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卷 嫡庶之爭 老父慘死(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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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馬長生的死,你知道多少?”
“我確實不知情,那天小柳將桂花糕做好後,我們兩個便悄悄的去了天一寺,將桂花糕送給了天悟,快到晌午的時候,我們才從山上下來,然後回到家就聽說馬長生死了,我便匆匆趕過去看,正好看到師爺等。”
如此說來莫繡娘也毫不知情。
“你可知那馬長生可與人有仇?”“”
“若說有仇,他雖然平常刁蠻任性了些,但是那隻是小錯,也不至於傷及性命。”
“那李若心,你了解多少?”
莫繡娘驚愕的抬起頭看著方熠,不解他為何會問及後院婦人。
“那李若心是母親打小討來的媳婦,從小與馬長生一起長大,因是母親從小帶著的,性子有些刁,之前因為鋪子的事,還到我繡坊裏吵了個翻天覆地。”
“她與馬長生的感情如何?”
莫繡娘歎了口氣,沒有說話,她貫來也不喜論人是非,平常也多在繡坊裏做事,對李氏的了解甚少,對兩人的感情也知之甚少,隻能說平常見到的感情並不佳。
方熠問了半天,大致理了下頭緒,囑咐她安心待著後便離開了。
離開牢房後,方熠便坐上了馬車,晏晟栩正坐在軟塌上,手裏端著一杯茶,茶是方府今年新出的茶,整個馬車內都漫著一股清清淡淡的香味。
“這茶不錯。”晏晟栩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道。
“一杯茶換你一個笑容,值得。送你一斤如何?”
“我把茶葉當飯吃嗎?真是牛嚼牡丹。”晏晟栩不悅的瞟了他一眼。方熠樂開了嘴,湊過去道:“改日給你送府上去。這茶可是我親自選的,味道自然不會錯了。”
方熠自小在茶葉園中長大,對茶葉可謂是了若指掌。新茶舊茶好茶劣茶,一嚐就知道。他若覺得好,別人一般難得品出個差來。晏晟栩又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品著。
“問的如何?”
“能有什麼,莫繡娘一點也知情。如此看來這還得從莫家查起了。”
將前後事宜理了一遍後,晏晟栩道:“如此看來莫家之中應該沒人有動機害死馬長生了。一個是母親,一個是父親,一個是媳婦,他們有什麼理由殺死馬長生呢”
兩人對視了半天都沒有考慮出一個結果。隻好大眼瞪小眼,良久,方熠道:“餓了嗎?”
“你請?”
“晏公子也差錢?”
“吃大戶嘛。”
“得,今個兒二爺就請了,來叫聲二爺聽聽。”方熠湊過去笑眯眯的道。晏晟栩涼颼颼的看了他一眼,方熠立馬慫了,摸摸鼻子坐在了一邊。
這會兒正是吃飯的點,各大酒樓竟然都客滿了。方熠有些奇怪,今個兒是什麼奇怪的日子嗎?“二爺,你忘了,這不茶園茶坊都出新茶了嗎?這都是各地前來選茶的商販。”
“有這麼多人嗎?”方熠摸摸下巴,有些不滿。
“您平常不管事,所以對這些事也知之甚少。”方丫說完,一旁的晏子便捂著嘴偷樂。方熠不自在的笑了笑,鑽了進去:“各酒樓都滿了。看來得另外找地方了。”
“二爺之前誇下海口說手藝不錯,尤其是桂花魚。”
晏公子親自點菜了,方熠沒有不做的道理。方二爺竟然下廚了,方府的人都驚呆了,方雲親自跑到廚房查看了一番,然後端走了一盤桂花魚。一炷香後,大夫人二夫人身邊的丫鬟都以各種理由到廚房轉了一圈,走的時候都提著食盒。方丫皺著眉往灶膛裏添了一把柴火,晏子則滿臉不甘願的在一旁站著,原因無他,晏晟栩晏大公子正坐在凳子上,一聲不響的喝茶,雙眼時不時的瞟一眼方熠。方熠苦著臉,又撈起一條魚,去鱗挑刺,一番收拾後拿到水盆裏清洗去了。
“公子,要不吃點別的墊吧墊吧。”晏子小聲建議。要知道這都做了一個時辰了,期間方熠做了三盤魚,第一盤被方老爺端走了,說這會兒正有個客戶,端過去招待去了。晏子心想拿一盤魚招待客人,這方老爺也忒摳了。後來大夫人二夫人也來了,以各種理由端走了一盤魚。晏子也才明白不是方老爺太摳,而是這幾人都是來蹭魚的。晏晟栩輕輕搖了搖頭,看著方熠動作嫻熟的調味做魚,淡淡的桂花香混著酒香飄了過來。說起來他不是第一次吃魚,這桂花魚也吃過幾次,但沒有哪一次像這樣讓他期待。或許是這清甜的香味吧,也或許隻是這個人吧。
那一天的晌午飯一直拖到下午才吃,晏子在吃到第一塊魚後,一下午的空著肚子的等待瞬間覺得不算什麼了,如果知道這魚的滋味這麼的不錯,就算是一天不吃飯都值得了。回頭瞟了一眼晏晟栩,晏晟栩動作優雅的吃魚,但是吃得很慢。公子不善於剔刺。晏子剛想去幫他,一塊剔了刺的魚肉就放在了晏晟栩碗裏。晏晟栩頭也沒抬一口便吃了下去。方熠不禁露出了一個笑容。
一夜風霜洗禮,第二天天地一下子變白了。漫天的雪花洋洋灑灑的飄落下來,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方熠裹著毛襖打開房門,便打了一哆嗦。方丫端著火盆匆匆跑了過來,放進屋裏。
“二爺,今天還去衙門嗎?”
“不了。這雪下得真大。”方熠輕輕歎了一聲,這個冬天的雪來得早了一點,不知晏晟栩能否受得住。
“不知晏府備了炭火沒有?”
“二爺,你就甭操心了,晏公子不知曉,莫非李管家不知道嗎,晏公子怎麼也凍不著的。”
方熠在房裏轉了兩圈,還是轉了出去。走出院子時,方管家正領著一群下人哼哧哼哧的抬東西。
“這幹什麼呢?”
“二爺。”方管家搓了搓凍僵的手,道:“這天氣說變就變,好多院子都還沒來得及備炭火,這麼往各個院子裏送炭火呢。二爺,這些都是您院裏的炭火。”
方熠看了看,滿滿的三大袋炭火,還幾個下人抬著呢。“這也太多了,用得完嗎?”
“老爺說了,這年的冬天特別冷,各個院子都加了一倍的炭火呢。”方管家說完便帶著人往院裏送炭火了。方熠看了一會兒,忙喚過方丫,讓他給晏府送些炭火去。
方丫張了張嘴,看著自己二爺一臉的著急,幹脆閉了嘴便下去了。
方熠悠悠的轉到前院,一少年隔老遠便喊了聲:二叔。跑進一看是方振。
“今個兒在家,沒去學堂?”
“去了,結果這雪下得太突然了,學堂沒有備炭火,怕我們凍著了,田夫子便放了我們的假。”
“你五舅呢?”方熠記得雲夢言也跟著田夫子學習,今天眾學子都休息了,雲夢言也該放假。
“五舅沒放,田夫子帶著出去了。”方振樂嗬嗬的抱著方熠的手臂道:“二叔,二叔,我難得休一天,你帶我出去逛逛吧。”
“你想去哪裏?這大雪天的,不怕冷呢。”
“我聽同學說南街那邊新開了一家小吃鋪子,裏麵的桂花糖蒸栗粉糕味道非常好。”
“想吃讓下人去買不就好了。幹嘛自己出去。”方熠說歸說,最後準備帶方振出去了,臨到門前才想起來方丫被打發去給晏晟栩送炭火了。兩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晌。方雲回來的時候竟看到這一大一小站在大門口吹風,滿身的雪花。
“喲,你們兩個幹嘛呢?不怕凍著。”方雲奇怪的問道。
“大哥,怎麼一大早就出去了。”方熠注意到方雲身邊也落滿了雪花,有些雪花已經融化了,連外麵的大衣都濕了。腳上也有些泥土。
“這雪下得太突然了,我去茶園轉了一圈,看茶農們冬季防禦做的如何,免得茶苗被凍傷凍死了,來年的茶就減量了。”
“最近來了很多外地客,都是來買茶的嗎?”
“這買茶是其中之一。”
“那其二呢?”
“莫氏秀坊的當家繡娘沒了,你想這莫氏秀坊出來的布料衣服不都物以稀為貴了嗎。消息傳出去後,一些老主顧都跑來了,來得晚了的,怕是連塊布都不著了。哎,這莫繡娘也確實慘了些,不過她繡的衣服呀手絹呀可是質量上層的好貨呢,真是可惜了。”莫氏出來的繡品都是極為精致的,但若說最為精致的自然當屬莫家祖傳的繡品了。莫繡一死的話,這門手藝估計就失傳了,隻是不知道那馬安財在莫家做了二十多年的姑爺是否有學會一星半點。
方熠沒有在問下去,領著方振便出去了。
要說糕點,雲崖縣也不乏祖傳的店子,但是這新開的糕點鋪子生意卻是極好的,等著買糕點的隊伍一直排到了巷子尾。方熠牽著方振的手站在巷子尾一陣歎氣。這會兒天空還飄著雪呢,有的人撐著油傘,有人戴著帽子,有人就這麼提著個食盒,其中不乏大戶家裏的小廝丫鬟。一路望過去,方熠竟然看到晏府的管家也舉著把油傘在排隊,當即抽了抽唇角,莫非晏晟栩也喜歡,那也不至於讓管家親自來跑一趟吧。正想著,前麵便駛來一輛馬車,那花紋正是晏府的。那馬車停在了路邊,車上下來的正是晏子,他匆匆跑到李管家麵前,不知道說了什麼,隨即憋著嘴看了看排得老長的隊伍,轉身便跑了回去。
“二叔,你在看什麼呢?”方振見方熠一個勁的盯著那馬車看,便問道。方熠回過頭,笑了一下,沒說話。
“二叔,你看,那不是五舅麼。”方振突然喊道。方熠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便看到雲莫言就坐在晏府的馬車內,這會兒正掀開簾子和晏子說話。方熠當即眯了眯眼。那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晏子便鑽進馬車,馬車咯吱咯吱的走了。
“你想吃糕點?”方熠突然問道。
“對呀,那麼多人排著隊買,一定很不錯。”方振一臉惋惜的道。方熠意味深長的摸了摸下巴,拉著方振便上了馬車。
“二叔,這就回去了嗎?”
“二叔說了帶你出來吃糕點,自然會讓你吃到了。”
方振奇怪的看著方熠,不是已經賣完了嗎,怎麼還能吃到呢。方振糾結了一路,直到下了馬車,還很納悶。結果下來一看,並非到方府了或者是其他的酒樓飯館之類的,而是一座大宅子,門前的牌匾上寫著晏府。兩人剛下馬車,便見李管家提著一食盒也回來了,他抖了抖傘上的雪花,看了看停在門前的馬車,然後便看到方熠一臉含笑的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