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中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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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嘍。”清晨從院裏經過的尼日利亞大兵和劉一南打招呼。
“耶。”劉一南用英語回答。
這一周是一班負責站崗,劉一南和李剛是第一班。
雖然太陽剛剛升起不久,但營區外麵已經聚集了很多小孩,有的玩足球,有的背個籮筐帶小孩,還有的挑個小棍上麵掛幾串花生米賣。可當尼日利亞大兵走出門口時,他們都停止了動作,是怕嗎?是,尼日利亞軍人在這個國家的地位很高。
XX年十一月,尼日利亞機場,一切整裝待發。
尼日利亞維和軍人整齊排隊,一個個走上武裝直升機。
直升機上,沒有一個人說話,異常寂靜,靜得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可以聽見。
L國國際機場,聯合國特別代表巴爾將軍正在等待尼日利亞軍隊的到來。
機場一角,也有很多拿攝像機的不怕死的戰火記者在此等候。
飛機漸近,馬上就要降落,大家開始在各自胸前點十字架,祈禱。
直升機剛剛停穩,尼日利亞大兵迅速跳下,有幾個拿起機槍,在圍著鐵絲網的旁邊趴下,有幾個拿著槍進行警戒巡邏,巴爾將軍迅速迎了上去,和尼日利亞軍隊首領握手,簡短的談話後,部隊準備出發,前往首都。
裝甲車在前開路,士兵在後隨行,滿身的子彈。
開始一切正常。
到了一片森林,槍聲驟然響起,反政府武裝來了,雙方交起火來。
經過半個多小時,結束,尼日利亞大兵無一傷亡,反動分子死的死,傷得逃。
一路上,遇到同樣幾撥人的圍擊,都被尼日利亞大兵擊退。
到了首都,倒顯得非常靜,因為反政府武裝L民聯已占領首都,把大旗插在了總統府上,人們當然是逃的逃,躲得躲。
尼日利亞大兵慢慢前進,突然從一棟樓的幾個窗口伸出幾頂機槍向下掃射,沒有防備且身在低處的中士克羅和上士威士克手臂中彈。隨即,大家各自找到自己的掩護體,開始還擊。
隆隆的槍炮聲,不絕於耳。
就這樣,一路走一路打,尼日利亞大兵利用他們獨有的勇猛,終於把反政府武裝打出首都。
這時,當地民眾紛紛湧上街頭,歡呼雀躍,慶祝勝利。
尼日利亞大兵坐在裝甲車上,神氣十足。
聯合國特別代表巴爾將軍親切和大家握手,發表講話。
戰爭的陰雲就此暫停,和平的曙光越來越近。
上麵是“聯L團”總部下發,劉一南初到這裏看到的第一部真實資料片,當然戰鬥的場麵是劉一南憑空想象,因為沒有那個戰地記者可以拍攝到的,不過其中的槍林彈雨在所難免。
在此以後,尼日利亞大兵就一直在L國戰鬥著,他們的威望也是不言而喻,在當地人眼裏,他們就是神,就是上帝,所以這裏的小孩包括大人都很尊敬尼日利亞大兵,甚至也可以說是怕,小孩不聽話,夫妻吵架,一些小的家族內亂,街市上的紛爭,經過他們的調解和嗬斥都會嘎然而止。
尼日利亞大兵走了,小孩們又開始活躍起來。
在這群人裏,有一個漂亮的女孩不時往裏看,她不像非洲人,也不像西方人,仔細看身架,倒有些像中國人,開始看劉一南和李剛拿著槍,一直沒有近前。倒是女孩旁邊有一個頭頂籮筐的小孩引起了劉一南的注意。
這個小孩半邊臉扭曲著、一條腿跛了、衣服更是破的不成樣子,頭上頂著一個大籮筐,壓得他的身子又矮了了一大截,汗水順著衣襟往下淌。
劉一南有些不忍心了,“李剛你在這裏,我去灌瓶水。”說完劉一南離開門口。
回到帳篷,劉一南從床底下拿出一個礦泉水瓶子,然後在水車前灌上滿滿一瓶水,重新回到門口。
“過來。”劉一南招呼著剛才那個小孩。
小孩聽見了,但是沒有動。
“過來。”劉一南又一次說著,並把水舉了舉。
小孩這次看見了,不過走得很慢,等劉一南把水遞到他手裏,他接過去回頭爬到門口咕咚咕咚喝了一通,然後竟然將瓶子交給了那個女孩。
女孩沒有喝,隻是一直看著劉一南,倒把劉一南給看毛了。
女孩把水遞給小孩,慢慢的走近大門。
“你想做什麼?”劉一南問道。
女孩走到離劉一南幾米遠的地方停下腳步,用不太標準的英語說:“你們見過我爸爸嗎?”
劉一南說:“你爸爸是誰?”
“我是一個混血兒,爸爸是台灣人,媽媽是當地人,剛才那個小孩是我同母異父的兄弟。我門家本來住在離首都五公裏外的“格拉馬”,生活不算富裕,但過的非常開心。然而就在一個深夜,反政府武裝的一顆炮彈落在了我家的院裏,唯一和我們相依為命的母親當場被炸死,弟弟索拉也成了現在這副摸樣。然後我們就流浪到了首都投奔了姑姑。”女孩說著說著哭了。
“奧,我說怪不得長得像中國人,原來有我們一半的血統。”劉一南也很傷感,但是他不可以哭。
“沒有”,劉一南說。
女孩聽了好像很失望,回頭準備走。
“等我見到你爸爸,我會告訴他,你想他了,讓他回來找你。”
“好的。”女孩回答。
“可以教我漢語嗎?”小孩,也就是女孩的弟弟索拉,這時突然跑過來說。
“漢語?可以!”劉一南爽快地答應。
“中國,長城,北京,天安門。。。。。。”
“中國,長城,北京,天安門。。。。。。”索拉認真學著,不斷的念著,雖然吐字還不是那麼清晰,但他的這種精神讓劉一南喜歡。
“回家吧,弟弟!我們還得幹活呢。”女孩說著拉起索拉的手就走。
“謝謝!中國軍人!”女孩走出幾十米回頭衝著劉一南喊。
劉一南揮手算是回應女孩。
女孩帶著那個小孩走了,索拉一跛一跛的走路還有些不穩,女孩時不時要扶他一下。
“連她都不知道爸爸叫什麼,我到那裏去找。”劉一南自言自語。
“真可憐!”李剛在旁邊也禁不住歎氣。
“是啊,所以這裏需要我們這些和平的衛士。”劉一南說完,重新恢複原來正規的軍姿。
“劉一南,明天你和王廷去拉一趟水,路途雖然不遠,但是記著要早起。”老班長對剛剛下崗的劉一南說。
“好的。”
第二天天還沒亮,劉一南和王廷就出發了。
“一南,你說什麼在這裏最值錢?”開車的王廷問。
“哎!你問這個還真得不好說,我說命吧,可是這裏每天都在死人,好像不大值錢。”劉一南歎口氣說。
“告訴你吧,是水。”
“水?”劉一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是水。這裏的水都是要買的,大約合人民幣五十元一方,而且很貴,每天還得排隊,還有定量。”王廷說。
“是嗎?”劉一南還是有些不信。
“又來晚了。”王廷看著前麵的長龍說。
“看來又得等一上午。”王廷無奈的說。
坐在車裏,劉一南和王廷瞎聊了一陣,也就沒什麼話說了。
天氣的熱在這個國家看來永遠不會消失,車子裏不一會就悶得要命。
“我下去走走。”劉一南對王廷說。
“去吧。”王廷還是坐在車上。
劉一南下車走向路的另一邊,路對麵是一排民房,還有個小賣部,劉一南走過去,和店主聊了起來。
就在劉一南準備離開回車上的時候,突然在他的視線裏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對,就是她,那個混血女孩!”
“哈嘍。”女孩也看見了劉一南,親切打招呼,還拿出烤魚給他吃。
劉一南仔細瞅瞅她的家,應該說是她姑姑的家。
這是個和所有L國普通家庭一樣的房子,牆上滿是彈孔,沒有窗戶,窄窄的房間隻有一個大地鋪和一張小桌子,牆壁全是黑的,非常簡陋。
“中國,長城,北京,天安門。。。。。。”正在劉一南觀望的時候,索拉突然在身後出現,嘴裏嘟囔著劉一南教的漢語。
“你看我說得對嗎?”索拉問。
“不錯!”雖然索拉說的不是那麼正宗的中國味,但已經有很大進步,而且劉一南也不想打擊他的自信心。
“太好了!太好了!我會說中國話了!”索拉說著圍著女孩轉起來。
“中國我愛你!”劉一南對著興奮不已的索拉說。
“中國我愛你。。。。。。”索拉又在嘴裏嘟囔起來。
“中國我愛你!”女孩也跟著說起來。
“我不找爸爸了,過幾天就要嫁到一個很遠的郊區,也許到了那裏,再也找不到回來的路,也見不到你們了。”女孩回過神傷感的對劉一南說。
“XXX。。。。。。”劉一南剛想說話,遠處一個凶婆用當地的土語衝女孩開始叫嚷,應該是她的姑姑。
女孩答應一聲,回頭看了劉一南一眼,就跟著姑姑走了。
“你叫什麼名字?”劉一南這時才想起問女孩的名字。
“chinagirl。”女孩回頭高喊。
“你叫什麼名字?”索拉也問。
“劉!”劉一南說。
回到車上,王廷睡著了。
劉一南沒有叫醒他,倒是心裏一直惦記著那個女孩:“真可憐的女孩,看來她一直是很想找到爸爸,可現實由不得她,也許就是這個期待才讓她堅持在這個戰亂的地方艱難的活著。”劉一南心裏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