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前麵的臭小子，你給我站住。”李源跑的氣喘籲籲，停下來撐著膝蓋僂著腰，上氣不接下氣。
    他聽荷花說這個男人身子差還剛走不久，就猜他走的挺慢的，隻不過，沒想到這人走的但是挺快，害自己追了這麼久。
    想到這裏，李源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來，忍不住啐了一口，混蛋，跟我搶媳婦，給我等著。
    楚燕扶著賀年山緩慢的走在官道上，時不時掏出手帕拭去賀年山因體力不支額上浸出的汗水，忽然聽得後頭有人喧嘩，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不過是個半大的小子，頓時有些好笑，打趣道：“小娃娃從哪裏來，可有問過自家娘親，仔細回家挨了栽。”
    “哼，少說廢話，要不是你們昨晚去荷花家借宿，也不會害我丟了媳婦。”
    “此話怎講。”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普通農家女的模樣，楚燕忍不住挑起了眉梢，若是昨晚借宿那戶人家的話，仔細想來並無什麼不妥之處。
    “就是因為你們去她家住了一晚上，她現在跟我說要嫁人了。”
    “那跟我家公子又有什麼關係，左右也不是嫁給我家公子。”
    “那為什麼早不嫁人晚不嫁人，偏偏你們來了她就要嫁人了，肯定是讓你們灌了什麼迷魂湯了。”
    “小子。”楚燕冷笑一聲，已經懶得跟這個小娃娃胡扯下去，冷聲道：“我可不管你喜歡的是什麼個阿貓阿狗，但有一點你給我記住了，我家公子眼光可沒這麼差，你當成寶貝的我家公子也未必看得上，休要胡攪蠻纏，仔細我打的你滿地找牙，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你居然說我媳婦是阿貓阿狗，我跟你拚了。”李源眥目，自喉嚨裏發出一聲怒吼，握著拳頭就要衝上去，可惜若不是他太小了些，這番作勢倒是挺嚇人的，不過此時倒是有些滑稽。
    楚燕嗤笑一聲，伸手封住了他的穴，李源頓時僵在原地，隻覺得身上忽然一陣麻痹，然後跪倒在地。一雙眼珠子骨碌碌的轉著，心道：莫不是見了鬼了，怎麼動不了，這個女的莫不是會妖術。
    “喂，女人，你搞什麼鬼。”雖然動不了，但是他還可以說話。
    “點了你的穴罷了，怎麼，你怕了？”楚燕挑眉看著他，眼裏頗為玩味，左右還是一個小孩子，倒也生不出幾分氣勢。
    李源癱在地上，瞪著一雙眼，滿臉的不服氣，看著楚燕漲紅了臉，“男人間的事你一個女人跟著瞎摻和什麼？”
    “你也算得上是男人？”
    “楚燕。”
    賀年山抿著嘴淺笑安然，看著楚燕瞎胡鬧了這麼久，終究忍不住出聲打斷。
    楚燕本還想諷刺幾句，奈何公子開了口，隻好作罷，垂首往後麵挪了幾步。
    李源看著原本還不可一世的楚燕瞬間不敢出聲，還以為她有多大的本事，原來還不敢忤逆他人一句話，頓時心裏有些瞧不起她。像他們這樣的普通人，雖然沒有富人家的錦衣玉食，卻也沒有他們那些成串的規矩。
    賀年山朝李源行了一禮然後蹲了下來，青色的衣袍捱到了地上也不在意，隻是淺笑著看著李源，“這位小兄弟，我有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你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李源癱坐在地上，使了全力渾身上下還是酥麻的，動也動不了，不由得白了他一眼。方才隻顧得上跟那個女人吵架去了，倒是沒有正眼打量過這個搶了自己媳婦的男人，現在仔細看一看，長的到挺人模狗樣的嘛，怪不得荷花會動心，李源心裏越想越酸，說話也沒什麼好氣。
    “這三個問題隻有你能答的出來。”賀年山伸出三根骨節分明的手指，因為身體虛弱，這手瘦的不像話，但是依然修長好看，“你就不想知道那位叫做荷花的姑娘為何不喜歡你嗎？”
    李源咬著唇思考良久，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麼損失，便點頭道：“你說。”
    “第一，你可知道什麼叫做父母之命？第二，你可知道什麼叫做媒妁之言？第三，你可知道什麼叫做心意相通？”
    李源聽了瞪圓了一雙眼，囁嚅道：“我不知道，我沒上過私塾，不懂這些文縐縐的說法。”
    “不知道也沒關係，我可以解釋給你聽。”賀年山垂下眼簾，遮住了某種波光湧動的暴戾，“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李源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不配啊。”賀年山忽然翹起嘴角笑了起來，不是之前一直掛在臉上的淡笑，而是那種陽光突破雲層將一切陰霾都抹去的笑，格外耀眼。
    李源下意識閉了閉眼睛，下一秒一巴掌就落在李源臉上，李源睜開眼睛怒道：“你憑什麼教訓我。”
    隻見那人道：“我想打你便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