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最狠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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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講道理。”
李源捂著臉軟仔地上,隻覺著這臉上火辣辣的疼,不小心碰上一碰,更加顯得刺痛無比,心裏又急又氣,莫不是毀容了吧,本來就長的不好看,這下更醜了,一委屈也顧不上裝腔作勢,隻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楚燕在旁邊看著略有些不忍,方才她是挺凶的,可是這小子左右還是個半大的孩子,說話傻乎乎的也不明什麼事理,可是剛張開嘴目光觸及到賀年山的麵容,喉間就要湧出來話就硬生生咽了回去。
賀年山發怒了。
賀年山不是輕易就會發火的人,他生性清冷,不問世事,就算天塌下來也隻是淡笑著,臨危不亂。
“你可願意為了她去死?嗯?”
“我……”李源猶豫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怎麼能輕易就將性命許諾出去。
“別想了,沒有答案的。”賀年山輕笑了一聲,眼神有些呆滯,仿佛在回想著什麼。“無論你出身如何,隻要她的心不在你身上,就算拿了命去交換,也如同那塵埃落地毫無回應,做人莫要太過自以為是,待到吃了虧你才會曉得,什麼叫做悔不當初。”
“少裝作一副你什麼都懂的樣子,真是惡心極了。”李源不喜歡讀書,他覺得書呆子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家夥,百無一用是書生,正如那李秀才,除了會讀書其他的什麼都不會,成日裏裝出一副很有學問的樣子,自恃清高,怎麼看怎麼厭煩。
“傻子,我與那玉劍門的掌門相熟,你若是不喜歡念書便去玉泉山碰碰運氣吧,權當是我方才一時失態打了你的賠罪了,你走有幾分誌氣學到幾成本領。。”賀年山說完,也不管那地上李源是何感想,站起來撫平了衣衫上的皺褶,喚道:“走吧。”
楚燕頷首,跟在賀年山身後,一襲素色衣裳稱的這黃泥官道更顯混濁,裙擺的木槿像是要落在了泥地上,飄然幽香。
李源趴在泥地上,原本傲氣滿滿的雙眼裏已經沒了原來的光彩,隻不過臉上的倔強入黨越發明顯了。
前方遠去的賀年山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唇角微揚,一抹溫和舒朗的淺笑躍於臉龐。
跟在賀年山身後的楚燕有些詫異,公子已經許久不曾這樣笑過了,莫不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
“公子,我們此行要去哪裏?”絕對不可以去揚州的,害了公子那人就住在揚州城內,要是讓他知道公子還沒死,指不定又想著如何謀害公子。
“先進城見一見以前的老朋友再做打算。”
楚燕睜大了一雙眼,驚道:“公子!”
賀年山淺笑一聲,打趣道:“我開玩笑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可沒那麼蠢,就算有,吃過一次虧就夠了,哪還能再上第二次當。”
楚燕吊起來的一顆心放下來,剛想舒口氣又聽賀年山說:“可是,我還是有點想見他,哪怕遠遠看上一眼,也夠了。”
“既然公子想去,那便去吧,有些事還是做個了結比較好,省的一日兩日的掛記,最好虐得他苦苦求饒,也要他體會一下公子當麵的痛苦。”楚燕咬著唇猶豫了半響,還是同意了,隻不過她才不會輕易饒過那些忘恩負義的東西。
“你還是以前那般嫉惡如仇,我卻沒了當初那份大義凜然,現在的我,什麼也不願意想。”
“公子你錯了,我是睚眥必報。”
“好吧,且隨你開心,睚眥必報也好,嫉惡如仇也罷,在我眼裏都是差不多的。”賀年山輕輕搖了搖頭,眼神有些空洞。
楚燕見了,也不再揪著這個問題,隻是問道:“那咱們還去城裏嗎?”
“我是開玩笑的。”賀年山看了她一眼,嘴裏說讓他去做個了斷,可是心裏頭還是不願意自己去找那人的,這樣附和著自己是不是太委屈了些,“不過我要去城外同雷應會合,這次我出穀,他是知道的。”
“雷應他知道你活著?”
“嗯。”
二人走了不過兩裏路,賀年山的速度忽然慢了起來,腳步也略微有些不穩,楚燕立馬察覺到了不對勁,立馬扶住賀年山,擔憂道:“公子,歇會吧。”
賀年山停下來,借著楚燕攙扶的力,緩了兩口氣,道:“我沒事,繼續走吧。”
“臉色都白成了這個樣子,還說沒事。”
何止是有事,賀年山一張臉慘白得詭異,冷汗打濕了發鬢,就連身子也因為體力不支而微微顫抖著,楚燕隻能看著卻又沒有任何辦法,偏偏賀年山又執拗的不願意承認。
賀年山扯著衣擺擦了擦臉上的冷汗,愧疚的笑著,“我好像總是麻煩你,這副身子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要是那一天我死了,你可千萬別將我丟在亂葬崗。”
“都什麼時候了,公子你還跟我開玩笑。”楚燕氣的直跺腳,一向以賀年山的話當做命令的楚燕這次意外的耍了一次脾氣,隻見她閃身攔在賀年山麵前,下巴微揚,“公子不休息我便不讓公子過去。”
賀年山頗有些意外,“難得見你有一次不肯再聽我的話,不過倒也挺好的,何必累死累活的伺候我這條賤命。”
“公子的命才不是賤命。”楚燕說道,“還有,公子你如今打不過我的。”
話語裏帶著滿滿的自得,對自己的實力楚燕還是有信心的。
“這才剛學會造反,就要同我分個高下,莫不是欺我身子骨不行,太狡猾了吧。”賀年山抬手,見楚燕神色一凝,頓時覺得有些好笑,“怎麼,你覺得我真要跟你對打?”
“楚燕不敢,但是公子若是不顧身子執意趕路的話,我可不敢保證自己允不允許了。”這離揚州城還有六七裏路程,照公子這虛弱的身子,保不定中途出什麼事,是以楚燕一定要攔住賀年山。
不過一刹那恍惚,楚燕便再也動彈不得,她還維持著雙臂攔著賀年山的動作,她想問賀年山為什麼,這才發現一試圖說話嗓子就發疼,想說也說不出來,隻能盯著賀年山的臉。
賀年山看著楚燕臉上不可置信神色,眼裏閃過一抹歉疚,不過一瞬就冷了一張臉,“楚姑娘的大恩大德,賀某沒齒難忘,來日必將報答,不過,現在起你我二人再也無甚瓜葛,你也不要再跟著我了,恩情太重,我已經還不起了。”
說完,便運起輕功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楚燕一個人站在那裏,漸漸的再也看不見了。
賀年山走後,楚燕紅著一雙眼,過了許久,還是忍不住流下兩行清淚。
賀年山你居然連我也算計,我一直以為唐鈺才是最狠的人,我錯了,你比他狠多了,別以為我會放棄,隻要你活著一天,我就不放過你。
隻要你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