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不請自來(四)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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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隻擁吻影子,於是隻擁有幸福的幻影。
    羅莎看不上辛曉極不淡定地奴顏媚骨式的哀告賓服,可林西一句陰陽怪氣的閑話,又令她恍惚之中嗅到了些不祥的氣息。
    這,已在她計算在內。
    辛曉,絕無可能從這間屋子裏,活著走出去。
    她太明白了,從她看到林西表情的那一刻起,一切已了然於胸。
    即使再恨,再怨,哪怕沒有了往日萬縷千絲的情份;便是對著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羅莎也尚存一絲不忍,一段憐憫。
    恩怨,一夕化盡,算不算是雲在青山雲在天,兩無掛礙呢?
    在這樣一種可稱奇妙心理的化學作用下,羅莎投向辛曉的目光,隱約帶著洞察先機後的悲天憫人。
    辛曉,全然不知。麵對著呈現在眼前,擁有著清秀漂亮的臉蛋兒,冷淡自持的身段的林西:心裏暗歎著可惜,可歎。
    白瞎了這麼一個鍾靈毓秀,超凡脫俗的人物了。身份是在逃的殺人犯,不論你逍遙法外多久,總不會善終。何況,還有那無望的前途茫茫,提心吊膽沒個盼頭的亡命生涯呢。
    辛曉收拾起自己的感慨,擠出一彎勉強為之的笑容,“這位先生,你可說笑啦。誰願意讓人家像貓狗似的,給關起來呢?並且,還五花大綁;好像我真的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我求你們了,高抬貴手放了我吧?……。我對不起莎莎,負了她,我道歉,我給她補償還不成嗎?……。”
    羅莎麵皮浮上一層苦笑,差點沒擰出鹽粒子來……。我,哪裏需要你的補償啊?早幹什麼去了。
    林西輕笑了起來,俏皮地噘了噘嘴巴,感歎道:“真有誠意啊……。我感動。問題是,我們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兒啊?!所以,不能放你走呢。”
    辛曉,繼續揮灑卓越的演技,傻傻地說:“你們這樣對我,也不算傷天害理,最多算路見不平了……你放心,如果放我走的話,我不會去報案的,也不會對任何人說起這事兒……。我發誓………”
    林西轉頭對著姚漢,巧笑倩兮,笑得明媚動人。
    “漢,這個人,真有意思……”
    姚漢馬上會意,微眯著眼,頗有妙意地回應著戀人,“是有意思……。不是個簡單人物呢!要不是咱心明眼亮,頂著一塊‘照妖鏡’,還真辨不出這大鵬金翅鳥來呢……。”
    辛曉一聽這話,心裏“咯噔”沉了一下!姚漢話裏話外,帶著來意不善;大有下一秒要奮起金箍,除魔衛道的意思。
    他隻好不大自然地咧著嘴角,不置一詞。
    裝傻的戲,演過了頭,怕是弄巧成拙,引火燒身。
    林西覺得此人好玩,明顯油滑得太過,滿腹的精明,又能讓人一眼看透。卻偏要裝作遲鈍,賣弄心眼兒;也就存了要捉弄他的心。
    他,挨近身來,離辛曉不過一拳之距,黛眉秀目地正視著他,朗朗清聲,如黃鸝出穀地開了口:“你,真的不知道,我們為什麼要留下你嗎?”
    辛曉的心髒,砰砰亂跳得失了章法;亂了節奏地要蹦出胸口似的。也不知是讓人家戳中了心事,還是被林西眼底迷離的漩渦,攪亂了思緒。
    “我…。。不知道……”辛曉,塞耳盜鍾般低下頭去,躲閃著林西的眼光,聲音抖得厲害。
    再不能看這男子一眼。若再看上一眼,仿佛要魂飛魄散,迷失了神智。
    他的誠惶誠恐取悅了林西,滿足了他的逗弄之心。林西眉眼一瞥,春山一笑地放過了他。
    “算了,你說不知就不知吧…。。反正,你早晚會知道,我們是誰的……。”
    姚漢執起林西修長嫩滑的手指,寵愛地放在嘴裏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惹得他一聲輕呼痛叫,自己則是滿目的愛惜。調皮的戀人,哪怕知道他是玩興大發,在逗別人玩兒;他也見不得,他這般和他人親近,賣弄風情。
    林西,靠在他胸前,撒嬌地嘟著嘴,無聲而惑人。他向著姚漢,挑著眉,揚著下巴,未說半個字;對方已心會神知。
    姚漢走過來,很不客氣地把辛曉全身上下搜掠了一遍——從口袋裏翻出了錢包,手機,和車鑰匙。另外,還有一小包紙巾。
    錢包裏的現金,隻有不到一千塊。除了銀行卡,身份證,和一些信用卡之外,連駕駛症也在其中。別的猶可,看到了車鑰匙姚漢很是興奮。他已經好久沒有摸過方向盤了,手腳發癢;有了車,等於他以後出門有了最重要的交通工具。實在說得上是,剛打了個瞌睡,便有人送來枕頭;想啥來啥啊。
    辛曉悲催地麵對自己的身家,被人盡數搶光;心有戚戚焉,也得忍氣吞聲。他很知趣地將銀行卡密碼,不打自招地說了出來,態度那叫一個誠懇坦白。
    這樣一來,姚漢他們又得了一筆意外之財。
    姚漢把車鑰匙,掂在手裏扔來扔去的玩兒,喜形於色地對林西說:“正好明天要出去辦事呢,有了這輛車,可太方便了……。”
    林西正色道:“那你也收斂點兒,快去快回。現在多少雙眼睛,緊盯著咱們呢……小心無大錯……。”
    姚漢嘚瑟地揚著手,笑道:“有了它,你還怕我不能快去快回嗎?…。。”
    林西縱容地滿麵漫上笑意,無奈地輕搖著頭。
    姚漢是個心性狂野,奔放的人;最受不得拘束。像今天這種發自內心的歡喜,放縱的快樂,卻是好久未曾見到過的了。
    林西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喜色漸下,林西的眉間又添上一抹愁雲。
    “把他放在哪兒啊?”林西蹙著眉頭,思慮了半晌問道:“這屋子一丁點兒大,又多了一個大活人,沒地方呀。”
    這倒是事實。
    羅莎住的公寓,二十平方左右,這其中還隔出了一個小臥室,洗手間和廚房;刨去這三間所占的麵積,小客廳不過七八平方。本就擠擠嚓嚓鬧得像個難民營,而今又添了個辛曉,怎麼瞧著都像是多了麵影壁牆——仿似空間裏的氧氣,亦讓人分走了大半。
    羅莎從前未覺,今日借著這三個人眼睛,認真打量了一回自己的房間:發現除非是給辛曉脖子上釘個掛鉤,吊在牆壁上;否則,還真沒有合適的地方安置他了。
    大概辛曉也幡然醒悟到了這一點,才將落穩的一顆心,又膽戰心驚地狂跳起來。
    這兩個人,不會因為沒地方給他,而選擇把他大卸八塊,棄屍荒野吧?實在太有可能了,他們本身已是窮凶極惡的殺人犯,為了掩蓋自己的蹤跡,再多殺一個人,又算得了什麼啊?一個羊是趕,兩個羊也是放;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啊……。
    辛曉一聯想到此處,更是嚇得麵泛土色,身如篩糠。
    “沒關係的…。。我……聽你們的……我不占地方。你們放心……。我不會喊,也不會跑……”
    林西心上一團疑惑,奇怪地看著他,“你這麼怕,幹什麼?剛才不是挺識趣兒的嘛……你那麼聽話,我很喜歡。”
    姚漢瞧不起他沒骨頭的孬樣,狠瞪了一眼:“別沒屁愣硌楞嗓子了,又沒讓你說話!”
    辛曉立刻眉眼耷拉了下來,乖乖閉上了嘴。
    林西環視了一圈又一圈,也沒尋到妥當的地方。
    這下輪到羅莎發揮女性的特長,畢竟是自己的家,熟門熟路的。她,眼光落到沙發後麵的承重牆時,心裏有了主意。
    原來,客廳的承重牆與廚房的牆壁之間,留有一條兩尺寬的縫隙,那是當初房東建房時規劃失誤造成的後果。牆縫長度約有一米五,羅莎懂得有效利用空間的道理,在外麵掛了個簾子,當作小儲藏間來用。裏麵,堆放著換季的衣服,多餘的被褥毛毯,另有些小雜物。
    “這裏,還有點地方,可以利用一下。”羅莎,走過去,掀開天藍色的布簾,說:“我把這兒的東西收拾出來,讓他在這兒呆著吧。可能不太舒服,但放一個人將將巴巴是可以的。”
    姚漢的眼珠子,探照燈一樣,亮了好幾度,連連點頭:“好……我看行,就這兒吧。要什麼舒服,我沒把他塞到衛生間的馬桶裏就不錯啦……惹急了我,幹脆把他剮嘍,塞到後備箱去,幹淨利索!”
    辛曉聽罷,驚得一身冷汗……。
    小儲藏間,確非容人之所,比坐牢還要受罪。自己蜷著身子窩在那裏,待遇和一條狗沒啥區別。但好歹,仍有命在。假若稍有不慎,行差踏錯一步,都將麵臨被塞進後備箱的命運。
    眼前,從天而降的厄運,皆是拜那個曾經的未婚妻所賜。
    怪不得人家說:最毒婦人心。可是,他又怎麼輕易俯首認輸,聽從命運的宰割呢……。
    鹿死誰手,真不一定。
    

    作者閑話:

    最近,作者忙工作累成了狗,不得已耽誤了更文。隻能請求小夥伴們原諒了。上班的人,沒辦法呀。請大家多多收藏,留言,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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