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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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她是真醉還是假醉,下車的時候確實是自己在走路,眼睛也能睜開看我,隻是沒有說話。隻接過一套睡衣,洗澡之後就躺上床。她一直不開口說話,我也覺得說什麼都有點突兀,再加上確實也沒有什麼非要說的話,兩個人就真的這樣一直沒有交流。
不好正麵對她,於是我就側身用背後朝向她的方向。長大以後,沒有特別親密的女性朋友,我也沒跟女人同床睡過覺。要說床上有兩個人的情況,大都是有個男人。現在這樣,一個我覺得挺好看的女人躺在我邊上,我倒覺得比一個陌生男人躺在我邊上還要小心翼翼不知所措。
睡眠質量一向不錯的我,竟然半天都沒有睡著,也不好轉身,就保持一個姿勢,到血液流通不暢半邊身體都麻了我才不得以輕輕轉個身平躺,側頭正好看到沈知常的臉,她睡著了,因為表情很放鬆,呼吸也很均勻。她皮膚很好,沒化妝的樣子反而看得更年輕一些,多了清純,少了嫵媚。沒有開燈隻有一點月光灑在房間裏,她周身散發著靜謐幽然。我不知道別的女人睡著了是不是也這麼好看,反正她這樣是很好看的,好看得又有點不真實,九天仙女什麼樣不知道,要是有,估計就是像她這樣,隨時好像要飛走,抓不住。
再睜眼,沈常知已經坐起身,還穿著睡衣,兩個眼睛望著窗戶外麵。冬天的第一場雪,下得悄無聲息,也不張揚,細小的雪花漫天飛,也不知道是下了多久,視野裏還沒有被染成白色,窗戶上結出水汽。我睜眼她就轉回頭,低下來看我。很溫柔很自然,嘴邊上笑盈盈。我就突然覺得自己跟她並沒有熟悉到可以在這樣一個清晨醒來毫無防備地坦誠相見的地步,竟然有種被人看了裸替的窘迫。隻好掀被子爬起來,站在衣櫃邊上翻出T恤和長褲遞給她。那條長裙皺得不成樣,肯定不能再穿。我自認為衣服款式簡單,沒有什麼出格的地方,是個凡人都可以駕馭,最重要的是,她也沒得選了。
她接過衣服,也不避人,隻合上了窗簾,就褪下衣服。倒是我比較震驚,眼神視線一時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就轉過身繼續在櫃子裏找自己的衣服。我發現我自己在沈常知的麵前竟然有點像情竇初開得少女,動不動就愛臉紅愛窘迫愛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情竇初開的少女是不是這樣,仔細一想,我好想也沒有過這麼個狀態,但是還是覺得這應該就是情竇初開的樣子吧。再回頭她已經穿好了,我才知道原來她雖然看起來從來不嬌小,卻足足還是比我瘦弱了一圈,腰身空蕩蕩,唯獨胸前狀若美好。我拿著衣服看得有些發愣,她卻十分輕巧地從我邊上走過去,停在身邊的時候,她說,譚紀兒,你睡著的樣子看起來還挺可愛的。
嗯,搶了我的台詞。我轉頭看她,她就直接走出了房門。正好我也不準備在她麵前換衣服,待我穿戴整齊走出屋子,她已經和我爹我媽坐在餐桌邊上愉快用著早餐。她吃相好看,粥一勺一勺往嘴裏送,端著碗,要背筆直,我就想那樣家庭出來的孩子還真是不同。我站在房門口,桌上三個人的視線都向我看過來,然後我就看到沈常知湊到太後跟前,小聲跟她說了句什麼,惹得兩人一齊笑開。那個親昵的模樣,我覺得我自己跟我媽都太久沒有過。
早飯吃完她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跟我爸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老先生是中央台戲曲頻道的粉絲,兩人看著電視時不時會說上幾句話。我想起來她昨天晚上醉酒之後其實說過自己並不喜歡聽戲這個事,想跟我爸說一說,結果看他倆分外和諧的狀態也沒有再多說話,隻覺得今天老先生格外熱情,他一向對我的朋友沒什麼特別的情緒,也不打交道,今天跟沈常知竟然這麼投緣,我開始想是不是我平日裏對他們都太冷淡的原因。在那之前我一直覺得我的家庭氛圍十分和諧的,今天這樣看來,不一定。也或許是我太少有真正意義上能帶回家的朋友吧,無所謂。我走到廚房才知道,原來沈常知已經和他們說好,今天會在我家裏吃飯,而我媽,一個一輩子都不太閑得下來的女人,已經開始熱火朝天地準備午餐了。
作者閑話:
最近實在是太忙了。。。OM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