合胃口。
    “你們就是太挑剔了，人家都說好吃，你們怎麼覺得不好……”方熠還沒說完便被晏晟栩塞了一個包子到嘴裏，下意識的咬了一口，嚼了嚼，然後沉默了。確實不怎麼好吃，麵有些硬，肉餡也不是很細膩。雖然是比常人做的好吃了那麼一點點，但是也不足以讓人說一聲好吃。莫非晏府的下人們對吃食都不挑。
    包子不怎麼好吃，豆漿有豆腥味，咽不下去。方熠摸著肚子拖著晏晟栩準備出門去酒樓吃。畢竟他們起來得有些晚了，這會兒大廚都開始準備午食了，他們也不好意思讓人家再準備幾份朝食了。剛繞過走廊，便見幾個小丫頭正湊在一起說話，當然她們手裏明晃晃的包子確實晃了方熠的眼睛。隔著距離便覺得那包子有些白，比他們剛才吃的白。
    “我說，你府上的大廚不是同一個吧，該不會是哪個學徒做的，怕師傅難過，所以說是師傅做的吧。”
    晏晟栩沒有回答他，徑自走了過去。
    “公子。”幾個小丫頭慌忙行禮。
    “晏晟栩也不說話，隻是看著她們手中的包子。幾個小丫頭誠惶誠恐的看著晏晟栩，又看了看你我，都有些不解的時候，方熠伸手指了指她們手中的包子。
    小丫頭們一驚，慌忙叫包子藏到了身後，諾諾的道：“對不起，公子，我們不該工作時吃東西……”
    方熠聽得一愣一愣的，隨後笑道：“誰說你們這個。我是想問，你們早飯就這幾個包子嗎？沒有豆漿小菜嗎？”
    方熠一問出口，便被晏晟栩白了一眼——我們晏府什麼時候虧欠過下人了。
    方熠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當然是借口啦，不然直接問人家的包子為什麼這麼白？
    見兩人互看，一個小丫頭捂著嘴樂了樂，道：“師爺，晏府自然沒有虧欠我們了。我們已經用過朝食了。這是昨天晚上的包子，因為太好吃了，所以我們忍不住留了幾個。我們還在想元大叔的手藝好了呢，結果……額……”後麵的話，小丫頭沒有說下去，畢竟說出來怕得罪人。
    “你是說這是昨天的包子，就是那個讓所有人都覺得好吃的包子。”方熠詫異的問道，回頭看了晏晟栩一眼，晏晟栩也有些驚訝。
    “既然如此，不知還有沒有，我剛才沒吃飽呢。”方熠一挑眉，笑道，笑得如沐春風。被他這麼一笑，幾個小丫頭都有些昏頭了，一個個都開始看自己手中的包子，額，都咬過了。
    “我這裏還要一個。”又一小丫頭摸了一下袖子，從袖中拿出一個包袱，裏麵包著一個包子。似乎是剛熱過了的，這會兒還冒著熱氣：“師爺不嫌棄的話，這個您吃吧。”
    “那太感謝了。”方熠也不客氣，拿過包子便道了聲謝。
    晏晟栩神色不明的看了他一眼，轉身便走。方熠慌忙跟了上去，走出幾步還回頭對幾個小丫頭招手示意，迷得幾個小丫頭一個個都紅了臉。
    走出院子後，方熠便將手中的包子掰成了兩半，一半遞給了晏晟栩。
    晏晟栩嫌棄的看了一眼，沒伸手。方熠也沒強求，咬了一口後，停了一下，嚼了嚼，然後又咬了一口，最後連晏晟栩的那一半都吃完了。晏晟栩奇怪的看著他：“這會兒，師爺的胃口就好了！”
    方熠吃完後，突然一拍晏晟栩的肩膀，道：“你這包子絕對不是你們的廚子做的。那廚子有問題。”
    “什麼問題？”晏晟栩一點就透，皺著眉問道。這元大叔是田夫子介紹的，人憨厚，做事也實在，難得的是不管是他的夥食還是下人的夥食都是他一手操辦的，用他的話來說，身份也許不是一樣的，但是在吃上麵大家都是平等的。就是這一點，所以晏府包容了他那有些爛的白案功夫，也沒有說令找廚子的話。說實話，晏晟栩委實不願意相信那元大叔有問題。
    “這包子和我之前吃過的包子味道是一樣的。”
    “難道不能師出同源嗎？”
    方熠靜靜的看著晏晟栩。晏晟栩麵無表情的回看他，最後扭頭不說話。就算師出同源，也不可能有一樣口味的包子，更何況元大叔的包子做得確實談不上好吃。
    元大叔是個很胖的人，又很白，一張大臉隻看到肉，看不到眼睛。但是就是這樣一個胖人，炒菜顛鍋確實極為輕巧熟練的。方熠站在門外看了一會兒，回頭問道：“他有徒弟嗎？”
    晏晟栩側頭看身旁的李毅。
    “沒有。廚房裏除了三個打雜的，一個刀工師傅外就是元大叔了。”
    方熠點頭。三人等元大叔炒完菜，李毅才出生喚了元大叔一聲。
    元大叔原名元文苑，但是他自己覺得這麼他的身份體型有些對不住這個名字，所以自己改為了元方，不過大人都稱他一聲元大叔。“公子。”元大叔洗淨手便走了過來。
    “這是衙門的方師爺，就昨天的事情有些問題想問一下。”
    “方師爺。”元方擦了擦頭上的汗：“您有什麼盡管問。”
    “我想問下，昨天的包子除了經你的手之外還經過誰的手。”
    元方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昨天的包子做好後就一直摞在鍋上，直到吃的時候才打開的。包子都是我裝的盤。”
    “那你有沒有發現包子有的顏色不一樣，比如說有的包子比較白！”
    元方瞠目結舌的看著方熠，誰會去關心一個包子白不白呢。不過還是老實的道：“因為當時包子都冒著熱氣，所以分不出來白與不白。”這是常識問題，一個遠庖廚的公子哥自然是不知道的。方熠也發覺問的問題有些白目了，揉了揉發癢的鼻子，問道：“你這包子可有將就，比如說那些是被主子的，哪些是給下人的。”
    “這個到沒有。若真要的說的話，第一格一般都是給主子的，因為最先給主子端過去呀。第二格是執勤的人吃得，因為他們早點吃完後好去執勤。最下麵的兩格則是不執勤的人吃得，他們相對開飯晚一些。”
    元方說完後，方熠和晏晟栩都有些有些明白了。如果要動手腳的話，就是最下麵的兩層了。因為他、晏子、李管事等人是吃的第一格，而執勤的人吃得是第二格，所以才沒有中毒。問題就在於誰換了這包子。
    “你一直到包子出鍋，你可有離開過。”
    “我們廚房的人是和執勤的人一起吃的，吃完後就都歇了。等到開飯時，下人們吃完後就會自己收拾廚房，碗筷留在第二天洗就好了。所以吃完後我們就都走了。”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誰都可能進廚房。不過要換兩蒸籠包子，也不可能偷偷摸摸的吧。
    三人都找不到眉頭的時候，一名打雜的跑了出來：“元大叔，麵粉又被老鼠吃掉了。”
    “什麼，不是下了老鼠藥了嗎？該死的老鼠，我們昨天才買的一缸麵粉呀。”元大叔聽完，一跺腳，便急急忙忙的跑了進去。一著急都忘了被晾在那裏的晏府主子了。晏晟栩倒是沒介意，隻是跟了過去，李毅更是有些捉急，畢竟鬧鼠疫就不好了。
    廚房裏有兩缸麵粉，一個大缸一個小缸，通常都是用大缸進行采買。麵粉不多的時候就裝在小缸裏，然後讓人送麵粉來，再將大缸拖回去。這次也不例外。打雜的是在準備用完小缸的麵粉後，拆大缸的包裝是，才發現封口的紙破了一個洞，才懷疑是老鼠進去的。
    “這麼一大缸，哪得多少老鼠呀。”方熠嘖嘖的歎了一聲。晏晟栩湊過去看了一眼，眉頭皺了起來。“有問題？”

    作者閑話：

    方師爺：包子很白……
    晏公子：……
    方師爺：包子很白……
    晏公子：那你娶包子吧……
    方師爺：包子真的很白……
    晏公子：晏子，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