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攻心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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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有血氣,皆有爭心。
辛曉在惶惶忙忙的心境之下,總算有了落腳之處。雖然,狹窄的儲藏間,容納他近一米八的大個子,實在有些局促,連翻個身子都很困難。但是,也實沒有比這兒再好的地方了。
羅莎挪走了裏麵的衣服和雜物,單單把兩床毛毯鋪在了地上,拍得鬆鬆軟軟,充分體現了女性對於小動物的愛心。隻是,無論你怎麼看,那也不像一張睡人的床,說是打理得整潔、舒適的狗窩,更為帖切。
辛曉,眼含哀怨地看著她——好像在控訴她:看看,你出的什麼鬼主義啊?這不是侮辱人嘛……這樣的對望,倒叫羅莎不自覺將他看成了是隻遭到主人嫌棄的小狗;瞳孔裏滿泄的委屈,流動的怨恨;莫名地令她心情快悅。
英雄落難,虎落平陽,皆是人生不可避免的際遇。韓信要忍胯下之辱,劉皇叔也得編席賣鞋;遑論他區區一個小人物呢?身逢劫難,也沒有什麼不能忍的,全當是臥薪嚐膽了。
果然如此想上一想,心情平複了許多。
不可慌,不可妄,冷靜最重要。
他,不情不願地讓姚漢一把,塞進小間中去,灰溜溜地不敢吭氣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口氣,我咽下了。
羅莎對他的用處,尚有餘計;臉上不冷不熱地保持著模糊不清的安全距離。她心裏有數:辛曉這枚死棋,最大地發揮效用,對自己是有利的;也許還有意料之外的收獲呢。
當晚,羅莎下廚做飯時,姚漢特意找了空子溜到廚房,在她身後摸摸蹭蹭地動手動腳……
最讓人想不通的是,一向對大事小情觸覺皆很敏銳的林西,竟然熟視無睹地沒了反應。仿佛,那日在飯桌上的一頓敲打,真是無心之言罷了。
這太過反常了——羅莎心中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隻有姚漢,貌似分不清狀況地一點不避嫌的挑---逗著她;貼在她的耳邊,不停地吹著熱氣。
“怎麼樣?看到你的未婚夫,心裏是個什麼滋味?……嗯?”他黏黏糊糊地,緊貼在後背上,如攀附的藤蔓。嘴唇,輕輕掠過頸後細嫩的肌膚,引來仿如戰栗的觸感……。嗓音,低沉得如小夜曲;渾厚裏蘊藏著深不可測的性---感:“我,可是替你了了一樁心願呢……你要怎麼謝我?那種男人,沒法兒跟我比吧?!”
羅莎,感覺頸上一波一波,隨波逐浪的搔癢……熱騰騰的氣息,熏得頭腦發暈。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別這樣,我做飯呢……。。”
姚漢涎著臉皮,滿麵邪笑,粗礪的指腹靈巧地捏住了她的下巴,“你如今大仇得報了,想翻臉不認人啦?……被我碰過的身子,食髓知味;你是在天天想我的吧?我有沒有猜錯?……。”
“沒……沒有這回事……。”羅莎生怕被他看穿了自己的小伎倆,慌慌張張地一味否認。
哪裏知道,她這欲蓋彌彰的掩飾,早就落到人家的眼裏,認了個死準。
姚漢也不理她這套,照樣肆無忌憚地調笑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打著什麼小九九……不管怎麼說,我是助了你的。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今天晚上,老子要收點兒報酬……。你知道,該給什麼吧?”
他指下一使力,羅莎下顎一股子酸痛竄上來——感覺,像是被貝殼卡住了皮肉,痛得始料未及。
“你……要什麼?”她,抖落著零散的喘息,問道。
“你的身體。”姚漢,半笑半厲地回答:“聽清楚嘍:今天晚上,你的身體,是我的……”
羅莎心房陡然一顫——如墜煙海,如臨深淵。
是絕望嗎?或是大難臨頭的畏懼?全然不是。
她,反有種心跳加快,躍躍欲試的期待,隱匿其間。
似乎,很久以來,她一直在等這一刻的到來:等待,在遼闊無垠的時間的無涯裏,一個命中注定要來的,摧毀和重塑她一生的那個人——霸道地占有她的整個人生。
她,為他而來。不問對錯,不管是非,她相信,她是在等他的。
我,真是瘋了。
羅莎,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晚餐,吃的相對平靜,氣氛融洽。
羅莎因被姚漢擾亂了心思,難免心緒不寧,吃得很少。辛曉屬於初來乍到,尚處在觀察階段,沒過“試用期”,仍舊是繩索加身;捆得像隻放在箱中五花大綁的大閘蟹。吃飯的這件麻煩事兒,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前任女友的頭上。
羅莎端著一小碗粥,拿著小勺,如伺候病人一般,一勺一勺十分耐心地喂他勉強填填肚子。
按說以辛曉的貢獻,應該遠不會遭到這樣淒慘的對待。奈何姚漢是有意餓著他,防範他恢複了戰鬥力,對自己是個潛在的威脅。所以,存心,沒想讓他吃飽。
辛曉,人在矮簷下,性命尚且朝不保夕,對口腹之欲也就不太放在心上了。
羅莎喂他吃粥時,他忍不住恨恨地低聲質問了一句:“你是故意的,對嗎?……。”
羅莎聞得此言,嘴角輕勾,笑得意味甚濃,“你,說對了。”
“算你狠……”辛曉的瞳中升騰起一團烈焰,狠歹歹地咬著牙說道。
羅莎,輕蔑地看了他一眼,笑說:“不用這麼怨念難平吧?我可沒逼著你來,是你自己要來的……”
“你……。。”辛曉,氣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胸膛起伏得仿若肺管在腹內炸裂開來。
羅莎看他激動得可笑,連忙和聲細語地說道:“這麼生氣幹嘛?!我原本指望著你發現我話裏的反常之處,能猜到我可能出事了,會來救我。哪裏知道……”她,譏諷地一笑,“你一門兒心思地全放在了戒指上……。舍命,不舍財,難道也怨我嗎?到了這會兒,你我是拴在一條繩上的,還是想想怎麼同舟共濟的好!”
辛曉即使再怎麼不服氣,不甘願;也得承認,羅莎說的是事實。
眼下,至少是現在,他還不能明麵上和羅莎鬧翻。多個幫手,總比多個敵人強。再瞅羅莎和他們熟絡的樣子,稍加利用,也不是沒有絕處逢生的機會。
思慮再三,辛曉麵色緩和了下來;拿出想要和她心平氣和溝通的友好態度。
辛曉斜睨著姚漢,對著羅莎謹慎地問道:“你和那個姓姚的,是什麼關係?我瞧著,他看你的眼神兒可不大對啊……。”
羅莎失笑,“您還真是善於察顏觀色啊?!你猜猜看,我們是什麼關係?”她莞爾一笑,“你猜我們是什麼關係,我們就是什麼關係……”
辛曉,麵色一沉,“你和他睡了?”問出這話時,他的臉色非常難看。既有著不願相信質疑,又有著按捺不住的怒氣。
是的,他可能對羅莎沒有那麼深厚的感情;但,作為自己的未婚妻,他以一個正常的男性心態來講,仍是很介意她與別人發生實質性的身體接觸,與糾葛。這令他,感到不快。
羅莎,笑比清河地一撇嘴,輕飄飄地回了句:“是吧……他比你的活兒好太多了。”
粥碗見底,羅莎悠然地收起勺子,翩然離去。
辛曉呆愣在那裏,麵漲耳赤,又氣又惱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剛要張口反駁一兩句宿忿之言,沒想到一回身,就被羅莎用毛巾堵住了嘴巴。
這是姚漢他們的吩咐,羅莎不過是善加運用;辛曉也隻能幹瞪著眼,含垢忍辱。
吃過晚飯,撤掉殘桌冷炙;羅莎收拾廚房,辛曉蜷在旮旯裏盡量刷低自己的存在感。
姚漢陪著林西看了會兒電視,便回房睡下了。
辛曉被捆成了個粽子,窩在犄角之地,滋味可想而知是不好受的,更別提睡覺了。隻能寄希望於,極度的疲憊拯救自己的神經,盡快投降。
不久之後,臥房中飄來了林西隱忍而又放浪的呻---吟—低喃。
辛曉立時瞪大了眼——發覺自己的世界觀被徹底碾壓了個粉碎。纏綿的聲響,流入耳道,聽的人心旌搖動;體內蘇醒的雄--性--激素,如沸騰的水,鼓動著身體內外,燥熱難安。
不得已,緊緊合上雙目,強迫自己不停地屏蔽掉外界的聲音——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有想……
然而大腦自有他的主見:一幕幕閃現的,肯定不是美麗的草原,潔白的羊群;恰恰是那張芬芳情動,春意盎然的臉……
作者閑話:
連夜更文,以表達作者對各位小夥伴的謝意!非黨感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