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 逃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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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結束的方式:並非一聲巨響,而是一陣嗚咽。
辛曉,覺得心頭堵得厲害,臉上全是錯過了合理排便時間,而顯出憋悶不暢的氣色。想要再分證幾句吧,參考以往的斑斑劣跡,確實有點心虛膽怯;還是少說為妙吧。
他,抻了抻脖子,運了半天的氣;翻著眼球,選擇忍氣吞聲。
羅莎,如今是膽大心細了許多。用了偷梁換柱的法子,當著林西的麵,將用於營養品食用的大豆蛋白粉,魚目混珠地代替了安眠藥放進了辛曉的粥碗。由於近期她和姚漢之間的關係,突飛猛進的發展;她又事事做出極為恭順聽話的姿態;他們對她保持的一級防範,自然降低了等級。
這使得,羅莎能夠不顯山,不露水地順利實施了她的瞞天過海之計。
羅莎,自是知曉:林西,並不容易糊弄。自己的那點小手段,如若不加倍的小心,很難保證不被對方看破。她在這方麵,吃了不止一次的虧,說是心有餘悸也不誇張。若不是到了要命的時候,她斷不會兵行險招。
況且,這麼做不是為了保全辛曉,恰恰是和自己的性命,緊密相關。
吃過飯,辛曉依計聽話地裝睡,陷入病懨懨的假寐狀態。姚漢,不經意地斜瞄了一眼:蜷在角落裏,容顏頹唐,打著瞌睡的人——這樣的效果,讓他感到非常滿意,和放心。
唇邊,蕩開一絲輕笑;視線,淡漠而又漫不經心地掃過辛曉:他,像一尾躺在案板上,苟延殘喘待宰的魚。冷冷清清的審視之中,少有的帶著悲憫之意。
結果了他的性命之後,手上再沒必要沾惹血腥之事了。
姚漢,心裏暗自思慮。
這時,他並沒有想到:自己下定的決心,不過隻是一天的功夫,幻化如炮影。且,他的命運,似荊軻,聶政一般扭轉不過命定的必然;演奏一曲生命盡頭,最後的挽歌。
羅莎,獨自一人在廚房裏收拾著雜七雜八的東西。一邊還得百爪撓心地留心著他們二人的舉止言談。怎麼想,也是三兩天的時間了;她估計,他們不會拖得太久。
在這三心二意,神情不屬之際:林西,身穿純白的襯衫,配著一條深色的窄褲,悠閑地踱了進來。
羅莎,抬頭望了望他,滿麵閑適,悠然的神態:心髒,驀然跳得砰砰加快了速度。
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羅莎不知道一天要見到林西多少次,卻還是頭一回有了,看對方一眼,便覺得毛骨悚然的感覺。
“有事?”羅莎明白,他在這個當兒口,不會沒事來廚房“檢查工作”的;也沒打算自欺欺人下去。不妨,坦率地直麵問題。
林西,翹著的嘴角,默認似地笑了笑;意謂:沒錯,你說對了。
他的手裏,捧著一杯熱茶,輕輕呷了一口——唇齒之間,蕩漾開的笑意;那樣活靈活現,美不勝收地綻放在臉頰之上。
無端撥得相思弦,春風不留意,飛絮蒙蒙,梨花如雪。
如果林西不開口說出後麵的話,這定是一幅令人心曠神怡,心醉神往的圖畫。
“我想,你也知道,我們要走了……。。”林西,慢條斯理地說。
羅莎心道: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她沒有搭言,靜待著林西接下來要說給她聽的,最為重要的內容。
“昨晚,漢和我商量了……他不會殺你。他在征求我的意見,讓我同意放過你;我,答應他了……。。”
林西,淺笑著,緩慢平實的語調,客觀地講述著聽起來不那麼讓人鎮定的事情。說到這兒,他,眼尾一挑,別有深意地瞧著羅莎,沒什麼反應的麵目,繼續說:“就像,剛來時,我本來打算好的那樣……。借用你的地方,暫時躲上幾天。然後,再想法子,在不傷害你的情況下,我們全身而退……。。”
羅莎,聽過心中大駭!
原本?另一層的含義是:現在已經不成了,是吧?原計劃要有所改變?從他們,闖進她家中的那一刻起,這場困獸之鬥,便注定是一個“死局”,根本不可能有毫發無傷,兵不血刃結束的道理!她,從故事的緣起,就是一枚“棄子”,沒有活下來的機會。
林西,把話說得這麼漂亮,冠冕堂皇;無非是在掩飾他的險惡用心罷了。
羅莎,從未像此時這樣清楚地一眼看穿了林西的居心。她,麵色無異,語帶輕嘲地張嘴問道:“不過,你是不會放了我的,對嗎?”
林西,略顯訝異地看了看她——嘴邊的笑容,並沒隱去。
“你要明白,我曾經想過,讓你活……。但,我討厭被人耍弄,讓人欺騙。更想讓自己沒有後顧之憂地活完下半輩子!所以,哪怕是我答應了他,我也不會遵守承諾。”
羅莎,鄙薄地一笑,何必說的這麼好聽?!討厭被人耍?沒有人喜歡被人耍著玩兒。可是,你不也一樣,把別人玩弄於股掌嗎?
“林西,你完全不用把你自己說得那麼可憐!到底誰在耍誰,你心裏清楚!”
羅莎,大改從前對他禮貌,友好的態度,語帶嘲諷地說:“你非常明白,我壓根兒沒的選!你最恨的是,我搶了你的男人,我和姚漢睡了……。你覺得你被欺騙了,你覺得你受傷害了;你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容忍不了這個!”
“從這件事情發生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不管這和我有沒有關係,你都不會放過我,也不會輕易原諒姚漢。不管他怎麼想,他怎麼做,你的心,是變了的……。我,對你,也成了眼中釘了吧?!就是姚漢,你也不會再有情義可言了,不是嗎?”
林西,嗬嗬一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羅莎這個女人倒是難得的心腸剔透之人。自己的心事,也沒逃過她的雙眼。
“我不恨你,我也恨不著你。”林西,灑脫地喝著茶,輕啟朱唇,慢慢地說道:“負了我的,是姚漢,不是你。我不能放過你,僅僅是因為你和辛曉知道了太多了,對我構成了威脅。”
“說實話,我從不覺得你死,我會有多好受……。隻不過是,你不能不死。”
林西,明亮的眸子,蒙上一層詭異的輕紗:羅莎,望不到裏麵的過往生生不息汩動,流淌的溫暖水泉。
他,已不是他,多久了?
“我,還是那句話:別讓我死得太難看……。”羅莎,沒表現出多難受,神色很是淡然。好像,一切本在她的意料之中。
“我會盡力而為。”林西,始終如一的從容不迫。看不出有多高興,也看不出有多難過。
“人,總是要死的……。”
羅莎無心聽他的感慨,也不想深究他是不是在試圖安慰她。她隻知道,她不想死,也不能死。她要想方設法地活著,活到他們都死之後。
“姚漢呢?你會怎麼對他?”羅莎,聲音有些發顫地問道:“我一直相信,他最在乎你,他不是故意傷害你的……。其實,你可以和他好好的走下去。”
林西,沒由來的嗤笑一聲:“看不出來,你還真動心了啊?我以為,你不過是迫不得已,做戲呢……。看來,我眼拙了。”
他,靠近羅莎,在她的耳邊,低低地道:“我當然知道他對我的好。可是,騙就是騙了,說得再好聽也是騙了。我可以承擔命運無常,也可以忍受人生困苦;唯獨不能容忍別人將我畫地為牢!”
“易地而處——換作是你,你會如何?”
羅莎,聽著他的話,感到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來。並且,隨著滲入骨子裏的驚懼,而根根發顫……。。答案,他給了;自己,也聽懂了。
林西,放下半熱的茶杯。從廚房牆上的粘鉤上拿下,多時未動的運動繩;含笑衝著羅莎示意地揚了揚。
羅莎,登時了解了他的意思。
出走之日迫在眉睫,林西是在擔心她會玩心眼兒,鬧反抗;又打起了把她綁上的主意。最近的行動自如,使她幾乎忘了,自己亦為人質的身份。
羅莎,不會笨到去做毫無用處的抵抗;她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裏,束手就縛。
林西,輕點了下頭,道了一句:“不好意思,讓你受委屈了。”便,動作麻利、流暢地把她綁了起來。
好吧,事情從這時,再一次回到了起點:說不上多麼倒黴,也沒並不是全無好處。至少,羅莎心裏算是做好了準備,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了。
林西,從廚房把羅莎帶出來,迎麵撞上了姚漢震驚得無以複加的目光——她,默默頷首,可憐巴巴:眉間籠愁,眼角離恨;嘴邊欲語,心底蒼涼……
如此形狀,姚漢頓時覺得:心上,一疼。
作者閑話:
親們,作者又到快結尾便糾結了。不知道,該寫什麼樣的結局好了,你們可有什麼意見給我呢?請留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