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營院失火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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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劉一南和王廷拉上水開車回到駐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
    “劉一南,隊長找你。”隊部的通信員喊。
    “暈倒,隊長棋癮又犯了。”劉一南低估著。
    從車上下來,劉一南直接奔向小樓上的隊部。
    “報告!”麵對沒有門的房間,劉一南和所有的士兵一樣在嚴格執行著中國部隊的紀律。
    “進來。”袁劍說。
    袁劍此時正在和齊宣下棋。
    “隊長,找我。”劉一南問。
    “一南,你過來,看看我這步棋該怎麼走?”袁劍一邊下棋一邊說。
    劉一南走過去,看看了陣勢,知道袁劍快要輸了,但是也有生還的可能,當然這招就是釜底抽薪,不過,對齊翻譯用這樣的招數好嗎?不說是損招,但是邪招,會讓人很氣憤地。
    是的,邪招,象棋其實就是一部兵法,一場戰爭,就是趁敵不備,出奇製勝,劉一南在十三歲的時候就學會了這樣的招法。
    中國北方的一個小村裏。
    在學校最角上的一間小屋裏,一群人正圍在一起,亂喊亂叫,其間的噼裏啪啦不絕於耳,這是晚上,整個村都很寂靜,隻聽見這裏的吵鬧。
    原來隻有兩個下象棋的,但圍觀者很多,在喊聲裏,有一個小男孩,白白淨淨的,瘦瘦的,他什麼話都不說,隻是站在邊上看,不過緊張的神情也是溢於言表。
    “一南,你來一盤。”旁邊一個大男人說。
    “我不行的,你們玩吧。”
    “來吧,你都看了快一個月了,試試。”大男人拉他。
    劉一南隻好就位坐下。
    對麵的人看上去很老,胡子拉碴,但很沉穩。
    幾招下來,劉一南有些招架不住,眼看就要輸了。
    “給我回家,天天在這裏泡到淩晨,不知道家裏著急嗎?”外麵闖進來一個人,大聲怒斥。
    “我再玩一會,就一會。”劉一南不離開位子。
    “不行,給我走!”男人架起劉一南就往外拉。
    沒辦法,劉一南隻好出去,可是對手——也就是那個老頭的棋路他也記得一清二楚了。
    第二天晚上,劉一南又照常來到這裏,還是看,不說話。
    就這樣,一直看了將近半年,他的棋術大增,打敗了村裏所有的人,還在市裏的比賽獲得大獎。
    所以他也學了很多的招,所謂的怪招就是從比賽裏學來的,雖然大家說太狠,太毒,可是評委判定有效。這就像戰爭,像自己現在參加的維和,遇到歹徒,必須出槍,不管用什麼方法,隻要你能贏就行,要不然就是犧牲。
    “隊長,你的棋沒救了。”劉一南說。
    “是啊,我也是這樣看。”
    “不過。。。。。。”
    “不過什麼,快說。”袁劍迫不及待。
    “你看。”
    劉一南說著用手在棋盤上擺起來,不過和齊宣才三招的對決,袁劍的棋馬上占了上風。
    “將。”隨著劉一南的手落,袁劍一聲喊,齊宣的棋已是死招。
    “佩服!”齊宣隻好甘拜下風。
    “承讓。”袁劍打趣著。
    “誰說你,我說的劉一南。”齊宣對袁劍這種傲態所氣。
    “隊長,隊長。。。。。。”此時外麵進來一個人,大聲喊。
    “不知道打報告?”袁劍有些生氣。
    “報告。”來人趕緊退出又進來。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袁劍看不慣遇事不冷靜的人。
    “隊長,我們在北麵清理雜草時,突然不小心引起火了,旁邊可就是輸油管道啊!”來人驚恐的說。
    “什麼,你們怎麼搞得,快去看看。”袁劍十分生氣。
    袁劍走下樓,劉一南也跟著出去。
    跑到失火地點,劉一南看到大家正在用鐵鍬、枝條什麼的抽打和望火裏填土。
    “齊翻譯趕緊報告聯L團,我的安排。”
    “好。”
    “大家聽我說,一定要控製好火,不能讓他殃及輸油管道,一排長你帶領。。。。。。”袁劍吩咐著。
    過了兩分鍾,突然風力大作,火勢隨著撲向輸油管道。
    “不好!”袁劍大叫。
    “聯L團總部,聯L團總部,我是中國維和部隊,我是中國維和部隊,我們這裏發生大火,而且火勢很旺,還緊挨著輸油管道,要不及時撲滅,後果不堪設想,請支援,請支援!”齊宣用軍用電台向聯L團總部彙報情況。
    此時,大火還在繼續,因為這裏本身就是特別熱,而且空氣也很幹燥,草一點就著,加上此時刮來的風,讓輸油管道包圍在一片火海之中。
    劉一南不停的揮舞著手裏的枝條,可是抽在火上根本沒反應,不像抽在人身上那麼厲害。
    袁劍也一樣,不停的抽,身上的迷彩服都被熏黑了一大片,“哎呀!”隨著袁劍的一生怪叫,頭發被火苗給撩了。“真他媽的混蛋。”袁劍也忍不住大罵,本來他就頭發不多,現在真的快成禿頂了。
    “隊長,我已經將情況報告聯L團了,他們一會就會派消防車到。”齊宣氣喘籲籲的跑過來說。
    “好的,你快回去,有什麼事及時聯絡。”袁劍頭也沒回。
    帳篷裏的人全部出來了,有的用枝條抽打,拿鍬的趕緊埋土,還有那盆子潑水的,可是離著太遠,根本不起作用,其實此時的大火已遠遠不是這點小水可以澆滅的了。
    風越來越大,火勢異常凶猛,離著輸油管道越來越近,人也沒法靠近了,隻好在逆風的火後作業,順風別說過去,就是在旁邊都有被卷入火海的危險,水火無情,大家一時也沒辦法。
    “嗡了,嗡了。。。。。。”隨著警報的由遠而今,隻見從大門口駛進兩輛消防車,車子開得非常快,在大門口根本沒作停留,哨兵一見是UN的標誌,也沒攔截,攔截也沒用,救火如救命,他們不會停。
    車子過後,塵土飛揚,哨兵下意識的往裏退。
    車上的人早已拉開水管,打開閥門準備著,越來越近,還有100米,90米,80米,70米,60米,50米。。。。。。。
    可是來不及了,真的來不及了,大火離輸油管道隻有兩米了,隨時都會接觸油管,隨時都會爆炸,隻有半米了,突然一陣發風刮來,“快閃開,趴下!”袁劍大叫,因為他知道現在誰也沒辦解救了。
    “嘩啦啦。。。。。。”隻聽空中水響的聲音,離油管最近的火滅了,旁邊的火苗也滅了。
    袁劍抬頭一看,是直升機,從上麵潑下的水,“老天,總算截住了。”袁劍長出一口氣。
    所有的人也都長籲一口氣。
    “撲撲撲。。。。。。”消防車趕到,消防員拿出大水龍頭朝火噴去,此時的大火沒有了脾氣,一個個像霜打的茄子——滅了。
    經過將近半小時的折騰,剛才的火海現在成了一片水地,濕漉漉的,讓人在這種灼熱的天氣裏感覺到了一絲涼爽的氣息。
    直升機走了,消防車走了,袁劍、沈濤和所有的人卻沒有走,他們統統低下了頭,惡劣後果沒有造成,但中國部隊的形象沒了。
    “到底怎麼回事?”袁劍大聲責問:“哪個班幹的好事?到底怎麼引起的火災?”
    “隊長,是我們班負責的地方,不過大家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號稱全軍最老的班長站出來說。
    “不知道,難道是火自己長腿跑到這裏來了?”袁劍很尊敬他,但是他又很反感作了錯事不自悔改的人。
    “隊長,真的!”
    “隊長,聯L團總部來電,要你過去開會。”齊宣此時又是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清理現場,回頭再說。”袁劍氣憤憤地說。
    老班長此時臉色十分難看,不是因為隊長訓他,而是真的冤枉,他們班是負責這裏不假,可是當時都在一邊休息,根本沒人去失火的那邊,怎麼著起來的,誰也不知道,準確地說是什麼時候著的,根本沒發覺。
    “老班長,到底怎麼回事?”沈濤問。
    “不知道,真的,是自燃的。”
    “奧,是嗎?天氣很熱,如果在特殊情況下,確實也有發生自燃的可能性,我們過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引起的這場火災。”說著沈濤走向失火點,老班長也跟著過去,劉一南也隨後趕上。
    聯L團總部,司令辦公室。
    “袁隊長,我對中國維和駐地發生的事情深感氣憤,不是我故意找茬,現在是什麼時候,非常危急的時候,大家人心惶惶,你再鬧這麼一點事,別人怎麼看你們,其他國家的維和部隊怎麼看,我一直以來認為中國軍人素質是最過硬的,是我最放心的一個部隊,沒想到卻在你們身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幸虧及時救滅,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聯L團司令滿臉不高興。
    “將軍,您聽我說,這個事情我會查明,但在沒弄明白之前請不要聲張,特別是不要誇大事實。”袁劍很冷靜地說。
    “什麼誇大事實,本來就是你們的錯,回去吧,等著在下周例會作檢查吧。”將軍說完,一甩手走了出去。
    袁劍呆呆得站在那裏,他也知道這件事無論對與錯都無所謂,關鍵是不能被人亂戴帽子:“這幫不給我爭氣的家夥!”袁劍心裏嘀咕著。
    袁劍走到門口聽見對講機裏傳來急促的喊話:“隊長,隊長,重要發現,重要發現,你快回來,你快回來!”沈濤的聲音。
    “好的,好的,馬上回來。”袁劍一邊回答,一邊跑著向維和駐地趕。
    袁劍一路小跑趕回駐地。
    “隊長,隊長!”剛進大門,袁劍就被一直等候著的沈濤喊住。
    “怎麼了?”袁劍急切地問。
    “是這樣。”沈濤邊說邊走向失火的地方。
    “此次的火災確實不是人為的,你也真的冤枉了老班長。”沈濤說。
    “起火的原因我已查到,卻是偶然發火。”
    “你快點說正題!”袁劍迫不及待。
    “你看,隊長。”走到了失火地點,沈濤才說。
    “這是一個被燒的殘缺不全的鏡片,仔細看,有一麵很禿,說明這是個放大鏡,隊長,你再想,今天的陽光特別毒,而且這個地方又是空曠的,沒有一點遮攔,如果說很強的紫外線,那一束最強的光芒正好聚集在這個放大鏡的禿點,一下子折射到草地,你也知道,這裏的草十分幹燥,猛然照射一下,會不會引起火災?”沈濤回頭看著袁劍。
    “看我幹嘛?快點說。”袁劍此時不想回答什麼,隻是想快點知道答案。
    “當然會,這是光學理論,是經過無數試驗得出的結論,所以說,此次失火與我們無關。”沈濤肯定的點點頭,然後起身,看著被燒得光禿禿的空地。
    “這下我們倒是省了不少鏟草的功夫和氣力。”沈濤打趣地說。
    “還說,我都被批評了,還要我在下周例會作檢查呢?”袁劍看著沈濤得意洋洋的姿態不禁想起剛才的事。
    “那你就和他們說說,反正我們堅決不可以做這種替死鬼。”沈濤說。
    “那一定,不過既然在我們的地盤上發生了這種事,那我們就有一定的責任。”
    “好了,都回去吧,以後記得多注意。”袁劍衝大家擺擺手。
    老班長正在認真聽著沈濤的解釋。
    袁劍知道是冤枉了老班長,雖然自己是隊長,但隊長有錯也要及時改,這是袁劍的做人原則,有錯必改。
    “老班長,對不起!”說話的同時,袁劍還打了一個敬禮,這是他的習慣,他感覺這樣才算是禮貌和真誠。
    老班長一看這架式,心裏也沒什麼可生氣的了,趕緊回禮說:“隊長,你太客氣,你剛才的做法是對的,我確實有責任。”老班長很誠懇地說。
    “那我們都不要客氣了,大家記得以後一定要仔細的檢查每個地方,雖然這是鏟草,但軍人無論在任何時候都不要忘了戰爭的存在,鏟草也是戰爭,就像今天,你們沒有做好偵查,所以導致發生火災,大家明白我說的道理嗎?”袁劍大聲喊。
    “明白!”雖然袁劍剛才讓大家走,但是一直沒人離開。
    “好的,這就好,再多羅嗦兩句,我們維和其實並不是在和反動分子的交手中才算是戰鬥,我們時時處處都麵臨即將要開始的戰鬥。”
    “和當地群眾的接觸,和友軍的交往,執行任務中的言行等等,這些如果做不好,是不是要影響到我們祖國的聲譽,影響到我們中國軍隊的聲譽,所以說時刻都在戰鬥中,這就是我們維和的真正意義所在,希望大家通過這場大火引起高度重視。”袁劍富有深情地說。
    “解散吧。”大家陸續走開。
    “沈濤啊,你小子行啊!”袁劍拍拍他的肩膀。
    “光知道你是孤兒,沒上過學,從哪裏學來的這些花花理論?”袁劍問。
    “什麼花花理論,這可都是非常實用的東西。”沈濤搖頭晃腦。
    “行了,別打啞謎了。”袁劍是那種直性子的人,見不得沈濤拐彎抹角。
    “我啊,說實話,都是在和蕭琳認識後,她教的我,後來再上軍校又自學了一些。”提起蕭琳,沈濤有些悲傷,畢竟這一生說起來也就是蕭琳最愛她,最值得他牽掛,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可以相依為命終身相伴的人卻也因為老天的不公最終離開了他。
    “蕭琳是誰?”袁劍問道。
    “她是我生命裏唯一的女孩。”沈濤開始說起自己的身世。
    “我出生在一個很窮的家庭,從五歲開始就失去了父母,自己一個人守著幾間破茅草屋,每天在田野拾點柴火,煮些米粥,填肚皮。吃不飽的時候有的是,冬天沒有衣服穿,就隻好裹一塊布,一個人畏縮在茅草屋的角落裏。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屋漏偏逢連夜雨’。夏天突發洪水,把我僅有的可以棲息的茅草屋衝跑了,我那個時候真想哭,可是苦難把我的淚磨幹了,從那天起,我就像一個孤兒一樣開始在社會上流浪。”
    “要飯,乞討,打雜,我在社會一待就是十年,十年裏,酸甜苦辣,風雨坎坷,我都嚐過了,我就像一個浪人,天涯海角都是我的家,我也想就此逍遙的度過一生,可是,蕭琳,一個美麗可愛的女孩拯救了我,也救贖了我的靈魂。她很美麗,真的很美麗,美麗的大眼睛,美麗的臉龐,美麗的身材,美麗的。。。。。。”剛才一直悲傷的沈濤此刻又是如此的陶醉著。
    “可是,美麗竟然也有罪,要不然老天怎麼要懲罰美麗呢?”沈濤有些撕吼。
    瞬間的話語,瞬間的變化,沈濤看來今天是情感暴發。
    “在我十八歲的時候,一次在大街上,我看見一幫人調戲一個女孩,我就衝了上去,和那幾個人撕打起來,雖然我人單士薄,但他們被我的那古瘋勁給震退了,我也受了很重的傷,那個女孩馬上把我送到醫院,並且一直守了我一天一夜。我真的感動了,這是我有生以來除了父母之外,對我最好的一個人。”沈濤的思緒又慢慢回到了那個年代,那個年齡,那個季節的美好回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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