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第一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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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將有五危:必死,可殺也;必生,可虜也……
姚漢站在那兒是意亂心忙:這樣的情形再繼續下去,對於自己和小西是萬分不利的。他們要盡可能的行事低調,盡可能的減少拋頭露麵;不能露出絲毫的馬腳。否則,後果皆是災難性的。
好在,卡的時間點比較好。正是工作日的時候,鄰裏鄰居大多數都不在家;也沒有好事者出來看熱鬧,算不上太糟。
羅莎今天,一反常態的表現;他說不準這個女人有心的,還是無意的。總之,他很後悔自己草率地做了決定帶她走出房門;要不然也不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姚漢對自己的思慮不周怨氣難平;對羅莎越是氣得怒火高漲;恨不得當場掐死這個女人,才能解氣。
他沉下聲音,凶狠地對著她嗬斥道:“你快給我閉嘴!”
音量不高,但怒氣衝衝,隱約帶著殺氣。
羅莎不由得身上一顫——恍然知道自己是大禍臨頭了。她,立刻收了聲,沒有再和那個女人爭執下去。
望著姚漢不停抽搐的麵部神經線,羅莎明白,若是惹翻了這個人;他很有可能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地要了她的命。頂多了,再多拉上一個墊背的。
他們是山窮水盡,無所顧忌,不懼怕失去更多。可她不一樣:她一心求的,便是一條生路啊。所以,當下避其鋒芒,方是聰明之舉;不要先將自己推向不可挽回的死路。
女子,仍是氣憤地叫嚷著:“真是有病!出門忘了看黃曆啦,莫名其妙碰到這樣的人!仗著你男人人高馬大,想欺負人嗎?”她,挑眉示威似的衝著姚漢,麵泛譏笑:“依我看,你趕緊領回家去,好好管教管教吧?!別出來丟人顯眼了。”
姚漢,掩藏起臉上的陰雲怒火,堆砌起憨厚,誠懇的笑容,連連點頭稱是。那老實巴交的具有欺騙性的神情,驚得羅莎的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暗道:真是大白天的見鬼啦。
“不好意思啊…。。”姚漢,誠意十足的說道:“大家都住在同一棟樓,又是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應該相互照應才是。我女朋友也沒有惡意,她隻是好話沒有說好。還請你多見諒。”
女鄰居的眼光,漫不經心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姚漢:綻放出幾許稱讚的笑意。
“看看你男朋友,說的還是句人話!”
大姐啊,這也不是誇人的話,好嗎?姚漢,斂起不喜之色,也沒說什麼。
羅莎心想,也不知她這是什麼視力啊?會說幾句客套話的,必是好人嗎?眼前這個人,是在逃的殺人犯,你和他對視了半天,竟毫無察覺。腦子,進水了不成?
女子擺著腰,得意洋洋地白了一眼羅莎;擰過身子,高抬著頭,一副戰場上得勝者的姿態揚長而去。
誠然,人家是有理由驕傲的:此役下來,三言兩語把羅莎罵了個灰頭土臉;並且,她還是那個打不成狐狸,惹了一身臊的蠢人。
看著她的背影,羅莎的腦子裏,不知怎地想起了《紅樓夢》裏的趙姨娘。一樣的張牙舞爪,撒潑無賴,蠻不講理;也一樣的愚蠢頑笨,智叱性偏,可憐又可憎。
自然的,她在頭腦明覺之時,也明白自己的處境也好不了多少。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次是真到了“死地”了。
樓上,傳來震耳欲聾的關門聲;不用說,那是勝利者的歡呼。
姚漢,眸色赤紅,雷嗔電怒一般地死死盯著羅莎——那熾烈的光束,仿佛能在她身上燒出個大窟窿。
羅莎,出於本能地瑟縮著,想要逃開他的逼視。
“你,跟我回去!”
姚漢,惡狠狠地下達了命令。手腕上,一使力,生拉硬拽地把羅莎往樓上扯。好像,拖著一條死狗。
空無一人的樓道裏,沒有人會來搭救她。羅莎的一顆心,被絕望的渺茫籠罩得感到窒息。
心髒,緊縮得像是缺血缺氧;呼吸,好像也停止了。她不知道,回去之後即將麵臨著什麼困厄;但是她知道,她惹惱了姚漢;這個後果,或許不是她所能承擔起的。
不長的一段樓梯,羅莎心驚膽寒,魂飛魄散地仿似踏進了修羅之道。
房門,在鑰匙捅開的一瞬間——羅莎,被姚漢大力地,一把丟了進去!腳跟,尚未著地,一計響亮的耳光夾著風聲,搧了下來!
羅莎,像個不倒翁似的,晃了半天,才勉強沒有栽倒。
“臭---婊---子!”
姚漢,惡毒地罵著;話音未落,又是一計用力的耳光落下!!這一回,羅莎徹徹底底,猶如一塊紙殼板似的,被打飛了……。。
匍匐在地,嘴角流出血來。口腔裏,迷漫著血腥的味道。她,試著掙紮了一下,發現軀幹如零落的豆角架,拚不起來。
上方,是姚漢宛如金剛暴怒,虎視眈眈地瞪著自己。他的指關節,攥得緊緊的,捏得指頭發出“哢哢”的磨擦脆響。莫名的,讓人心生懼怕。羅莎猜想,他大概是在盤算用什麼樣的方法來殺了她吧。
林西聞著聲音,從臥室裏跑了出來——一看這兩個人的情狀,一頭霧水。
“這是怎麼了?你,打她幹什麼?”
林西瞧著羅莎麵頰上發紫的掌印;還有嘴邊的血跡;著急地拉住了姚漢的胳膊。
姚漢見林西還想護著她,氣呼呼地罵道:“怎麼了?你問問她怎麼啦?!她一出去,就找茬兒和鄰居故意吵架,想引起別人的注意。她倒是好心機啊,我們還真是小看了人家呢!”
姚漢越說越氣,衝上去也不理會是哪個部位,又狠踹了兩腳——痛得羅莎發出幾聲恍如動物般垂死的哀叫。
“說不定,這會兒我已經讓人認出來啦!他---媽---的!”
姚漢,再次補了一腳——羅莎覺得,全身的骨頭好像都斷了;心口,痛得喘不上氣來。
林西的心情,不用說跌入了穀底。既為他們逃亡的前景,憂心忡忡;也為羅莎的舉動,深深失望。好不容易說服了自己,去相信一個人,沒想到遭到了最深沉的算計。
轉念又一想,也對。你們要人家的命,怎麼還能指望人家對你奉上真心真意呢?這不是太荒唐了嗎?想來,不是羅莎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太虛偽;而是自己蠢笨的可笑了。
“你,真的想這麼做嗎?林西的眼底,涼涼的一片明月清風,看不到一點兒起伏的情緒。”
羅莎有種錯覺:自己,傷害了林西。
“不是的……。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羅莎的淚水,漫出了眼眶;不受控製地往下飛濺……。明知自己是有意的,她也得盡力做出爭辯;不想看到林西那麼受傷的表情,不想讓自己喪命於此。
“我真的隻是想提醒她晚上回來動靜小一點,不要打擾了別人休息。可是,那個女人不講理,反過來罵我。我沒有想到會和她吵起來,真的沒有想到!你相信我……信我……”
“別跟她廢話!”姚漢,猙獰著麵目,一口啐道。
林西,冷冷清清地看著她,眉間眼角雅淡得如一幅傳統的潑墨山水畫。
“信你?若是信錯了你,我要怎麼向漢和我自己交待?”他,翹起唇角,勾勒出流暢的弧度:“你要我怎麼相信你?我想對你好一點,不想讓你受太多的苦。可是你,並不領情……”
“不是這樣的,我沒有……。”羅莎,搖著頭,哭得雨落繽紛。
時下這種局麵,她唯一能倚靠的,就是林西的不忍。可是,眼前這樣清冷寡淡,沒有溫度的林西;是她陌生的,是一個真真正正的陌生人。他,放棄了她,不是嗎?
她以為,她或多或少是走進了林西的心裏去了的;哪曾想,遠非如此。
林西無心去體會羅莎的複雜心情,轉而冷靜地問著姚漢:“我們,會被發現嗎?”
姚漢,憤怒消退了大半,恢複了平靜;想了想,才道:“暫時應該沒問題。那個女人沒認出來我,以為我是她男朋友呢。但,咱們也得小心點兒。以後,盡量不出門。一定要出門的話,咱倆換著來。”
林西點點頭,麵容柔潤,語調輕緩地囑咐著:“那個女鄰居,我看也不是什麼好貨……早晚怕是個禍根!找個機會,解決了也是件讓人安心的事兒。”
羅莎聽得他溫婉的嗓音,說的竟是這麼狠毒的話,驚得目瞪口呆!愣愣地巴望著林西——不敢相信,這話是出自於那個總是斯文高雅,彬彬有禮的男子之口。
林西明眸斜斜地看了一眼呆掉的羅莎,不在意地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處置她呢?”
姚漢眼睛一眯,陰鬱地一笑:“小西,你有什麼建議?殺了她,如何?”
羅莎的心跳,隨即漏掉了一拍……三魂七魄,眨眼間比身體先做出反應,四散奔跑著逃開了肉身。
她,無望地大睜著一雙水色淒迷的淚眼,絕境中渴求著最後的憐憫。
“不,不要這樣……。”
卻原來,我一直在和魔鬼同行;癡心妄想地想從罪惡的泥潭裏,摘得心口的那朵蓮花。怎曉得,紅塵輾轉後,宿命難逃裏;萬千業果,羅刹盈心。
林西瞅了瞅滿麵淚痕,已如無主之魂的羅莎;以少有的冷淡自持的語氣說道:“你做主吧。這一次,我聽你的……”
作者閑話:
親們,臨近春節,你們都買到回家的火車票了嗎?作者是好不容易搶到了。由於回去的地方地處甘肅山區沒有wifi信號,17號之後就要暫時斷更了。會在大年初六後恢複更新,提前和大家說一聲,謝謝你們的支持!請諒解!希望你們一如既往地喜歡這部作品,支持我!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