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手鉗住他的下顎，鉗得他生疼。可那人兒卻似毫不憐惜，那手的力度在加大，使雲劍被迫將頭顱高高揚起，與他對視。
    “不計代價嗎？”他再一次問道。
    “隻要你能找到他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雲劍的眸子裏，除了堅定，看不到別的了。
    長青笑了：“真好。”
    身穿青衫的男人低啞著聲音把這句說完。
    雲劍覺得，長青好像要哭了。
    但下一秒，他就發現，要哭的，是自己了。
    那人的手不知什麼時候環住了他整個兒腰身，隻是輕輕一翻，就將他的下身高高抬起，他的頭，也緊緊貼在地麵，他被他壓在地麵，還是背部向上，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地。
    “最後問你一次，不計代價嗎？”他還是不死心。
    “隻要你能找到他們。”
    隨後，雲劍耳裏，傳來的，就是……
    他的衣服壽終就寢了，幾近瘋狂的撕毀，那人兒的怒火也終於因他而爆發了。毫不憐惜地……
    雲劍痛苦地閉上了眼，可是他連哼都沒哼一下。
    好痛！
    一點前奏都沒有的，像是被利劍刺入一樣。
    痛。
    好痛。
    心如死灰，那人卻瘋狂肆虐著。
    長青的愛，似狂風驟雨般，將他席卷。
    雲劍的內心隻覺得羞恥且屈辱。身子不受控製，但雲劍還是咬著牙沒哼出一聲，盡管自己似乎也在歡愉。
    但……又是這麼不堪，這種超乎人之常理的事情，竟然發生在自己身上了。雲劍覺得，這一刻，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
    看著雲劍那咬牙堅持的模樣，長青隻覺得怒火滔天，他狠狠吻他，一次又一次覆上那紅腫的唇，那顏色，嬌豔欲滴。他吻他，也逼著他回應。
    他不放過他。
    雲劍的身子，他最為了解。
    但這些，雲劍以前不知道，現在也不知道。隻是，長青能感覺到身下人因他而歡愉，那俊美誘人的臉，那唇，還有他劇烈顫動的身子。
    隻是，那人兒，也在拚命忍耐。
    他惱怒。
    動作也愈加狂躁。
    背對著男人的雲劍難受地皺著眉頭，他隻覺得想罵娘，該死的這家夥真的太過分了！！！但這些也隻能在心底罵著，對於後邊的男人，雲劍想都不想也知道沒有勝算。他心裏道：就當被狗拱了吧。
    但這姿勢，讓他覺得極為羞恥。
    雲劍的身子和思想似乎各站一方了。
    房間裏正是光亮之時，可這白日裏，他和自己的師兄，卻在做這般苟且之事。何況，幽蝶和靉……
    腦子裏頓時清醒了許多。
    他難受地蹙著眉頭，也企圖反抗身上瘋狂的男人。平時裏溫潤如玉的男人，卻沒想到竟然有如此瘋狂的一麵，雲劍心中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想。他微微側頭，躲過男人的熱吻，同時，他也感覺到了男人的怒意。
    男人的碧色眸子注視著自己，那眼裏盡是不甘與慍怒。
    但於雲劍而言，男人給予他的隻有痛苦、絕望，身體與心靈相折磨，痛不欲生罷了。
    淚水打濕了殘破的衣衫，滴落在雲劍的身體上，那滿是痕跡的身體，泛著晶瑩的亮光，那是雲劍的眼淚，微紅的眼眶，雪白的容顏，火紅的唇。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劑強烈的藥，讓他著迷，為之癲狂。
    他知不知道，這樣子，是在勾引他……
    那清澈的眸子裏，是乞求和無助。
    似乎，傷害他的就是自己。
    長青的心一頓。
    動作也溫柔了許多。
    少頃，默不作語，他抱起雲劍無力的身子。將他抱進浴房，給他仔細地清洗。隻是，那人兒的眼睛卻是不看他，長青覺得，那是冷漠與心死。
    長青不說話，隻是緩緩而仔細地洗著雲劍的身子，沉默著。
    “你……”雲劍忽然轉了頭，對上長青的眸子。
    那碧色的眸子裏，有著歉意。
    水裏，他們坦誠相見，肌膚相親。
    此時，雲劍正坐在長青懷裏。
    那人兒給他洗淨，動作小心翼翼。雲劍想發火，卻又不知道該怎麼發火。好像，一切的一切，所有做錯事的人，都隻是他。
    先前對於幽蝶，是他不負責，而今日，讓他知道，也是他不負責。
    無奈而又氣憤。
    上一世，到底是他花心了？還是他……
    欠收拾了。
    身體被清洗幹淨了，頓時間覺得清爽很多，雲劍沒動，任由著長青給他穿好衣服，抱他走出浴房。
    “吃午飯了嗎？該是餓了吧？”雲劍這才發現，長青的聲音，竟可以和幽蝶的聲音媲美。猶如環珮輕扣，清脆宛如天籟。
    好聽。
    和幽蝶不一樣的好聽。
    “餓。”雲劍仍舊誠實的回答。仿佛剛才的事情，兩人都忘卻了。
    “仍舊愛吃花糕麼？”長青問。
    “花糕嗎？愛吃。”雲劍說。
    物是人非，喜好依舊。
    蝶……
    此時，雲劍在心裏，焦急地喚著。
    靈穀。
    “怎麼回事？靉受傷了？”一身素衣的男人很是著急。
    “夜裏闖入鬼魂，有個黑衣人拿著‘妖狂’，我……”
    “知道了。”
    “把靉放進靈泉裏吧。”
    ……
    陶素之思索著什麼，對麵站著隗翛。
    兩個男人都很不解一件事——鬼魂夜闖幽蝶城。
    “隗翛，你說，會不會是你殺的人的魂魄來找你索命的？”陶素之一改先前的嚴肅，又換做嬉戲的模樣。
    “素之，這件事很蹊蹺。”隗翛卻仍舊嚴肅著。
    “這我當然知道，不過，什麼人膽敢闖入幽蝶城，這倒是讓我很感興趣。”陶素之摸著下巴，一臉興奮的模樣。
    隗翛疑似白了他一眼。
    陶素之隨即正經起來。
    “靉怎麼樣？”末時，幽蝶問道。
    “並無大礙，不過，我真的是忍不住要提醒你這個當爹的，孩子這麼重要，你怎麼不好好護著他？那個……”
    “我知道了，沒有下次。”
    陶素之的意思隗翛自然清楚不過，他又打算訓斥雲劍了，但是，雲劍是他的，除了他，沒有人可以說雲劍的不是。
    雲兒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真替你可憐。”每一次，受了傷，那個叫雲劍的家夥都不在隗翛身邊陪著他，反而是，隗翛每一次都帶著一身傷千裏迢迢地跑到靈穀向他求助。
    最為奇怪的就是自己這個古靈大陸極負盛譽的神醫竟然每一次都替他無償醫治……陶素之覺得，可能自己年紀大了腦子運轉不過來吧……
    畢竟，他可是比隗翛還要老一輩的家夥啊……
    約摸萬年的老家夥了。
    鬼域。
    萬千鬼魂相繼叩拜。
    他們的王，要出界。
    這是自從上古以來，首次。
    王對他們說，這也是唯一一次。
    王說，他會帶回鬼族的王後。
    於是鬼魂們相繼祝賀著。
    “王，爾等恭迎王與王後吉日歸來。”
    黑壓壓一片，那是鬼族誠懇的禮儀。
    盛大，又詭異。
    古靈大陸上的一切都如昨日般尋常無比，賣菜的賣菜，吆喝的吆喝，日子風風光光的依舊富貴安康，落魄無家的依舊留宿街頭。
    但是，千寂宗發布的指令卻吸引了眾多人群。
    一下子，消息擴散到整個大陸。
    深處靈穀的陶素之亦是得到了消息，從鬼域剛剛走出的樓風塵亦是得到了消息。
    “王，這會不會就是您要尋的人？”
    樓風塵看了看手上拿著的金色紙張，上邊寫著——
    尋人啟事。
    下邊就是兩幅畫像。
    畫上，是個妖孽的男人以及一隻紫色的蝴蝶。
    似曾相識。
    不過……
    不是他。
    但是，這男人身上，有他的氣息。
    奇怪。
    難道……想到這，男人的眸子危險地眯了眯。
    目光向下移動，然後看見三個大字——千寂宗。
    “冥破，出發，千寂宗。”
    後邊的黑衣人聽了，恭敬地回答：“遵命，王。”
    “師兄，都辦好了嗎？”
    “放心。”長青拿起一塊花糕，喂進雲劍嘴裏。
    “慢點，沒吃完。”雲劍蹙了蹙眉頭，那模樣，很好看。
    長青一伸手，攬住雲劍，道：“阿雲，你答應過我，回來了就不再回去。”
    雲劍心裏一噔，該死的。
    “可那是上輩子答應你的。”
    長青笑笑。
    “是上輩子答應的，但那也是你親口說的。”
    “可是我忘記了。”
    “沒關係，我會讓你想起來。”那碧色的眸子裏，有了一絲戲謔的意味。
    他這麼一說，雲劍就覺得身子一抖。
    他竟然打了個寒顫。
    想起先前這男人的猛烈，他下意識地往後邊退了幾步。
    他怎麼忘記了，一直主導著的，都不是他，而他，是被主導的那個……窘迫和無助，頓時間席卷全身。雲劍恐懼地退後。
    “怕了？”長青仍舊在笑。
    可是那笑容卻讓他感覺到了寒冷，雲劍的心，似乎被撓了癢癢。
    “阿雲，我愛你，從前是，現在也是。”
    “我不管你忘了我，還是想不起來我，我隻知道，這裏，”長青牽過雲劍的手，將那忍不住發顫的手緊緊貼在他的心口，他於是接著說，“阿雲，感覺到了嗎？你在，它就跳得飛快，你若離去，它就不動了。”
    不動了。
    你忍心嗎？
    你又於心何忍？
    雲劍隻覺得大腦一陣嗡鳴，耳根也熱熱的紅紅的。他的臉，也紅撲撲的。
    可是他，卻不知道為什麼。
    “別離開我。”四個字，卻不像乞求，而是命令。
    長青咬住雲劍白皙的脖子，這一刻，他寧可墮落為惡魔，也不願放他走。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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