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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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俗氣的蛋糕最終是吃完了。別說,模樣是惡俗了一點點,但是味道很不錯。幸若愚一個人吃了一小半。
這夜幸若愚也留宿幸家。他貧血嗜睡。總是不會熬太晚。洗洗就睡。睡得死沉。當然也就不知道張天掣一整宿都沒沾床。盤著腿坐窗台上守著他。
零點剛過。房間裏突然刮起一陣陰風。刮起一個小漩渦似的,使得房裏的氣流亂竄。本就涼爽的房間氣溫驟降。
不出兩秒。木地板咚咚咚地響。好像人來人往。卻又看不見人。
偶爾一陣陰風吹來,掀起床上半邊被角。張天掣便冷聲喝斥:“快走!那不是你該動的。”
陰風消逝。被角又安安穩穩地掉回原處。跟沒動過一樣。
【你們非得把房子建在鬼門上。自然怨不得他們捉弄人。他們排隊投胎,還要輪幾個輪回才能有幸重回人世。又在冥都裏關了整整一年才放出來透氣。是有些頑劣。】
張天掣身邊窗簾飄動。如果有人開了天眼,便會瞧見一個身有八尺,牛麵人身,高大威武,手持鋼叉的高大身影立於張天掣身前。他一開口,張天掣身旁的窗簾就無風自動。
這便是傳說中的牛頭鬼差,叫阿傍。
阿傍與張天掣是老熟人。說來也認識十幾年了。
在阿傍眼裏,張天掣還算是小朋友。但是天道輪回,焉知又不是老朋友呢?興許前世的他們也有幾分交情的!總之從第一眼見過這小友,阿傍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今年換你守門?”
【打賭輸給了馬麵!那家夥陰險啊。我就頂一會班。待會一個時辰以後關上鬼門自有小鬼來接我的班。】
張天掣點頭。不在多問。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他們行走於陰陽兩界的更要恪守本分。
阿傍有阿傍的職責,他有他的責任。偶爾互利互惠可以,切莫深交。
張家大院建在鬼門上。這地方是幸家老祖選的。能夠如此準確的算出鬼門的位置,那是大能者的手段。至於為什麼要把活人住的地方建在陰陽交界的地方。此事的後麵也有一段秘辛。
阿傍跟張天掣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待時間過了一個時辰。阿傍任務便完成了。跟張天掣道別。阿傍謹慎地關閉了鬼門。阿傍的身影消失在黑暗裏。他剛一走。房裏陰風立停,室內馬上恢複了正常溫度。可相比外麵炎炎夏日的酷熱,房裏的氣溫還是低了很多。
要說起鬼門不止一處。別處的鬼門從初一開始打開門縫讓鬼魂出入。到了十五這天鬼門開到最大限度。等到過了十五,大開的鬼門又慢慢關上。直到三十之日完全關閉。
唯有這一處的鬼門隻在十五一日開啟。開啟時間為一個時辰。下次再開,就是一年之後。這也說明了這處地方不一般。
剛送走了阿傍,房裏平靜下來。突兀地,房間床頭的位置憑空出現一黑衣男子。二十來歲,俊朗挺拔。抿著嘴唇盯著床上的幸若愚。神情頗有些嚴肅。
“不跟阿傍見麵?”張天掣依然盤坐在窗台上,雙手懷抱。跟來人打招呼。
來人叫嶽錚。是嶽家小一輩裏最拔尖的。嶽家幾個老的都有意栽培他接下嶽家的擔子。
年紀輕輕卻穩重大氣。確有那份能耐。
“我隻過來看看幸若愚。今天陰氣盛。他不該睡這。”嶽錚語氣不是很好,甚至帶著指責的意思。這房子本就是建在極陰地。跨越了陰陽兩地。這個房間又是整棟樓裏陰氣最重的鬼門開啟之地。平日裏幸若愚來住都需要用符鎮著,今日還讓他睡這兒,擺明了給自己找事情。
“他睡慣了。”麵對嶽錚有些嚴厲地指責。張天掣隻是勾勾嘴角淡笑。眼神裏不乏寵溺。
“……”
這是什麼破理由!
嶽錚竟被堵得啞口無言。暗歎:果然霸氣側漏。自己恐怕是鹹吃蘿卜淡操心。隻好轉了話題詢問:“你沒事吧?”
“很好。”
“……”自己果然是不該跑這一趟。反倒顯得打擾他們!
“那行。沒事我就回去了。你去接嶽靈的時候告訴我。我跟著一起去。”
嶽錚見真沒啥事。也就放心了。來的時候他是爬窗進來的。爬到一半,正好瞧見堵在窗口的阿傍。上次他阻了阿傍拘魂。阿傍正要找他算賬。這會遇見,好不尷尬。於是嶽錚隻好使了一招小小的障眼法躲著牛頭鬼阿傍。可是騙鬼的小把戲哄不了人。張天掣盤著腿環著胸,是笑非笑的勾著嘴角,用眼神調侃他。
嶽錚走的時候特意瞥看足戲的張天掣一眼。正大光明地擰開房門走樓梯!要不是他時辰沒算好,也不會弄得頗有狼狽。
一夜無事。第二天幸若愚中午醒來就不見張天掣了。
老爺子牙口不好了。慢慢吞吞咬著大餅子說阿掣一早走了。交代他乖乖回學校補課。
幸若愚也沒啥事。吃過早點就回學校了。
統共放假一天半,請假一天。回學校就被告知了不得了的事情!
苗情家死人了。
一幫三班的同學在討論著要不要去探望一下苗情。有人就說:死人了怎麼去?又不是生病!還探望呢!
眾人也不說話了。說實在的,他們半大的孩子根本不知道什麼風俗習慣之類的。也不知道同學家裏辦喪事,他們要不要去看看。
“死誰了?”幸若愚一臉懵逼。
“苗情的大哥。”馮宇鋒是告訴幸若愚這個事情的八卦者。本來三班的事情也不關他們的事。可是誰讓幸若愚那天表現出對人家很有意思的樣子,還送了東西。做兄弟的不能不拉一把。
“哎。你說我們是不是要去苗情家拜拜?給她哥上柱香?”馮宇鋒一臉認真地提建議。順便安慰一下苗情受傷的心靈。這句馮宇鋒沒敢直說,怕他害臊!
“……”
幸若愚瞅他。
“你瞅啥?”
“瞅傻逼。”
“艸!你說誰呢?”
“說你。”
幸若愚見他不服。就說到他服!他一向以德服人。
“先不說苗情是三班的。跟咱沒多大幹係。就說現在正在補課,老師也不會準你請假!你以為你是全校第一啊?請假那麼容易!還有,你知道苗情她哥是什麼情況嗎?你就敢去上柱香?那是夭折!短命鬼!你去人家家裏試一試,看你那有文化有教養的媽打不打斷你的腿!”
馮宇鋒被說得一愣一愣的。他都忘記了。幸若愚家是祖傳的神棍。哪裏說得過他。於是呐呐地摸摸鼻子:“我不是想安慰一下同學嘛。”
“啥時候你跟她那麼好了?我咋不知道?”幸若愚冷哼。還安慰同學呢!
艸!誰跟她關係好誰心裏有數!馮宇鋒翻著白眼兒不做聲了。
最終也沒有人去苗情家裏探望。三班的倒有人提過。被老師拒絕了。說是讓他們好好補課,別去人家家裏添亂。
後麵補課的十天苗情都沒有來。
補完課幸若愚就搬回家住了。他爹也從G市回來。父子倆一日三餐叫外賣。幸若愚也不是不會煮飯做菜。就是懶。懶得動。
白天打遊戲寫作業。晚上準時十二點之前睡覺。
聽說張天掣他們回來了。沒待一天就又接任務出去了。幸若愚也懶得管。反正他們不帶他玩兒。他也不樂意理會他們。
馮宇鋒最近玩一個新遊戲挺上癮。非拉著幸若愚一起玩。幸若愚也無聊,就一起。建了個奶媽小女號叫“大智若愚”。不是幸若愚樂意玩女號,而是這遊戲裏的奶媽都是胸大腰細的妹子。他玩啥遊戲都喜歡玩輔助類的奶爸奶媽。玩慣了,也就不想改。
別說,這款遊戲不錯。不光馮宇鋒上癮。他也有點癮。每天睡覺都推遲了一個小時。
一天大中午。幸若愚睡了一個小時午覺就爬起來玩遊戲。遊戲裏的小人掛機在野外刷怪。
幸若愚打著哈欠操縱著胸大有腦的奶媽回城接任務。
見到有一個好友請求。他就加了。多半會是那些想泡妹子的猥瑣大叔。
可是加了之後他發現也是個妹子。叫“阿情”。
阿情很快發來密語:幸若愚,在嗎?
我擦!認識的?
幸若愚發了個“?”過去。
“我是苗情!我聯係不上你。有人說你玩這遊戲,我就上來看看。”
幸若愚馬上打了一句:“有事嗎?”
那邊久久沒有回應。點開她的頭像看,玩家已下線。
幸若愚莫名其妙。掉線了?可是等了十幾分鍾都沒有見她再上線。也就沒有理會。
隔天幸若愚再上線就看見苗情給他的留言,說是有事情跟他
說。遊戲裏不方便。請他留個聯係方式。
幸若愚想了想就留了個手機號碼。
鎖龍鎮人均GDP收入還行。生活富裕的程度跟城裏人沒啥兩樣。高中生玩一兩部手機很正常。像馮宇鋒基本手機不離手。隻是幸若愚不常玩。有人管著。不準玩兒。所以幸若愚的手機號碼就隻有那麼幾個親近的人知道。
告訴苗情手機號碼之後,幸若愚又四處找手機。艸,太久沒響過了。也不知道擱哪裏了。
好一陣翻箱倒櫃才在枕頭下的床縫裏摸出來。趕緊拿去充上電。
電都充滿了也沒接著苗情的電話。幸若愚有種被吊著的感覺。相當的不好!
於是他就給馮宇鋒去了個電話。抱怨是不是他丫的到處去說他玩大奶女號,所以苗情才找上他的。馮宇鋒死不承認。
和馮宇鋒互嗆了一會。他就掛了。
晚上十一點幸若愚準時上床睡覺。睡得迷糊,床邊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驚醒了幸若愚。
“叮鈴叮鈴叮鈴。”
艸。
幸若愚心裏暗罵。他的手機鈴聲咋越聽越熟悉?他可不記得自己設了個如同搖鈴鐺響的鈴聲。
手機屏幕的光亮成了房間裏唯一的光源。幸若愚正好看見時間2:22。
雖然天天都會有這樣的時間出現。但是在午夜被驚醒,剛好對上這個點。幸若愚有點涼颼颼地感覺。
大半夜的是誰啊?還是個陌生號碼。
“喂?”
幸若愚接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