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變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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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未完成的過去,從後邊纏繞到我身上,使我難於死去;請從它那裏釋放了我吧。
辛曉,有些心孤意怯地沉默了一會兒,好像是在斟酌該怎樣回答才算恰如其份。
然後,他很別扭地放緩了音調,“是我們主編的外甥女。人挺好的,我們……倆個都覺得很合適,想盡快定下來。”
羅莎心中,發出嗤笑:自己果然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備胎”。雖說,她早有預感,辛曉對她並不上心,也覺得他實在太不解風情,不懂得關心她。可她一直天真地以為,那是辛曉作為文人特有的“書呆子氣”,並不是隻有對她才這樣的。
此時想來,自己還是一廂情願地太過了。
人家腳踩兩隻船,玩得不亦樂乎;自己還在編織著結婚成家,白頭到老的美夢。
可歎,又可笑。
好在,辛曉還沒有混--帳到家。若是結婚之後,才始亂終棄;她,不就成了新時代的“王寶釧”了嗎?苦守寒窯十八載,那個人卻把妻子當成了放在冰箱裏的一尾魚。隻不過,以辛曉的作為,以她的運氣,怕是連十八天的落魄皇後也做不成。
“明白了。”羅莎恍若未聞的聲調,平平淡淡地說著:“難怪這些日子總見不到你,也不給我電話,原來是和她在約會啊?這麼說,你是一邊在和我討論結婚,一邊在約會你們主編的金枝玉葉嘍!”
辛曉,應該很是狼狽,話裏話外盡是急於辯解,“不是的……。。我,沒那個想法……。你也知道,我的條件,我家的環境,就那樣;對你,也真是委屈了你……。”
羅莎失笑:到底是舞文弄墨的出身,“劈腿”了還能說出這麼冠冕堂皇的話來;明明是自身理虧,也說成了是為她著想。自己,從前究竟是有多瞎啊,沒看出這個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底子。
“算了。”羅莎,冷淡地打斷了他,“我很了解你的。在優越的條件麵前,我和你的一紙婚約根本不算個東西!換了是我,也是一樣的!訂婚的戒指,你還要嗎?”
辛曉馬上敏感地接道:“你也知道,那是我媽出錢給準兒媳婦買的。如果可以的話,能還給我嗎?……。”
羅莎淒然一笑,心道當真所料不差。這人,現實到如此令人惡心的地步。
“嗬……。。恕我不能親自登門送還。如果你要的話,自己來拿吧——我家的門,你還找得到吧……。。”
說罷,幹脆痛快地掛斷了電話。
她方放下電話,姚漢一臉凶相,咄咄迫人地逼了上來。
“你他---媽的在搞什麼鬼?不想活了,是嗎?”
羅莎說讓辛曉自己上門來拿回戒指,在姚漢看來等於是在向外界扔了一個足夠引起重視的求救信號;招惹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這不是存心和他們過不去嗎?
羅莎是這樣想的嗎?肯定有這種想法,更多的則是被辛曉刺激得一時的意氣用事。
她,一反常態地沒有理會姚漢的威脅,也沒有說一句申辯的話。鐵青著臉色,徑自衝進了臥室。
四天以來,她頭一回走進原本屬於自己的房間。
耳聽得裏麵翻箱倒櫃的一頓忙活,像是在野蠻拆遷似的。
姚漢被無視了,而且是被一向戰戰兢兢,唯唯諾諾的羅莎無視了;他的自尊心有點受不了。氣極地想追到臥室去,給對方點顏色看看。不料,被林西一手拉住了。
“你算了。”林西看出他的意圖,阻止道:“看她那樣子,一句氣話,我就不信那個男的真能找上門來?!那得多不要臉啊!退一萬步說,即便是真的來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姚漢眨巴眨巴精亮的眼睛,別有用心的回道:“你怎麼總護著她?怎麼,喜歡上了?”
林西聞聽此言,臉色一變,冷聲問道:“你是真這麼想嗎?”
姚漢見林西起急了,囂張的氣焰收斂了不少,忙轉了話題,“她絕對是故意的。故意在我們麵前裝神弄鬼!現在就結果了她也好,免得夜長夢多。”
林西想了一想,道:“還是在等等吧。到時候再說。不到萬不得已,別亂殺人。”
兩個人正小聲商議著,卻見羅莎大踏步,混身帶著一股決然之氣地走到了他們跟前。
羅莎,冷不丁的來拿這副仿似荊軻刺秦,壯士一去兮不複返的架勢,倒把從來在屋子裏作威作福的兩個罪犯,唬得一愣一愣的。
羅莎,一股腦兒地將手裏的東西全部塞給了林西。
姚漢低頭細看:是兩張銀行卡,和一些瑣碎的不大起眼的首飾。大抵一估摸,也值不了幾個錢。
“這是我的兩張卡,加起來一共五萬多塊。不多,我也就這點存款。密碼是:552211……。”她,又拿起一個小巧精致的戒指,沉聲說道:“這個,是剛才那個賤---人唯一給我買過的禮物,訂婚戒指。買的時候,將近一萬塊錢,現在應該也值不了那麼多。還有一副黃金耳釘,和一顆轉運金珠,沒有幾克。你們,都拿去吧……。。”
林西冷眼瞧著羅莎,散盡家財,不顧一切的豪邁舉動;反而,自己有些心神不定。
他上前輕言細語的相問:“你,沒事吧?……。”
羅莎,臉上蕩開一縷苦笑,“我很好。從來沒這麼好過。”
姚漢,秉承一貫的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原則;很是玩味地來回打量著羅莎——笑說:“你這是學雷鋒做好事,舍己為人啊?說實話,我感動得要哭了呢……。。以前還真沒看出來,你是一個這麼有意思的女人。”
羅莎無心理會他的冷嘲熱諷,自始至終平靜無波的麵容:眸中,瑩瑩泛著水光。
她,急步走進了衛生間,反手把門輕輕鎖上。
隨後,擰開了水籠頭。
清涼的水流,衝涮著脆弱的青白臉頰——終於,在其中,感受到了滾燙而下的熱液。
林西,聞得低低淺淺的,被刻意壓抑了的聲聲啜泣……。由於被水聲遮掩,尤顯得如泣如訴,哀哀欲絕。
心底,無由地蔓上一絲憐憫與隱痛——想到躲進衛生間的那個,連哭都不敢大聲的女人,其狀堪憐。
他回頭,對著姚漢深有所觸的說:“她,挺不容易的。看她那個樣子,很可憐。如果可以的話……不要傷害她……。。”
姚漢的眼底一暗,漫上一層陰寒……。。說出的話,分外認真:“小西,別說我不警告你:你要是敢背著我做什麼不該不做的事,我連你一起都不放過!除了我,你心裏不能有別人!”
林西先是一驚,既而怒氣衝天——他想不到,共同出生入死,相依為命的兩個人,姚漢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禁感到氣忿難平,“姚漢,你能不這麼混蛋嗎?我是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隻是同情她而已,這是‘人性’你懂嗎?你沒有是吧?那就別對我說這些混--帳話!也不要用這個來嚇唬我,老子不怕!”
姚漢看見林西氣得滿麵通紅,怒發衝冠;一點朱唇,豔若滴血;竟是比平時更奪人心魄,風情猶盛。
心裏,一瞬間,癢癢的,好似有人故意在撓著一樣。
“小西……。你知不知道,你生氣的樣子,有多可愛?”姚漢,眼珠冒著幽綠的光,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陰險的笑意;瞧得林西心裏且急且懼,小鹿亂撞……。。
說話的嗓音,變的暗啞得勾人,“我怎麼舍得嚇唬你呢?不氣了,好不好?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了你……。”
話音甫一落地,人已經迅速地猶如捕獵的雄獸——噌地一響,餓虎撲食般地將林西扛上了肩頭——大搖大擺地向臥室走去。
林西,尚在氣頭上,不管不顧地一陣腳蹬拳打。
“你幹嘛?……。快放下我!放下我……。聽到沒有?……。。”
姚漢,聽,肯定是聽到了,完全不做理會;抄起大掌,照著林西的屁---股,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乖一點兒!要不,一會兒,我可不會輕易放過你。”
林西氣得羞憤不已,紅雲遮麵;不服輸地罵著:“混---蛋!除了這個,還能想點別的嘛?!……。。放開我…。。臭流氓……。”
姚漢,貌似被罵得還挺享受,搖頭晃腦地笑道:“這麼罵你男人,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今天非得把你幹舒服了,再也罵不出一個字才行。老婆這麼任性哪行啊,就得管……。”
笑聲,罵聲;隨著房門被重重踢上的一刻,而漸漸模糊。
羅莎,撐在洗臉池上,哭得夠了;眼淚,也幹了。
靜靜的,柔軟的毛巾,擦拭著微微紅腫的眼皮。
臥室裏,傳來林西半是痛苦,半是快意的叫聲……。。還有,老舊的床墊,被大力擠壓不堪重負的吱嘎之響——時輕時重,好似有隨時塌掉的隱憂。
林西,婉轉的呻---吟求饒,隔著單薄的門板,鑽進耳道:
“求你了……輕點……。我不要……不行啊……。。”
他們在盡情的尋歡作樂,羅莎才意識到,自己此時手腳沒有被縛,是活動自如的。那麼,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打定了主意,羅莎為這意外降臨的生機,而激動不已。
她輕手輕腳地拉開衛生間的門,探出頭來,側耳一聽:臥室裏的兩個人,還在興頭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羅莎不敢大意,悄悄的,一步一步地往門口挪過去……。
不久,挪到了沙發處,可稱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階段性勝利。
她得慢慢來,不能弄出半點聲響;否則,一步行錯,滿盤皆落索。
手掌,剛按在沙發背上:臥室的門,“嘩啦”一下子,出其不意地打開了。
姚漢,目光灼灼,大步流星地朝她奔來。
羅莎,心髒亂顫了幾下——暗道:計劃失敗。
“傷心完了?”姚漢,好像並未看出她正做著逃跑的舉動,依舊和平常一樣的漫不經心地掃了她幾眼,“傷心完了,就老實呆著吧。我們有事要做。”
姚漢一邊說著,一邊熟練地把羅莎綁了起來;推在沙發上。
接著,轉過身,大步流星地跨進了房間。
於是,坐在客廳裏的,剛剛失戀的女人;不得不重整旗鼓,耳裏聽著撥雲撩雨的輕喘細噥;心裏合計著,怎樣將計就計,逃出生天。
作者閑話:
小夥伴們,聖誕過得怎樣?還有幾天就是新年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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