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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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市裏來人了。
拎著禮盒先去拜訪了幸老爹。幸老爹名為致醇。名聲在外。提起鎖龍鎮幸致醇那是如雷貫耳。不遠萬裏上門拜訪的人也不在少數。本市的人自然是更清楚他的本事。
幸老爹聽了來人求辦的事。連連擺手。
“幸老頭我沒能耐收這份禮。”
來人的臉色頓時不好了。他是市長的機要秘書。算是心腹。替市長辦事還鮮少遇到拒絕的。
“嗬嗬。小兄弟也別變臉啊。我幸老頭不管,不是還有嶽家張家嘛。我們鎖龍三大家也不光是幸老頭一個人。”
幸老爹抽著煙鬥笑眯眯地看著椅子上坐立不安的年輕人。比起市長那張萬能不變雷打不動的老臉,這小夥子差了些火候啊。
西裝革履的小夥子為難了。
嶽家人多在官場。市長自然認識幾個嶽家人。可惜。這幾年嶽家的人都往外麵去了,留在家裏的幾乎都是在校讀書的小毛孩。讓他找誰去?就那幾個少爺小姐能辦事嗎?你幸老都說管不了,那些孩子怎麼管?
幸老爹知道他的猶豫。笑意愈發的濃。外人隻瞧著張嶽兩家有本事的人都在外麵了。事業幹得大,官位爬得高。在外麵那些人那是風光無限。比留在鎖龍鎮的人強多了。留在鎖龍鎮的不是沒啥本事的就是老老小小還在讀書的。其實他們哪裏知道,真正留下的才是那兩家的命脈所在。
拿煙鬥敲了敲八仙桌麵。幸老爹瞅小夥子一眼。
看在市長的麵上給他指了一條正道。
“你去槐花街444號。找掌櫃的張老板。就說是幸老頭給介紹的生意。沒準他就接了。”
就這樣。兜一圈。市長秘書找到了張顯承。
張顯承給他奉茶。聽了他的來意。猶豫了好幾秒才開口:“事情有些棘手。我得請示家裏長輩。”
小夥子喝著茶。任由張顯承避開他去打電話。這個三四十歲的張家男人讓小夥子終於鎮定下來了。看著就是個可靠的。不過男人說還要請示長輩。莫不是去請家裏的老祖宗去了?
本來小夥拜托的事不算是大事。可是再小的事情牽扯到當官的都有可能成大事。而且最近學校開學了。他小叔每天都得去學校。不一定想接生意。
張顯承給張天掣說這事。哪想張天掣很快就答應過來見見市長派來的小夥。
張顯承到頗有些意外了。
與張天掣同來的還有嶽錚。兩人在張顯承的介紹下認識了市長秘書,姓莫。
莫秘書見來的隻是兩個小青年。大的二十來歲,小的好像還穿著校服。臉色頓時又暗沉下去。感情張顯承去請示“長輩”就是這樣的長輩?不過該有的禮貌也沒忘。
站起來一一握手。
張天掣沒啥感覺。很自然地坐到主位去。嶽錚也落座。張顯承親自泡了茶招待。
“市裏最近失蹤了多名在校學生。都是高中大學的男性。市裏很重視這件事。特別成立了專案組沒日沒夜的走訪調查尋找線索,力爭早日偵破此案。但是收獲甚微,一直沒找到突破口。另一方麵,犯罪份子依舊猖狂作案,學生還在失蹤。”
張天掣喝著茶聽著莫秘書把事情經過從頭一二開始敘述。
“不是聽說警察已經找到幾名被害者的屍體了嗎?”那邊嶽錚抱著手說。
莫秘書心裏一驚。暗自又瞧了一眼嶽錚。心說:這嶽家人果然有門路。
警方找到失蹤學生的事情還在封鎖消息。外人都還不得而知。就連那些失蹤學生的家長都暫時不敢通知過來認屍。就怕事情鬧大了引起社會恐慌。
不過認屍估計也認不準了。都麵目全非隻剩一堆碎肉了。哪知道是誰?隻能通過DNA比對確認死者身份。
“確實發現了幾名失蹤者的屍體。已經確認身份了。”莫秘書點頭。
“我去其中一個發現屍體的現場看過。知道情況。”嶽錚覺得自己估計比這個隻拿到資料沒去過現場的莫秘書更了解情況。
場麵挺血腥的。此處該有馬賽克。
辦事的警察都蹲到角落裏吐得昏天暗地。發現屍體的是個早市擺攤的菜販子。菜販子猛一撞見如此恐怖的畫麵當場就嚇傻了。尖叫聲引來了環衛工人,環衛工人報了警。嶽錚到現場的時候菜販子已經嚇丟了魂。流著哈喇子雙目無神的癱在地上。要不是遇上嶽錚,他這輩子估計就隻能這樣了。
發現屍體的巷子白天人來人往。淩晨三四點卻沒人走。可是路燈挺亮的,菜販子一個人走也不怕。平常他媳婦也跟著出攤,可是今天發高燒了。他就一個人出來了。走一半道,嚇得他是魂飛魄散。
血流了一地。腥味濃重。天氣也並沒有太涼快。隻需一刻就引來無數蒼蠅覓食。
屍身也殘缺不全。頭與軀幹分離。腦袋還是可以看出是腦袋的,因為頭皮還在,頭發也在,周圍噴了一地的黃白之物可以猜出是腦水。可是腦袋卻……怎麼形容呢?擠碎了?壓爆了?更確切地說大概是被什麼東西整個吞進嘴裏連著頭骨一起咬得稀巴爛,咀嚼幾下,腦水迸濺而出。可能覺著味道不怎麼樣,又吐了出來。
好吧。腦洞是大了一些。不過當時在現場的嶽錚第一感覺就是如此。
屍體的軀幹到還好,像被野獸啃噬過後一般,剩下一具骨架連著些碎肉。內髒行凶者應該不喜歡。東一截腸子西一塊肝髒的鋪了一地。
看現場的表像,這絕對是案發第一現場。可是,這也不科學。這裏是鬧市,周圍都有人居住。凶手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在這裏犯下如此令人發指的恐怖案件的?周圍的人連個聽到動靜的都沒有。
接下去又在差不多的環境裏發現另幾具屍體。地點不是火車站附近就是鬧市區附近的小街巷。
警方很迅速的封鎖現場,隻說明發生了命案,至於其他的事情一律隻字不提。外麵一時也沒人把命案跟失蹤的學生聯想在一起。不過這都是暫時的。
“凶手真的是有恃無恐啊。屍體就大大方方地扔鬧市裏。怕是覺得s市無人了。”嶽錚喝著茶評論。
莫秘書適時地說:“市長最近寢食難安。很擔心失蹤的其他學生的安危。聽說鎮裏有能人。就派我上門請各位協助破案。”
“破案找警察啊。找我們幹啥?我們可不會破案。”嶽錚頓了一頓又自言自語地說:“不過s市的警察確實沒啥用。難怪凶手有恃無恐。”
“……”
找警察有用他就不會被派來找他們了!市裏知道內情的圈子裏已經傳開了。大家都說作案的不是人。雖然這麼說有違他們幾十年來接受的唯物主意思想。他們也不願意相信世界上有鬼。但是,實際情況總是啪啪啪地打臉。
莫秘書自動忽略嶽錚的調侃。把目光投向主位上穩穩當當坐著喝茶的張天掣。
“張先生怎麼說?”
“嗯。”張天掣端著茶杯,微微應了一聲。
這個“嗯”字也不知道是個啥意思。不知道是表示他聽見了還是答應幫忙。莫秘書不明所以地又望了望張顯承。
張顯承輕咳一聲。他怎麼好意思跟客人說他家小叔這聲“嗯”是讚成嶽錚說“s市警察無能”的說法呢?
不過,既然今天他家小叔答應見莫秘書,大約是準備接下這檔生意的。畢竟這件事,真不像人為。也是屬於他們的服務範圍的。
“小叔的意思大概是同意去看看的。”張顯承微笑。
莫秘書心底舒了一口氣,答應就好。
“不過……”
莫秘書的心又提了上去。
“我們張家是生意人。在商言商。和我們張家做買賣。你拿得出什麼樣的籌碼?”
“什麼意思?”莫秘書第一次接觸這些事情。市長派他過來的時候也沒多說。這是要錢?
“你要是買物件,我們收錢。你要是求事情。我們不收錢。但是你得拿東西來換。姑且可以說是等價交換。大多數時候是等價的。”張顯承客氣地解釋。進了後堂的生意,他們一向不收錢的。但是也不是誰都能上門求辦事的。因為得付出代價。
“……”
莫秘書考慮幾秒:“怎樣算等價?”
“你覺得呢?”張天掣問他。“你覺得市長公子的命值得什麼樣的東西來換?”
莫秘書又驚到了。
他們是如何知道市長公子也失蹤了?
市長公子在市裏念大學。昨天晚上就失去了聯係。就跟前麵失蹤的男學生一樣。這件事市長瞞得很好。除去他,就隻有市長家裏兩三個人知道。
看著莫秘書一副見鬼的表情,嶽錚嗤笑。
“學生失蹤那麼多天也不見市長派人來請我們。現在他自己兒子不見了倒是開始著急了。要不你回去告訴市長,讓他也別急。我們有空就幫忙找找令公子。”
“……”
等他們有空去找?找回一堆碎肉嗎?莫秘書壓抑著內心的不滿,說:“望先生們幫忙。事態越來越嚴重。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張天掣點點頭。倒不是在乎造幾級浮屠。那是和尚的事情。不過,救晚了隻能救回一具屍體。好像用意義也不大。
“這活鎖龍鎮張嶽二家接了。”張天掣站起來要走。既然接了活,他習慣馬上辦事。
嶽錚也跟著他離開。走之前又吩咐張顯承。
“把規矩說清楚。”
他們離開以後,張顯承留下來一臉和悅地拉著莫秘書說條件。
最後還拿了一張契約出來讓他簽字畫押。
莫秘書看著契約上的條款,一一打電話問過市長,然後簽了自己的大名。
莫秘書以為這樣就完事了。哪想張顯承找來一盒泥印子讓他畫押。
……
總覺得簽了個賣身契?有種簽訂不平等條約的屈辱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