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第一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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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無跡去無蹤,去與來時事一同。
何須更問浮生事,隻此浮生在夢中。
羅莎這話講得分外的留心,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吐。一邊還得觀察二人的情緒變化,稍見苗頭不對,好及時轉圜。因此,顯得誠惶誠恐,不敢掉以輕心。
“這樣……有個女人在身邊,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你?!”
林西和姚漢麵麵相覷,相互對望了良久;既驚異,又深感意外。怎樣也沒想到,羅莎有膽量向他們提出這樣的要求。
“嘶……”姚漢,搔首思忖了一會兒,自言自語道:“這倒是個辦法。隻不過,帶你出去要冒太大的風險。誰知道,你會不會玩別的花樣呢。”
見到有一絲希望,羅莎的心理仿佛是行在沙漠中口幹舌燥的人遙望到了一片湖泊:管它是不是海市蜃樓,也要撲過去的。她,立馬表示了自己與之配合的誠懇態度。
“你在我身邊寸步不離的,我能怎樣?”她,盡量保持平穩的語調,隱藏起自己強烈的渴望:“我不過是有什麼說什麼。帶上我,對你們是最好的掩護。”
她這話,說得十分正確;林西也好,姚漢也好,都不好否認。
林西,目光如炬地盯著羅莎——半晌,才有些顧慮重重地張了嘴:“你,真的樂意幫我們嗎?不惹一點麻煩……。”
羅莎心虛地斂下眼睫,呐呐地應道:“我想,我可以試試。”
語音輕柔,眼底水波流轉,脈脈含情;似是能讓人品出幾分言語之外的綿綿情意。
林西的心弦,倏忽一動——似有渺渺之音,飄進心室。
姚漢,狡猾地轉動著眼球,掃描著她言猶未盡,含情帶怨的麵容;難以置信地訕笑幾聲。
“這還真他媽奇了!你倒是情深意重啊——我警告你:你如果指望出個幺蛾子,而趁機逃跑什麼的;我勸你死了這條心。我保證,在你做出蠢事之前,我先讓你刀頭見血。”
“刀頭見血”四個字,姚漢重重地咬著字音。
羅莎,穩住驚惶不定的心跳,唯唯喏喏地回答:“我知道了。”
若在平時,林西必是會阻止姚漢這般恐嚇她的;這一次,麵對著放羅莎出門的艱難抉擇;他不得不借著姚漢的口,給她一個最鄭重的警告。
林西走過來,定定地看著羅莎;異常慎重地對她道:“羅莎,我信你一次。但願,你真像你自己怕說的那樣做。別自討苦吃。”
“不會。”羅莎躲開他的眼睛,視線落在別處,小心的回應著。
時值中午——陽光正好。焦急的熱浪,已迫不及待地開始往屋內侵略。
多日未見的碧空晴朗,風搖柳曳;透過過道上的玻璃窗,別有居心地逗弄著人的眸子。
這個時段,對於居住在樓裏的大多數賃房而居的房客來說,是一天當中最為安靜的時候。大家皆是上班族,沒有幾個人中午還窩在家中的。
幽暗仄仄的樓梯,鴉眠雀靜的走廊;好像呼吸的微弱聲音,也清晰可聞。
姚漢,粗大的手掌死死地拉著羅莎的手;使她明顯地感到手心裏一團潮濕。也許,是他的溫度太高,攥得太緊;也許是她的神經高度緊張的緣故吧。
看上去,兩個人的舉止像是尋常的情侶。裝出來的樣子,間或讓羅莎自己也會不禁為之失神。
踏出家門的第一步,羅莎激動到心率失常,一度懷疑自己心髒病要發作了。
男人的步伐,顯得頗為謹慎——步調沉著的同時,潛藏著小心探查的意味。
抬頭,瞥見走廊牆壁上安裝的監控:姚漢,很自然地歪過頭去;鼻梁上架著的太陽鏡,遮住了大半張臉。沒有泄露天機的擔憂。
羅莎對著監控探頭,則有意抬高了頭,仰著臉,死咬著下唇;做出一張很是生動的極為慌張和恐懼的表情。她不敢輕易出聲,怕引起姚漢的疑心;更怕惹火了對方。
姚漢,可能是發覺了她的心神不定,鬼鬼祟祟的小動作;用力地攥了攥了她的手——眼色如刀,地瞥了過來;潛台詞想當然是:你給老子,安份著點兒!
羅莎見狀,識趣地垂下腦袋,不再輕舉妄動。
順順利利地走下了一層樓,遙遙聽見,迎麵有女人的清脆高跟鞋響,“嘎噔嘎噔”地踩上來。
羅莎心上一陣狂喜:在這個人語不聞的時間,終於見到了同住一幢樓的鄰居;於她而言,是天賜良機啊。
感覺手上又傳來令人疼痛的力度——羅莎抬眼,觸到了姚漢戒備的眸光。其意自明,在告誡她不要亂來。
那女人,從一樓往上來;走路的姿勢,那叫一個隨風擺柳,搖曳生姿。包身的短裙,緊裹著玲瓏的身材;凸起的滾圓屁---股,扭得快要脫離地心引力了似的誇張。
羅莎暗想,自己若是個男人,怕也會被這樣的性感俏臀,迷得神魂顛倒吧。
再定睛一看來人的麵目——心,頓時涼了一大截!老天爺,可不帶這麼耍人的!
先不說,來的是個妖嬈嫵媚,一見便是個刻意賣弄胸脯,智商卻不在線的女人;最令人無語的是,還是那個住在羅莎對麵,每晚三更半夜必然回來吵人的女鄰居。
這個女人,一向濃妝豔抹,獨來獨往;擺出的凜然不可侵犯的姿態,那是眼高於頂,對周遭一切的漠不關心。羅莎和她,從沒打過交道;僅有的幾次想有打交道的衝動,也恨不得大罵她一頓。絕不是要建立良好,和諧的鄰裏關係。
羅莎想起有人說過: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立即聯想到,自己要把性命攸關的大事,係在此人身上,會不會成為另一種作死的做法?
但是,眼下,她還有別的選擇嗎?
女人,漸漸走過身旁——交錯的刹那:羅莎,忽然想到,無論如何自己也得豁出去一次,引起她的注意。全當做是險中求勝,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奇招”了。大不了,不成功的話,沒準兒還能作為伏兵,充當一回“特洛伊的木馬”。
“哎!”羅莎,轉過頭,出其不意地冒出一句:“你是住在我家對麵吧?!”
姚漢,被她這一問,弄得愣了。完全沒有料到,羅莎會突然發難,與鄰居打上招呼了。麵上,隱隱籠罩了一層陰翳的怒氣。
“你,想幹什麼?”他,咬牙切齒地低聲問道。
羅莎知道,姚漢這是要發火了。不過,早在她意料之中。
女子已經邁上了二樓通往三樓的樓梯——回過身來,居高臨下的瞄著貌不驚人的羅莎;大抵也在恍惚地搜索著眼前的女子,可能會是有過交集的誰。
“呃?”女子輕蔑地一笑,口氣並不怎麼友好:“我怎麼知道,你住不住我對麵?!有事嗎?”
羅莎聽出了她討厭的口吻中,挑釁的意思;近而,萌生了另一個念頭:激怒她。這女人,一看便知不是個好惹的主兒。假使和她吵起架來,肯定能引來其他人的圍觀。隻要人一多,她就有辦法自救。
計議已定。
羅莎拋棄了自己一貫的息事寧人的處事準則,變得鋒芒畢露。
“你每天回來得那麼晚,關門的動靜太大了,幾乎天天能把人給震醒嘍。以後能不能注意一點兒?!”她,毫不客氣地質問道,端出個非要辯個高低上下的架勢。
女人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啊,杏眼犀利地迸出寒光;像是瞬間被點著的易燃物。
“有病吧,你!”她紅唇一撇,麵帶輕慢,狀似要大吵一架。
“我什麼時候回來,關門聲音大不大關你屁事啊?!我樂意!我又沒有深更半夜去敲你的門。想安靜啊,換個大房去,別憋在這裏裝什麼高貴!”
羅莎聽聞,暗道自己看人的獨到之處;果然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她,是個貨真價實的“吵架能手”啊。
別看人長得挺美,妝化得挺溜;內裏卻是沒有半分氣質。可惜了這副好皮囊。瞧她咄咄緊逼,盛氣淩人的氣勢;一定是個從不吃虧的佼佼者啊。如若在平時,看見此等人物,自己必是要繞著走的;萬萬不敢招惹,也根本不是對手。
隻不過,這一回為了生死存亡大計,她不得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吵不吵得贏不重要,要的是引得大批圍觀群眾。觀此女潑婦級的段數,這點小事,當不在話下。
於是,羅莎有意要讓這場罵戰愈演愈烈,也不甘示弱地擺下了陣勢。
“你這個人,還講不講理?我隻是善意地提醒你,大家是鄰居,理應相互關照。彼此照顧一下,你怎麼能出口傷人呢?做人基本的一點素質也沒有!!”
罵人沒有素質,這話說的很無禮了。羅莎是故意的,她能想到的所有具有殺傷力的話,必須悉數扔出來;已是無從去想,去思考會帶來多麼大的傷害了。
隻想吵得激烈一點,再激烈一點!請她看清楚,看清楚這個正在纏著她吵架的人,是在變向的求助啊!
怎麼還沒有人來呢?趕快去找人來啊,去找社區,隨便找誰來都好……。這個男人正在被通緝,難道你不看電視的嗎?還沒認出來嗎?我快沒時間了——
作者閑話:
不好意思啊,作者忙糊塗了,忘記更文的日子了,向大家致歉!請多多包涵。
希望得到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和鼓勵!請多多收藏和推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