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同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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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沙在涅,與之俱黑。
羅莎心裏清楚,那個女人是誤會了屋子裏發生的事。
剛才自己明明是在遭受毒打,無法控製地痛叫了幾聲;本來應是慘絕人寰的震撼,怎麼聽在他人耳裏,偏就走了樣兒呢?讓人聯想到那麼下流,不堪的場景。
感到自己的麵上,小火慢燉似的蒸騰著發起了燒——白一陣,紅一陣,紫一陣,綠一陣;活像打開的調色板,好不多姿多彩。
姚漢,握緊了拳頭,呼呼喘著粗氣,極力壓抑著火山爆發般的怒氣。讓人不禁會想,他下一秒會不會衝出去,給上門叫囂的人一計凶猛的勾拳!
林西,沉下一張色如滿月的俊俏臉孔,正暗自思忖著該怎樣應對接下來可能出現的最壞局麵。
原想著,這女人罵上兩句出口惡氣,也就走了。大家息事寧人,互不幹擾,得過且過。沒想到,那女子越嚷底氣越足,越罵越覺得自己占了天大的理;隻差沒問候屋子裏人的祖宗十八代了。就算是沒人搭腔,仍是興致不減,罵得花樣倒是精彩紛呈。
“怎麼?這會兒都裝孫子啦?!”女子頤指氣使的聲線,說不出的刺耳,紮得人心頭難受得很。瞧這充沛的精力和體力,遠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
“嘰嘰歪歪說別人怎麼怎麼,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青天白日的做這些個不要臉的事,還腆著臉衝別人嗷嗷叫喚!你不嫌丟人,鄰裏鄰居地聽著,都替你害臊!……。”
羅莎,淒淒惶惶地洗耳恭聽對方的叫罵,差點質疑自己是不是真做了什麼禍國殃民的壞事,而罪孽深重。她溜著眼兒,瞥見身邊的兩個人:姚漢麵目陰沉得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林西冷口冷麵,沉聲冷淡地說:“這個女人,欺人太甚了!任她這麼罵下去,早晚要出事。”
語畢,目光冷峻地投向了姚漢。
姚漢,心領神會,指骨攥得硌硌作響。
羅莎,陡然一驚:看來,今天她大難不死;也會有人主動來填這個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
姚漢,抻了抻衣服的褶皺,沉了沉氣;大步流星地向門口走去。
拉開房門——一秒鍾前,尚是烏雲密布的麵孔,立刻躍上了一層偽飾的春意盎然。
“你好。”姚漢,笑嘻嘻地點頭哈腰,展示一臉的毫無侵略性的老實,“美女,不好意思啊,打擾了你。我們,不是有意的,還望你不要計較,別生氣啊……大家鄰居住著,請你多包涵。”
俗語說,抬手不打笑臉人。
女子甩了甩頭發,氣焰稍減了些:“也不是隻打擾了我,還有別人呐……。我也沒別的意思,請你們小聲點兒。雖然白天在家的人不多,你們也得注意些別影響了別人不是……。”
她邊說著,眼光邊別有用心地向屋裏瞟來瞟去。
單身公寓皆是小戶型,不大;一眼能夠窺見全貌,沒有什麼隱秘角落。
目光所及:果然見到那個剛才找她麻煩的羅莎,半遮半掩,期期艾艾地披著薄毯倚在沙發上。一臉的倦容憔悴,帶著幾分放縱歡愉後的疲乏姿態。最為惹眼的是,身旁還坐著一個眉如折刀,目似點漆;令人有如沐春風之感的年輕男子。
隻這一眼,就把作為女人這類特別生物獨有的八卦猜想,全部在腦子裏炸開了鍋!
別看許多女人在智商係數上幾近為零,惟獨扒他人的無聊隱私,腦洞大的可以飛出天際。
我們這個女鄰居,歡場縱橫了幾年;在這方麵,比別人尤具得天獨厚的天賦。
她,似乎瞬間領悟到了什麼不可言說之事,嘴邊泛起了一絲譏笑,含沙射影地來一句:“原來……還有一個人啊……。那就難怪,那麼激烈了。”
姚漢按下怒意,心裏也明白這個人想到哪種齬齪的地方去了。他暗暗發笑:自己就是瘋了,也不會允許小西參與到那種和動物交配沒有本質區別的行為當中去的。
他,依舊維持著謙卑的笑容,好像聽懂了,又好像什麼也沒聽懂,順著對方的話頭,接道:“是的,我們有朋友來……。你,要不要進來坐坐?喝杯茶,聊兩句。”
女子挑了挑柳眉,“我不方便打擾吧?”隨後,含意微妙地笑道:“你們,多注意點好啦……。”
說話時,把嘴角撇得快成了一條拋物線,一點也不掩飾她對他們的輕蔑和鄙夷。
但是,她怎樣也沒料到:來,是你自己主動送上門的;走,可未必還是你說得算的。
她,方擺出一副婀娜的身姿,回身準備款款而去。
姚漢,諂媚的笑意還未在麵上退去,猛然出手死死拉住對方的手腕,用力往後一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將人扔進了敞開的門裏!
房門,即刻“咣當”關上了。
姚漢,使足了十成的力氣,下手又沒留半分餘地。女子來不太反應,便已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上。
腦袋如瓜菜,生生砸在地上:發出的悶響,讓羅莎心驚膽跳地猜測著她會不會血濺當場。
女子很顯然沒想到事情會有這麼突如其來的逆轉,一下子就給摔傻掉了!
腿骨錯位的疼痛,腦子裏渾渾噩噩一團霧氣,眼前又有一隻隻金蒼蠅子亂撞;讓她難已理解混亂的狀況,又不想輸了氣勢。
“你想幹嘛?……敢他---媽----打人?!”她,拚了力從嗓子眼裏,擠出這句還算是可以充分體現她氣忿的話。
很可惜,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然淪落到了怎樣糟糕的處境;也沒有想到,她即將遭遇一場殺身之禍。
羅莎的大腦沒等做出反應,林西已抓起桌上厚實的玻璃煙灰缸,兜頭蓋臉地揮向了女子的後腦——
她,低低地發出一聲吭唧之音,伏倒於地……不大一會兒,一股鮮血,順著頭發絲,還有臉頰,無聲無息地淌下來。
人如一尾掙紮在幹涸池塘裏許久的魚兒:鼓睜著無法相信的眼睛,若有似無地倒著微弱的氣息……。
好像,並沒有死去,也沒有昏迷;還處於清醒的狀態。
羅莎看向林西——這個好似陌生人,一樣的他;眼底,茫茫的驚惶。
林西的真實麵目,是這般可怖的嗎?他的溫潤儒雅,龍章鳳姿;淺薄如己,也許從沒看透過吧。他的心狠手辣,心機深沉,潛藏在溫柔的表相之下,是殺人於無形的利器。
羅莎在心裏嘖嘖稱奇:今日,自己大開眼界;重新認識了一次林西其人。
林西安閑自在地,慢慢踱過女子的身側,彎下腰;望著血跡漫延的姣好容顏,抿唇一笑:
“你以為,什麼地方都是你想來就來,你想走就走的?”他的聲音,一貫的清朗悅耳,猶帶著諷意:“俗話說:‘百萬買宅,千萬買鄰’。你這種極品鄰居,合該找死。不值得可憐。讓我教你一句做人的道理,你最好記住,受用無窮——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可,記住了?”
女子驚疑不定地睜著眼,無比怨念地衝著他,口裏吐不出一個字;隻好微微頷首。也不知道是真聽得懂了,還是已經徹底被嚇傻了。
姚漢在旁邊,津津有味地欣賞著林西的反常表現,心裏反複琢磨著話中有話的弦處之音。忽然,計上心來。
“小西,我有個主意……。”他,樂得眉開眼笑,興味十足,“你不是一直擔心羅莎給咱們搗亂找麻煩嗎?我想到了一個法子,可以讓她死心踏地的成為咱們的同謀,一點兒沒有保留地配合咱們所有的要求。你覺得好嗎?”
“哦?是嗎?”林西饒有意趣地在姚漢臉上逡巡了一個來回——眼光交彙處,火花四射:心中,恍然大悟……
“好主意啊!”林西稱讚著,“你是說……。”
他尚未說完,姚漢胸脯一挺,額頭輕點:“正是你想的那樣!”濃眉一展,綻露出陰詭的笑意,“這個麻煩女人,讓她來解決最合適了!沾了血的手,哪能洗得幹淨?你還怕她,搞什麼花樣嗎?”
啊!……。
羅莎,聽到這裏終於明白了姚漢在說什麼:他們,在逼她殺人?讓她,成為他們的同夥嗎?她要動手,殺掉眼前這個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女人。這,怎麼能行呢?
別說是人,連隻雞,她也沒殺過啊!以往,給辛曉做飯收拾一條活魚,已是承受力的最大極限。那還因為被下了鍋之後還在撲騰的魚身,屢屢嚇得魂飛魄散呢。
如今,要眼睜睜去殺一個大活人;對她來講,對任何一個精神正常的普通人來講,皆是摧殘身心的極刑啊。
恰好此時,姚漢從廚房裏,早挑揀了一把明晃晃,散著寒氣的剔骨刀,向著她走過來……
作者閑話:
親愛的讀者:本人過年進入偏僻山區半月有餘,歸程途中又染病在身。致使,好長時間沒有更文,對此向大家表示歉意。請大家放心,本文絕不會坑,作者一向有始有終。今日,臥榻之上更文,以不負追文的朋友。謝謝大家!請一如既往的給予支持!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