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 城鎮傷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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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微在寒石的解釋下恍然點頭,於是那天晚上,躺在床上生悶氣還不敢生的太高調的忘憂,看到白微突然推門進來時,都忘了擦剛要溢出眼眶的水。
“哎……”
白微拍拍衣服,坐下。
“忘憂,我常不在,我以為多個人你會開心,卻沒想到,你會怕,你……”
茫然再次鋪上白微的臉。
忘憂咬著嘴唇,濃眉大眼的蜜色臉浮起喜色。
他一把抓住白微的袖口。
“師父是,是為了我?”
還在迷惘到底是做的對否,徒弟的樣子委屈否的白微聞言,露出一絲笑,這點他知道的清楚,於是點點頭。
“自然。”
忘憂望著白微看看臉,滿臉的不可置信。
師父,他,笑了。
第二日,忘憂蹭到寒石屋裏,雙手背後,咳了好幾聲。
“師弟……”
寒石轉臉看他,笑起來
“早啊。”
“你……”
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的忘憂盯住定定看著他的寒石,沒一會兒就注意到他額頭的細汗和臉頰上不正常的紅。
板著臉,忘憂走到床邊,淡定的覆手在寒石額頭。
“你發熱了。”
強撐的老成瞬間破功,忘憂跑出去,一路師父喊著。
發熱不是個好兆頭,寒石發的尤其凶險。
白微的臉沒什麼變化,忘憂一眼就看出他正凝重。
“師父……”
“有些難辦。”
“我看是熱毒入體,我去找藥草。”
白微伸手攔住
“不必浪費時間,用玄門法子逼出,順道給他傷口重塑。”
忘憂點頭。
“那我焚香。”
一切預備妥當,寒石和白微赤誠相對,白微穿著褲子,寒石因為傷口在腹部下方,褲子也脫了。
“咦?他有一絲真氣遊走在心脈四周,我看看可否與我的相合,不成的話,先要想辦法抽出,前後都有凶險啊。”
忘憂擔心寫在臉上,寒石現在在他眼裏就是師父賜的陪伴品,要是這麼快夭折豈不不值。
“師父我和你一起。”
早前沒有理會寒石,他有點愧疚。
白微先一步導氣入體,寒石體內的那股氣真的出現抵抗,白微小心沉穩的與之周旋,忘憂立刻加入,在寒石和白微互相膠著的時候,悄悄地追逐筋脈裏的濁氣和死血,催到傷口附近。
忘憂見差不多,澎湃起靈氣,壓入寒石體內,傷口驀然張開,縫合的絲線一根根炸開,幾團濃稠的暗紅流出,忘憂的衣服也鼓動起來,在最後慢慢爆開,充沛的靈氣徘徊傷口四周,血肉以肉眼可見速度愈合,不一會兒皮膚表麵就成了一條細細的線。
白微慢慢抽出靈氣,然後覆掌在忘憂肚臍處,補了些靈氣。
忘憂的背上遍布細汗,被溫熱的手掌觸碰皮膚,渾身不免抖動,穩穩撤出忽的變跌宕。
見徒弟突然歪倒,白微趕忙扶住,赤著的皮膚一碰,忘憂頓時紅了臉頰。虧得他的臉皮色澤偏深,看不清楚。
“師父,我沒事。”
他動動身子坐正,撈起衣服披上。
“師傅累了,我去燒水,您沐浴下。”
寒石醒的快,白微還在沐浴,忘憂正坐在床邊照料。
看到他,寒石笑了。
“師兄你喜不喜歡我?”
忘憂勒起眼眶
“胡說!”
“瞧你樣子不是假的,那,就是喜歡師父?”
忘憂蹭的站起來,眼睛飄向門口,愣了楞,複又坐下。
“胡說……”
“胡不胡說,你看哈,你的……”
寒石指指忘憂腿間
“它誠實的硬了,硌到我的。”
忘憂坐立不安,抓著自己的腿,慢慢的並攏,咬著嘴唇不說話。
寒石看看他
“師兄,你還穿了我的衣服。”
忘憂登時想起他和師父赤裸相呈的場景,嘴唇越咬越深。
寒石扭頭,閉眼休息,忘憂呆看地上,心沉下去。
被看出來了,才來兩三天的人都看出來了,師父呢?
休息了七八天,寒石可以下床走動。
“師兄師兄……”
寒石笑嗬嗬的趴到忘憂跟前。
“師父叫你去買東西?我也要去。”
“師父不許。”
忘憂拒絕人起來簡單粗暴。
“師父許我走動的。”
寒石笑的燦爛,白微出門了,好吧,死無對證。
寒石晃著兩隻袖子就走,忘憂在屋裏裏三層外三層的包東西。
“師兄,我們是去買東西。”
“我來拿。”
“錢夠不夠?”
忘憂撚出兩根金葉子。
“挺多的,足夠了。”
寒石低頭望著那還夾著灰塵的金葉子,眨眨眼。
看來省了很久。
很快,寒石就鳴謝忘憂的磨嘰。
城鎮那是相當的遠啊。
走到那邊,寒石已經是生無可戀。
城鎮三麵環山,一衣帶水,恬靜繁華。
兩人兜兜轉轉,忘憂嚴厲的阻攔下,成果隻有三隻碗,三個盤子。
“忘憂師兄,我們真的缺一把鍋鏟。”
“不缺。”
“那我怎麼做菜!”
“回去教你。”
寒石笑出來。
“我都要學。”
忘憂看看他
“大言不慚,一門學深就需要三年五載,你以為仙玄之門那麼容易有所成。”
鐵匠舉著鍋鏟,張著嘴巴看著眼前這兩位樣貌,氣質脫塵得公子拌嘴。
話題很快就離買不買十萬八丈遠。
鐵匠想哭。
你們不買能不要筆直得杵著,還吵架嗎?會被誤會鐵匠鋪欺客的。
可是,他們說什麼仙門,又不敢貿然謝客。
寒石指著不遠處的糖葫蘆
“我要那個,吃完就沒,不用擔心帶回去,路遠麻煩。”
忘憂看了一眼,板著的小臉鬆了鬆。
“一根。”
寒石拉起他就跑。
“不許疾走。”
“快賣完啦。”
“你以為我眼瞎麼。”
寒石回頭眨眼
“不可妄言,不可怒。”
忘憂臉一紅,由著他在人群中穿來穿去。
滿足的舔上紅燦燦的果肉,寒石把另外兩根塞給忘憂。
“你真不帶給師父嗎?”
忘憂臉黑黑,冷臉看著懷裏的糖葫蘆,在小販的殷切目光中,付錢。
“回去!”
寒石嗯了一聲,腳卻歪了。
忘憂在原地冷了半天臉,寒石還是探頭探腦,去湊了熱鬧。
他不喜人多,在原地等。
從他身邊經過的人,都看他。
集市中,挎籃子的常見,背劍的少見,還是個玉帶團發,衣袂輕飄的漂亮男子。
寒風裏,水藍的腰帶尾部留出長長的一節,在身後搖曳,出塵的氣息十足。一看就不是普通貨色。
寒石望了一會兒,突然定住,忘憂看出不對,走了過來,躲開重重肩膀,扶住寒石。
身旁嘰喳的議論不絕。
“原來這景將軍是個反臣,嘖嘖。”
“死得突然,聽說是對戰時,慘死。”
“我聽說是不理皇家命令,擅自做主,給定了死罪。”
“嘖嘖,身首異處,暴屍七日,真是慘。畢竟也算有功的將軍。”
“哎,這告示上貼的,說的人你們可知道?”
“有耳聞,勾欄出身,景將軍當時可是公然迎進府的,後來有戰事在身,把他放在兄弟那兒,給他散心的,咋知道他勾搭起人家兄弟,不成就跑了,害得人家兄弟兩差點反目。”
“這男人做起禍水來可真不是軟的,為什麼放到兄弟那兒啊,就是和景將軍正妻爭寵,把人家氣死了,才出去避避的,勾搭啊,我看八成是吃不了那份委屈,想另尋高枝,那將軍可是單身漢。”
“嘖嘖,喪門星,容家一門算是倒了黴了,弟弟橫死,哥哥武功一夜半廢,如今還被軟禁。嘖嘖。”
忘憂看向那份長長的告示,裏麵有一張寒石的畫像,雖隻有五六成相像,但神情,眉眼確實是寒石。
攬住寒石,忘憂轉身便走。
三魂不附體的寒石坐到大石頭上,忘憂看著水麵,坐到他身邊。低頭與他說話。
“告示上所言屬實麼?”
寒石點頭,又搖頭。
“那兩個將軍真是和你有關?”
寒石點頭再搖頭。
忘憂默了。
寒石站起來,搖晃著往前走,忘憂咬咬嘴唇追上去。
“師弟,我帶你禦劍,好不好?”
寒石點頭又搖頭。
忘憂哎呀一聲,提起他,拔出背後長劍,手腕一抖,嘴裏翕動幾下,劍嗡鳴兩聲,豁然暴漲數倍,慢慢下沉,靠過來,忘憂提著寒石跳上劍背,郊外無人,忘憂催動加快。
一道淡藍劃過天際,寒石抱著忘憂的腰,緊緊靠上,冷風在臉頰肆虐,凍幹他懸在眼眶裏的水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