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 忘憂白微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9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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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石有不留下血跡的辦法。
    刀口雖深卻不大,所以他插了一根竹子在上麵,作為引流,這樣的傷口,指望它慢慢愈合是不可能的,他還需要通過流出的血判斷,他的生命還有多少時間留給他想轍。
    身無分文,他還能如何?
    天寒地凍的溫度可以幫助血液凝固。
    藥材?他不認識,更何況他需要的是傷口的處理,不是簡單的敷藥。
    坐到地上,寒石知道自己此時想要活命,需要引起旁人的注意,可他更需要的是必須盡快離開,否則他會被抓。
    這種情況下,他當然必須走人跡罕至的地兒。
    哎……可是這樣就和希望得到救助的意願矛盾了。
    哦喲,好煩惱,怎麼辦,根本集中不了精神想轍,一門心思的反而偏向了後悔插自己一刀,插得深了點。
    哦喲,真是的,好像血流得有點多,腦袋開始消極怠工咧。
    寒石歎口氣
    坐坐,喘口氣先。
    低頭看看腹部的傷口,很好,平整的,至少不會引起恐慌和視覺淩遲。
    走了一會兒,寒石又坐下來休息,安靜的四周,流水潺潺聲特別的清晰。
    寒石唔了半天,然後笑起來。
    這樣會怎麼樣呢?
    躺到兩根朽木上,寒石悠哉的滑動手腕,助推木頭飄到水中央。
    再睜開眼,寒石哇哦一聲,把那個看著他的小帥哥嚇個半死。
    手一送,寒石往水中飄去。
    伸手拽一片衣角,小帥哥哎哎幾聲,被連累跟著滑進了水中。
    “啊……我,我不會鳧水!……”
    小帥哥叫的好淒涼,寒石穩住自己,使勁把他提起,趴到木頭上。
    靠岸後,小帥哥擠著身上的水,一雙清亮的眼眸,按捺著怒火,不看寒石。
    寒石仰著脖子看他,小帥哥被他瞧得渾身不自在。抬腳就要走。
    “疼!”
    寒石眼巴巴轉動頭部跟著小帥哥看。
    “你疼什麼,疼的是我。”
    剛才掉水裏好像踩到水底大青石,腳踝現今疼著呢。
    “你先推我的。”
    小帥哥臉抽了一下,背過身去,準備走
    “疼……”
    寒石真疼,雖說冬季不缺倒塌的朽木,可畢竟活水力道不均,他躺上去後,好幾次滑下來,傷口不沾水都不行。
    “拽我一起下水你倒不害臊。”
    寒石哼唧著
    “那,那對不起,你,推了我,說,說對不起。”
    小帥哥還是扭了臉過去,看那趴在地上的人臉色越發白的不正常,卻還逞口舌,居然還笑。
    “對不起。”
    沒有扭捏,小帥哥坦蕩道歉。
    “那,我救了你……”
    寒石真沒力氣說多少話了。
    “我說對不起不是不欠你什麼了麼。”
    “那,你是不是我提上岸的?這借你趴的木頭也是我的。”
    “你叫我救你,態度這麼差,你威脅我。”
    寒石歪頭,叫自己換個舒服點的癱軟姿勢。
    嘴角上揚,笑意盈盈,寒石說
    “我這不是給你非救我不可的理由麼,要不欠也不欠的徹底嘛。”
    小帥哥張口結舌,半晌走過來蹲下,把寒石翻過來仔細查看傷勢
    “看到你的時候,你昏過去了,手裏抓著兩件東西,喏,給你,差點被你嚇的扔掉。”
    白玉簪,黑木塤,寒石接過,道聲謝。
    “你等著,我去尋些藥草。”
    寒石摸肚子,那塊竹子不在了,小帥哥看到他的動作,估計猜到了意思。
    “傷口撐個竹子做什麼,還嫌不夠疼?”
    “血流不到衣服上啊,幹幹淨淨的,你看這不就有你救我了麼。”
    小帥哥給他擦幹傷口附近的水和血汙,起身走了。
    寒石無所事事,拔掉眼巴前的一根茅草,咬在嘴裏一節一節含進嘴巴,再一節一節吐出。
    剛玩的不亦樂乎,小帥哥回來了。
    “嗨!”
    小帥哥看看這個舉手和他招呼的人,蹲下。
    “幸虧,我還算懂些醫理。”
    “這條水,寒冬天,卻溫溫熱,我覺得很有靈氣,沿著它走肯定少不了遇見有本事的。”
    小帥哥看他真是一臉的得意,心裏不認同。
    “遇不見可怎麼是好呢?”
    “就當水葬了。”
    小帥哥沒說什麼,專心擠壓藥草,先給寒石的傷口去沾水開始變質的組織。
    “我會做菜。”
    寒石笑著舉薦自己。
    小帥哥搖搖頭。
    “這些是有助收傷口的藥草,這是剛獵的野雞,它的血肉可以助你自身快速行血,把你失去的血氣補上。這幾天無風無雨,在此別過。”
    一一做了說明後,小帥哥扭頭便走。
    “真不帶我走?我可以自己走的,就蹭你幾口飯。”
    小帥哥頭也沒回。
    這條水真的頗有靈氣,此時太陽西落,水麵飄起一層淡淡薄霧,好似一籠輕紗,水邊不時的有蛙鳴傳出,仿佛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寒石在的是個開闊地,草稀,樹高,燃一堆火,靠一根樹幹,就可以安穩過夜了。
    鑽木取火,是個力氣活,手都快斷了,終於不間斷的搓出了小火苗。
    傷口不縫合,愈合的會很慢。
    半個夜晚,寒石就在河邊磨玉簪。做成簡單的刀刃。
    天蒙蒙亮,終於把第一層肌肉縫上。
    甩掉磨損了的野雞骨頭,寒石繼續製作骨針。
    內髒應該沒傷到,傷到他也沒辦法,看不到也摸不到。
    小帥哥留下的藥草,寒石全部吃了,現在他是滿嘴的苦辣味。
    愜意的躺下,摸摸肚子上自己綁上的布條,寒石笑了。
    吹陣涼風,睡個午覺,寒石神清氣爽的起身。
    “嗨!”
    碰!
    寒石放下豎起的手,坐到門邊,望著天邊雲卷雲舒。
    臨近晚飯,門裏傳出了飯菜香味。
    不一會兒,一位身披灰藍長衫的男子朝這兒過來,寒石把腳收收,不擋他。
    那男子看了他一眼,敲門。
    門開了,男子抬腳進去,然後門關上。
    門裏,男子拍拍肩頭的露水,對奔過來的小帥哥說
    “門外有個人,帶進來。”
    “師父……”
    他好不容易推掉的。
    “不必這麼大聲,我聽得見。”
    “說過多少次,步伐不可虛浮。”
    小帥哥低下頭,恭敬的說聲是,就去開門。
    寒石都聽見了,此刻正拍著屁股上的土,然後對小帥哥眨眨眼
    “我餓了。”
    “吃完就給我走。”
    “吃了再說。我現在惦記肚餓,沒心思交談的。”
    “你!”
    “我可以進去了嗎?”
    小帥哥不情願的把門開大一點。
    這是間宮殿樣式的地方,隻不過色澤暗沉,仿佛蒙了千把年的灰。
    寒石好喜歡
    “我想住這裏,你們缺不缺人啊?”
    小帥哥超過他往裏走,門後就是個青石鋪的大操場似得院子。兩隻白色的身影在上麵不同速度的挪動。
    進了大殿,殿中間一角擺了張桌子,桌子上擺著兩樣小菜,看賣相就覺得索然無味。
    “師父。”
    小帥哥遞上一根筷子,寒石瞅了半天,是一根筷子。
    他一屁股坐下,盯著那個脖子都裹得嚴嚴實實的灰藍衫子男。
    接著小帥哥也坐下了。
    然後,他們兩個就閉著眼,用一根筷子交鋒,彩頭顯然就是盤子裏的食物,看誰搶的多。
    兩條細筷很快的就變成了一團模糊的影子。
    寒石看了會兒,拎起小帥哥碗裏的菜塞進嘴巴。
    (⊙o⊙)…
    難以形容得難吃。
    慢悠悠伸到另一個碗裏。
    ……
    非正常的味道。
    真是大才。
    寒石默默的去找廚房。
    看到廚房時,他開心了一會,然後再看,發現空空如也時,就沒有然後了。
    窮成這樣啊。
    默默坐回去,提起那些菜,吃了光光。
    小帥哥睜開眼,剛要笑,就看見他和師父的碗都是空的。
    “師父……”
    灰藍衫也睜開眼,淡漠的臉有一刹那的茫然。
    “師父,算,誰贏了?”
    都看向寒石,寒石打個嗝,笑起來。
    本以為自己贏的小帥哥擰眉
    “你到底幹什麼。”
    “那麼難吃的菜,我吃個幹淨,是真的餓了,你們玩了,我也吃了,不是兩全其美麼。”
    “歪理,無禮!”
    小帥哥拍案而起。寒石抬眼看他。
    灰藍衫也抬眼看他,小帥哥瞬間熄滅了火氣。
    “忘憂,說過多少次,不可怒。”
    “是,師父。”
    “想知道誰贏?我知道,不如明天再說?”
    灰藍衫看向寒石,這時候他們才有空閑互相打量。
    寒石:好一張清俊到無趣的臉。
    灰藍衫:當真渾身輕浮氣。
    小帥哥忘憂,站在那兒,臉發白。
    “你想留下?”
    寒石看下四周。
    “想啊。”
    “我隻收徒,不留客。”
    寒石笑起來
    “不知師父如何稱呼?”
    忘憂倒吸氣,臉發的更白。
    “白微。”
    “有個性。”
    忘憂低頭呢喃
    “不要以為吹捧有用。”
    寒石轉頭看他
    “我威脅不了,也收買不了,再不誇誇,你們憑什麼留我?”
    “哦對了,師父剛才回了我,是不是代表已經默許我叫他師父了。”
    笑意盈盈的仰頭看白微。
    白微正襟危坐,一臉的無表情,然後點了點頭。
    “有理。”
    忘憂氣呼呼的摔下碗,跑了出去。
    白微看著他的背影,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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