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卷:長情漫漫 第九章 黑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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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無音訊。
雲劍慌了。一直等到日落時分,一點兒消息也沒有。蝶,你在哪裏……還有靉,他們……去哪了?就在一刹那間,雲劍覺得自己真是個廢物。
長青看著臨窗坐著的雲劍,目光落在男人緊緊蹙起的眉頭上,心裏也不免有一絲不忍。他輕聲說了話:“或許,我知道他們在哪,不過那地方,你不能去。”
聽到這句話,雲劍突地蹭起身子,快步走到長青麵前,長青比雲劍高一些,約摸和幽蝶一般高,雲劍抬手握住長青的肩頭:“師兄,帶我去見蝶和靉,帶我去!”那雙眼睛裏,除了堅定,還是看不出別的。
那個妖獸,對於他,就真的這樣重要嗎?
長青不禁覺得自己十分好笑。
但是看見麵前人兒那焦急萬分的眼神,他還是回了話:“古靈大陸上有兩處不能去,一處是亡靈之地鬼域,另一處則是萬善之地靈穀。而隗翛和那紫蝶,當是在靈穀了,至於他們為什麼去了靈穀……”長青將目光對上雲劍焦急的眼睛。
少頃,一字一頓,繼續道:“隗翛或者紫蝶,他們必定有人危在旦夕。”
轟——
雲劍的心理防線塌了。
但長青沒有給他回話的機會,他繼續說道:“不過,那靈穀之主是靈獸之王陶素之,素之是隗翛的好友,他不會讓隗翛有事的。所以阿雲,你根本不需要擔心。”
好友……
雲劍想起那一夜,陶素之對他說的——
“雲劍,我不管你心裏是怎麼想,不過我醜話先說在前邊,你若有一天背叛了隗翛,我作為隗翛摯友,必將讓你生不如死。”
……
說不清楚這是什麼滋味。
明明該負責的人——
是自己。
是他雲劍。
可是,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受傷的蝶放飛了。
霞光布滿天空,已是入夜前分。雲劍沒用晚餐,他獨自一人走在千寂宗禁地,幽蝶說,這裏是他和自己第一次見麵的地方。
但時隔多年,這裏已經不如往昔,祭祀節過去,人也就少了許多,千寂宗重新收管這地方,周圍有新生的樹芽,嫩綠的充滿了生機,林子裏有鳥鳴,清脆婉轉,甚似好聽。
柳樹白石,蝶舞花開。
遠處仙山,近處神水。
山間有霧氣繚繞,一股清新脫俗之味迎麵撲來。這感覺,就像置身於國畫之中,一幅潑墨圖般。雲劍忽然想到了家。
不知道此時此刻,爺爺是不是正焦急地盼著他出現,或者那老人正對天落淚,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那樣突然消失了,這超乎常理的事情讓老人家怎麼接受……還有弟弟,那頑皮的童孩是否懂事了些,是否幫著爺爺照管店鋪,是否又聽從他老人家的話……
思緒好亂。
雲劍痛苦地用雙手捧住了頭,好痛,心裏也好痛。
他的心又開始亂了,迷茫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雲劍忽然蹲下了身子,他難受地捂住了耳朵,也抱著頭顱。
什麼人?
什麼聲音?
似乎在和他說話——
“吾之神,神君何時歸界?”
“人世間欲念雜亂,神君勿要沉迷於渾濁之中。”
……
“雲,切記不可沉溺。”
“雲……”
“孤等著汝。”
……
兩個人的聲音,確切的說,是兩個男人,這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在雲劍的腦海裏繞著圈,雲劍覺得暈眩,同時,他也聽清了兩人的話。
但是,又都聽不懂。
痛苦地閉上雙眼,暈眩感和苦痛感使得雲劍的長睫都在打顫,背靠在一棵古桐樹上,雲劍的身子緩緩向一邊傾斜,終於他移動了下身子,徹底地昏迷過去。
長青推開了閣門,卻沒看見雲劍的身影,男人的心頓時重重地沉了下去。疾步走去,目光掃過之處終於捕捉到一抹雪白的影子。兩隻有力的手臂抱起暈倒在地的人兒,將他小心翼翼地摟在懷裏,長青的心,也緩緩平靜。
……
玉勺輕抵朱唇,雲劍緩緩喝下長青熬製的靈藥。
看著對麵的男人那擔心的眼神,雲劍覺得自己越來越無用。
那男人輕輕吹著冒著熱氣的湯藥,將玉勺緩緩送到他嘴邊,他於是張嘴,含住,咽下。
湯藥不苦,長青說因為知道他厭苦所以在藥裏放了消味果。
又讓他費心了。
雲劍看著麵前的男人,張了半天的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有時候很想知道,為什麼這男人也對他這麼好。
可是理由他不是很清楚嗎……
因為愛。
但是,雲劍告訴自己。
愛是個奢侈的東西,無論什麼時候,他都隻能給一個人。
他在21世紀的時候,他那離異的父母就是最好的證明。
愛這種東西,從來都不可以被分割,不然,便是錐心之痛。
道理他都懂。
靈穀。
四周都是生機盎然的景象,但熟悉環境的隗翛知道,這萬善之地靈穀是個殺人於無形的鬼地方。精通藥理的靈獸之王陶素之是靈穀世世代代的主人,這鬼地方,其實也就是陶素之自己培育藥物的地方。
千萬種珍奇藥物在這裏彙聚,株株都是精品。
俗話說——是藥三分毒。
藥這種東西,用得好,就是救人的聖物;用得不好,就是殺人的利器。
這也是隗翛之所以沒有在把靉交給陶素之就立刻回到雲劍身邊的重要原因之一。
他不放心陶素之。
更不放心靈穀。
同樣身為王者,誰沒有個野心?可是陶素之,他城府太深,他有時候竟然看不懂。但正因為如此,他更是與陶素之惺惺相惜,但今後不一樣,因為這一世,雲劍回來了。
所以,他又還是那個王。
而雲劍,他會讓他成為他的唯一的王後。
陶素之若是對雲劍不利,那麼,他就是自己的敵。
靉,是他和雲劍的孩子,也是他的精神寄托,這小家夥給了他相信愛的理由,當初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孩子,恐怕他早就在雲劍滅體之後決然了斷。
他看得出來,雲劍喜歡靉。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靉必須活著。
他是妖獸之王,他本該冷酷無情,或許幾百年前他不明白什麼是為愛不擇手段,但是幾百年後的今天,隗翛明了,這一世,這孩子成了他唯一的賭注。
長青終究會成為雲劍的心結。
以前,或許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對長青說雲兒是他的。但隗翛不是傻子,更不是情場的白癡,雲劍心裏所思所想,他多半是猜得對的。
雲劍不說,隗翛不問。
他打算就這樣耗下去。
但是紙包不住火,當所有的底氣都被情劍所刺散的時候,他是不是還可以那麼光明正大地說——
說,雲劍心裏,唯一愛過的,隻有他隗翛。
唯一愛著的,也隻有他隗翛。
……
這是什麼滋味呢。
他不同情長青,也不憐憫自己。
因為他知道,這隻是開頭而已。
心口突然好痛,痛得他捏皺了心口的衣衫,冷汗浸出,雲劍睜開了眼,四周漆黑一片。
“唔……”
長青將他掩得嚴嚴實實,生怕他著一點的涼。突然醒過來的雲劍打不著方向,就隨便地往一旁翻了個身,弓著腰,將自己環起來,拉緊了被褥。
一個身穿玄服的人從角落裏輕輕走過來,高大的身子和妖異的臉龐以及這人兒散發出的詭異感覺,頓時間讓床榻上的已經熟練於靈法操縱的男人有所警覺。
但是心口依然疼痛不堪,他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呼著氣,想喊出聲來以緩解心口的不適,但嗓子好像被人鉗住一般,發不出聲音,雲劍的腦子已經來不及運轉,他隻覺得那疼痛感倏地又加劇了些,雲劍猜,這時候的自己恐怕連打一隻蚊子的力氣都沒有了。
雲劍這次是真的猜對了。
男人走到了床邊,掀開了簾帳,一雙手伸了過來,雲劍下意識的閉上了眼。
但男人卻不再動。
雲劍眼前,是兩隻白皙得透明的手,骨節清晰,修長如玉,極美的兩隻屬於男人的剛勁有力的手。他眯起眼來,盡管心口依舊很痛,但他還是沒能忍住多看了兩眼。
雲劍是個手控。
身為理科生的雲劍是個名副其實的手控,除了學習之外最大的愛好之一就是收集“美手”圖片,因為雲劍覺得手是人類形體可視範圍內最靈活最具有創造意義的部分,於是他沉迷於“美手”不可自拔。雲劍一向認為擁有美麗的手的人通常都是個不錯的人,但他不敢保證這一次會不會讓他收回以往的言論。
背後的男人很高大,雲劍感受到了,但是該死的為什麼這麼近了他竟然察覺不出他的靈階,難道是個無敵大BOSS?!雲劍覺得有點虛。
但不管怎樣,雲劍要保證自己的平安,因為他還沒有見到蝶和靉。他不可以就這樣莫名其妙地over了,絕不可以。
倏地,雲劍恐懼地睜大了眼瞳。一條冰冷得似乎沒有了溫度的濡濕的東西緊貼著他的後頸從後邊緩緩遊動過來。雲劍緊閉著眼,他發誓他這次真的沒有被嚇到。
但是很明顯,雲劍被嚇到了。
真的被嚇到了。
心口劇烈地一抽搐,苦痛霎時間蔓延全身。
雲劍難受地蹙著眉頭,衣服已經被他捏得變了形,但這一次,他的恐懼已經到達極限。他真害怕,後邊站著的,不是人,而是怪物。
冰冷濡濕的東西遊到了前邊,同樣沒有溫度的什麼含住了他的喉結,輕輕地,仿佛在舔舐,心口火熱般的苦痛和身上冰冷的觸感讓雲劍的心理防線再一次坍陷。
那男人沒有讓自己看見他的臉,雲劍隻覺得心裏更加不安。
這種被人擺弄的感覺讓他仿佛要窒息。
弦繃得太緊就會斷。
光潔的額頭,濃黑的劍眉,以及,閃著嗜血光星的暗紅色瞳仁,向下,高挺的鼻梁,血一樣鮮紅的唇……
當一切都顯現在雲劍眼裏的時候,雲劍愣了。
男人不給他說話的時間,當雲劍飛快看完男人的容顏時,那人就開始繼續他的動作了。
雲劍這一次是真真正正地完完全全地被人給玩弄了。
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那人沒有怎麼看他,隻是最開始時一眼掃過他的臉之後就不再多看。
男人撕開了雲劍的衣裳,如先前一般冰冷的物體毫不遲疑地進入之後,便是瘋狂的掠奪。雲劍就這樣子一邊承受著心口劇痛一邊被男人給上了。
淚水淌了一遍又一遍。
男人抱著雲劍將屋裏的每個位置都試了一遍。
然後他看見那殘破的人兒身上滿滿的都是自己的印記時,他笑了。
來自鬼魅的笑容,邪魅而詭異。
男人完事之後就走了。
仿佛他來這兒就是為了一場索求。
殘破的身體被他丟棄在冰涼的地板上,地上的液體乳白混著血紅。
雲劍的雙眼空洞著,他望著天頂,遲遲哼不出一個字。
好痛,好難受……想死,不想活。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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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最近可能有點虐,但是寶寶們放心,後邊有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