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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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機場出來,我們一行三人就被等候在外的司機接走,一路開到了亞龍灣。海邊的酒店,陽台正對著大海,有風吹動淺白的窗簾飄動。頂層的套間,三間屋,一人一間的安排。換完衣服,徹底適應了這個地域的溫度。
    太陽有落下的趨勢,天色一點點暗下來。冬天的三亞永遠是旺季,不乏各處湧入的遊客。我以為我們會一直待在這個還算清淨的酒店,沒想到是沈常知先提議去海邊吃點東西。Finn向來聽從安排,我本身也沒有意見,於是大家出發去了大排檔。沒了太陽直射,空氣裏的溫度逐漸降下來,海風微微拂麵,意外地舒服。十分鍾左右的步行路程,沿路走過,看路邊隨處可見的環肥燕瘦的椰子樹,我跟在沈常知的身後麵,看她的長發和長裙跟著風吹的頻率搖擺,有淡淡的香味被帶到鼻子跟前,就覺得身處的場景特別不真實。
    這場旅行開始得莫名其妙,不知緣由搞不清楚目的,對著沈常知就覺得自己是一個特別沒有原則的人,可能本來也沒有,雖然隨性,但是不會隨意,不太喜歡自己不能掌控的複雜東西,才能在28年裏始終在自己的小世界裏自得其樂。可能也是悶得太久了,她是一個難得的契機。
    等所有的海鮮上桌,天已經徹底黑下來,有白人駐唱拿著吉他在昏黃的燈光下彈唱,語調曖昧。我對海鮮其實沒什麼興趣,吃不出個所以然來,倒是沈常知吃的很多,嘴邊有笑,又目光灼灼。Finn一個人沉默地喝著他的鮮榨芒果汁,我陪著她和一點酒,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她說很多年沒來這個地方了,當初這裏還沒有這麼多人,隻有大片大片寂靜異常的海。
    夜裏的風從海上吹來,有潮氣也帶著寒意,我坐在沈常知的對麵,總覺得她裸露在外的胳膊冷,又不太好伸手去碰,於是在她正準備下一輪點酒水的時間裏製止了提議返程。她站起來的時候身體有點晃,不知是真醉假醉。我扶著她往回走,果然手臂全是冰涼,下意識就把她在懷裏圈得更緊了些。老實說,從事情開始不受我自己控製的時候開始,或者說我發現我對沈常知的感覺有一點過界的時候開始,我就有點煩躁,不太喜歡這樣的感覺。而她又從來不說更多的東西,半真半假地醉著。
    把她放在酒店的床上,倒了一杯清水放在床頭,我就回了我自己的房間。洗完澡散著頭發,站在陽台口,試著整理一下事情的始末,越理越亂。我譚紀兒這麼多年的瀟灑日子,看來是要到頭了。唱了那麼多年的戲,最後竟然還是俗套地為情所困。因為想不明白,幹脆就不想了。倒在床上,關燈睡覺。
    夜裏有暴雨。這個接近熱帶的海島,下起雨來毫不留情。雨點砸到碩大的熱帶植物葉片,伴隨著海浪略顯凶猛的拍打聲,總算是把我吵醒。風雨之中像還有別的聲響,有人走動的聲音和微弱的交談,我被夜裏的那點酒精作用得實在懶得起身看個究竟,隻當是些被這惡劣的天氣吵醒難以入睡的人,轉個身,就在這樣複雜的聲響中繼續睡了過去。
    再睜眼,已經天明。海風溫柔,光線和煦,天高雲闊。好像昨晚的風雨交加是場夢。昨晚沒吃多少東西,一個夜過去胃已經開始抗議。簡單收拾完畢,穿了一條牛仔短褲和一件吊帶衫,走出房門。
    走出去發現客廳裏的兩個人視線都看向這裏,不明所以。沈常知的心情似乎很好,端著一個白瓷小杯,不知道在喝茶還是咖啡,穿一條白色的長裙,隱隱有股子仙氣。Finn也坐在不遠處,手裏把玩著一隻紅豔豔的蘋果。總覺得他們的眼神裏有點什麼別的東西,但是實在不明白,直到沈常知開口,“譚紀兒,昨天晚上睡的還好嗎?”
    明明最後喝醉的是她,我這樣想著,隻說,“半夜被雨聲吵醒,不過也不算太差。”實話實說。
    “是麼?”她也沒有再說什麼,眼睛看向了外麵的海麵。太陽剛剛出來不久,沙灘上已經有人在活動。酒店的私人沙灘就在建築前不遠處,不比公共沙灘都是人。遠遠可以看到幾個外國女人穿著比基尼躺在沙灘上看書,有小朋友圈著遊泳圈正跟著家長走下水裏。
    我看到桌上擺滿了一桌子早餐,這兩個人卻並沒有吃的意思。而我早就餓得不行,走過去也不客氣,拿起一小塊餐包,正準備塞到嘴裏,沈常知卻走過來,把餐包放回原處,很自然地牽起我的手,說
    “這家酒店的自助早餐很不錯,我們去樓下吃。”
    我越來越不知道她在幹什麼,不知道為什麼放著一桌子食物不吃還要特地下樓去。但我這個人,真的不喜歡問問題,下樓就下樓。
    後來證明早餐確實不錯,中式西式,冷盤熱食,無論你偏好的是什麼口味,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那款。但是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看不出和樓上的那些,有什麼本質上的差別。吃完了一整盤的食物和一整盤的水果,放下刀叉。胃滿足了,其他的事情也就無所謂了。
    “你會潛水嗎?”沈常知並沒有吃太多的東西,端著一杯熱紅茶,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我發現她在這種環境優雅的餐廳裏通常都不太會動筷,反倒是在我家,在大排檔這種地方,吃的不少。
    “不會。”我拿起桌上的紙巾擦幹淨手和嘴,很誠懇,“我不會遊泳,對海也沒有什麼好感。念書的時候學校組織夏令營,到海邊。那時候隻有一個感覺,海水好髒,海水好鹹。”
    她聽我說完就笑了,放下茶杯,手肘擱在板凳扶手上,掌心撐著腦袋看我,姿態特別少女。我被她看得心裏又是一悸,但是卻不會閃開,很坦然的迎上了目光。
    “你到現在,還不告訴我,我們來三亞是做什麼的嗎?”
    “來度假。”她語氣很肯定,根本不容置疑。“其它的都是小事,不用管它們。”她終於戳了盤子裏剩下的一小塊楊桃,斯斯文文咬下一個角。“我們今天去潛水,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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