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眾裏尋他千百度 一百二十一、落花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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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幺來了,不過鄭逍感覺她好像變了,無論是態度還是說話方式,好像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東西。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越發熾熱——姑且稱之為熾熱,鄭逍想不出更恰當的形容,並且熾熱的眼神當中,蘊含了一絲淡淡的陰鬱。
“哎呀,不要再喂了~”她已經躺在床上一天一夜,並且馬不停蹄在做同一件事——吃。凡事太醫交代有利於胎兒發育的食物,她都得吃,再這樣下去,她懷的可就是一肚子肥肉了。這是她一直以來樂此不疲的事,但自從被診出喜脈,越發厭食,她覺得自己再也配不上吃貨的稱號了。
卞幺放下手中瓷碗,替她掩好錦被,繼而淺笑:“吃不了便算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哎——”鄭逍忙拉住她,一臉痛苦道,“別走,在這裏陪我吧,你知道這兩日有多無趣麼,都沒一個談心的人~”念及於此,她簡直追悔莫及,她聽說那日自己昏厥之前,沈桓修原是打算將那幫宮人從文監司放了,聽說二皇子妃有喜這事,率先趕回來,隨後文監司那邊又沒動靜了。倘若先等人被放出來,她現在好歹也有瑤妝在身邊嘰嘰喳喳,免得寂寞了。
“談心?”卞幺聞言莞爾,抬眼直勾勾盯著她似笑非笑道,“如何談心?你……可曾將我放在心上?”
“這是……什麼話……”這兩天,鄭逍已經察覺她不對勁,現在又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難免令人生疑。難不成她這麼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連女人都對自己暗生情愫,一會兒她可要好好問清楚,千萬別讓對方越陷越深。
那天晚上在池塘邊吹晚風,卞幺就是用這種深情款款的眼神看她,一聽說她被診出喜脈,今天就來各種關心照顧,好像她才是孩子的親爹一般。倒是那廝,全然一副不管不問的架勢,已經有好幾日不見他蹤影,說出來都沒人相信他是自己的丈夫。
“你不知道,有了身子,要多加靜養麼?”卞幺動作極為自然拉過鄭逍的手,放在手心輕輕摩挲,她越過方才的話題,眼裏又恢複一片清明道,“這些東西終有吃膩的一天,倘若不喜歡了,換了便是。”
鄭逍聽著,總覺得她話裏有話,不禁側目:“你怎麼了,有什麼想法可以說出來,不必和我拐彎抹角。”
“沒有。”對方搖頭莞爾,見天色漸暗,便起身兀自戴上披肩要走。
“不行,”鄭逍伸長脖子見有人守在門口,堅持讓她把門關上,又斬釘截鐵道,“咱們好歹也同床共枕過,若當我是朋友,現在就把話說清楚,這幾日你變了好多,話也少了,咱們都生分了。”
卞幺眼神飄忽不定,聽她這麼一說,不禁側目:“朋友?”
“是朋友啊,不然是什麼?”鄭逍生怕她脫口而出說是情侶,旋即訕笑,“是好朋友,患難與共的好朋友!”說這話的時候,她是有些心虛的,畢竟她和卞幺也隻是短短一月餘的接觸,兩人的關係在那次出宮之後才突飛猛進,突然說是患難與共明顯有些牽強。
“可我現在,不想做朋友了。”卞幺一字一句道,神情前所未有地肅穆。
“你,不會吧?”鄭逍猜到她想要說什麼,當下大驚,慌忙用話堵住她的嘴道,“你要搞清楚,我們、我們倆可都是女人啊!”
“看來你是明白我的意思了,”卞幺輕笑,緩緩走向鄭逍,“先不說別的,我且問你,和我待在一起,感覺如何?”
“感覺、感覺是挺好的,”鄭逍麵露難色訕笑,又一本正經道,“可那隻是友情啊,友情不同於男女之情,朋友可以相互理解,能夠相互包容,有好事就分享,難過了可以訴苦,落難可以互助——友情和男女之情你能分清麼,如果換做是男女,一切都會不同了。”
“是啊,換做是男女,一切都會變,”卞幺兀地話鋒一轉,波瀾不驚直視她道,“那你對殿下呢,是什麼感情?”
“能是什麼感情,當然是泛——”鄭逍話說一半,剩下一半硬是吞進肚裏,忙一本正經岔開話題,“這無關緊要,要緊的是你怎麼想,你我隻能是知己,不能是別的。”
“隻因你我都是女人?”卞幺莞爾,“亦或隻因你二皇子妃的身份?”
“兩者都有,”鄭逍忽而用手附上小腹,一臉初為人母的幸福,“何況我如今,你應該懂的,殿下是孩子的父親,我斷不會棄他而去。”
“孩子?”卞幺聞言不禁失笑,“你當真以為那是喜脈?”
鄭逍微怔,見她一臉釋然,當下驚道:“不是喜脈,你說是什麼?”
“我說,那是經絡不通,體內濕寒,你可信?”對方不動聲色揚唇,一臉狡黠隻道,“方才我探你脈象,便知不是喜脈。”
“你高興什麼,”鄭逍毫不意外被她戳穿,心想這種精通易容術的人想必也是受過訓練的,或許混跡江湖,難免有兩把刷子。此時她也懶得和對方瞎扯,便自顧直言道,“是不是喜脈,和你對我圖謀不軌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對你沒那意思。”
“你早便知道不是喜脈?”前者聞言微怔。
“是啊,”鄭逍索性破罐子破摔,“那又怎樣,方正我對你沒那意思,你可給我死心吧。要麼當朋友,要麼形同陌路,你自己選吧!”
“倘若我是男人呢?”卞幺眼裏閃爍精光。
鄭逍聞言大囧:“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