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心魔(二)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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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有兩出悲劇:一是萬念俱灰,另一是躊躇滿誌。
    照這樣看來,林西覺得,他和姚漢的情況都不是太樂觀。
    姚漢的縱情歡娛,就像是萬念俱灰的人最後的瘋狂;而他則一直躊躇滿誌地編織著未來,恍若重生的另外一種人生。無論是哪一種,是否具有可能性;沒有誰比誰更好,皆是一出悲劇。
    為了這份愛情,兩個人都付出了太大的代價。
    在這樣一種有了今天,沒有明天的隨時會崩壞的心理作用下;姚漢和他的潛意識裏,不約而同地想緊緊抓住最是真實的,可以感知的事物——那便是:彼此的身體。
    好似,抱團的人,相互取暖;抵抗人世的寒冬。
    大概也因於此,林西盡量由著姚漢胡鬧,陪著他發瘋;縱容著他的百般糾纏。
    “好啦……別鬧啦。不要抱著我了,怪膩歪的。”
    林西推了推他——堅如磐石的身體,紋絲未動。
    姚漢,眼光炯炯地看著他——嘴角,翹起了一絲耐看的弧度;其中說不盡的瑰色意味。
    林西暗道,這家夥可不是想玩鬧一會兒就罷的意思啊,分明是要做到最後啊。想一想,他昨夜纏了自己大半個晚上,還不肯善罷甘休的勢頭;林西是真有點不敢輕易接招呢。
    他剛要冒起怎麼逃出這個狹小空間的念頭——姚漢,已是先知先覺地洞悉了他的意圖,率先發起了進攻!
    他,動如敏捷的黑豹,一把將人推抵在牆上——強勢且迅速地一舉闖進了林西的身體——
    “啊哈!………。”
    林西,猝不及防;隻來得及發出一聲隱忍的痛叫,便不得不由著對方將他卷入了情天欲海之中的滾滾浪潮……。。
    姚漢,老馬識圖地侵襲著戀人身上所有的敏感之地;林西,根本沒有絲毫招架之力;隻能追隨著本能,積極回應。
    羅莎,手腳被桎梏。這時,她不在躺在沙發上,選擇坐了起來。躺久了軟沙發,腰背和脊柱酸疼酸疼的。
    四肢動得費勁了些,到底還是可以靈活地挪動身體。隻是,想要去廁所時,麻煩了一點。
    衛生間裏林西的呻吟求饒之音,聽得麵頰,耳朵不自主地燒得發熱。
    算起來,這幾日,她也沒少聽到那兩個人毫無避忌的魚水交--歡;早是習以為常。說實話,在這間不大的單身小公寓裏,想要避忌,也著實存在困難。
    但是,一想到是兩個男人一起歡好,還能達到這麼渾然忘我,登峰造極的境界;以她從前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來看,竟也真的是件有待進行科學論證的神奇之事。
    原來,大千世界如此奇妙啊。
    與此同時,她也由人及己的不免心生羨慕。
    長了這麼大,她沒有幾回雲雨的經曆。和未婚夫那寥寥數次的親熱,顯得潦潦草草,勉強算是單純的生理衝動罷了;幾乎感覺不到沸騰的欲念,和熱烈的情感。
    所以,當姚漢和林西在她的家中,在她的眼前,上演著淋漓盡致的愛欲橫流;等於是為她打開了一扇窺見新世界的大門——等於是變相地對她進行了人生惟一的一次成功的性---教育:讓她終於領略到了,身體水乳交融,靈魂契合的愛欲之美。
    自古而來,行周公之禮,再不僅僅是人類繁衍的簡單生殖行為而已了。
    “嗯……輕點啊……。”
    “慢一點……。慢一點……不行的……。”
    耳道,飄進林西時斷時續,氣若遊絲的輕聲哀叫;姚漢,邊是嬉笑著,邊發起更為凶猛的攻擊……
    許久過後,伴隨著仿佛煙花在空中最後一次絢爛綻放的華麗謝幕——花灑的流水聲,恰如一場大雨,洗滌衝涮掉曾經綺麗非凡的靡亂。
    羅莎暗暗鬆了一口氣:耳根子,總算可以暫時清淨了。
    偷窺一般的暗爽,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享受得來的。
    林西,最後是被姚漢抱著出來的。
    姚漢自己一身光溜溜的,一絲不---掛;倒是把林西的身子,用浴巾包裹得挺嚴實。
    羅莎自覺地避開了視線,仍是不經意地瞥到了林西好似昏睡一樣堆滿紅雲的麵頰;還有奄奄一息,弱如春柳的模樣。與之相反,姚漢是神采奕奕,容光煥發。
    她專心致誌地盯著電視機,即使那裏麵演的什麼,她也不知道。通過幾日的接觸,她很充分地了解到,姚漢是一個喜怒無常,又占有欲極強的人。尤其對和林西有過份接觸的人,充滿了敵意。
    屈指可數的二三次,她和林西隻是說了幾句閑話,便迎來了姚漢凶神惡煞般,冷如尖刀的警告眼神。所幸,不是身在古代,要不然她真的不禁懷疑:以姚漢的個性,定然會因為她多看了林西幾眼,而生出要把她眼珠子挖下來的心思。
    都說:紅顏禍水。
    羅莎想到,林西的清俊出塵的男—色,也不外是惹禍的根本。
    最令她詫異的是:男人與男人之間也能產生那麼強烈的吸引,那麼深沉的愛慕。
    直到,臥室的門,在她眼前輕輕闔上;羅莎懸在半空中的一顆心,才算是真正的落到了原處。
    生存,不易。
    己之屋簷,已是人間修羅場。
    林西,一覺醒來:外麵暮色四合。
    瞅了瞅床頭櫃上的粉色小鬧鍾:晚上六點過十分。
    姚漢,不知何時,又不見了影子。
    林西,掙紮起酸痛的腰身,起床走出了臥室。
    他來到客廳給羅莎解了繩子,這個時候該做晚飯了。這也是一天當中,羅莎最愛的自由活動時間。好比是蹲監獄,也給你放風的機會一樣;從這點可以看出:國際社會大談了“人權”這麼多年,不是一點成績沒有的。連這兩個入室的罪犯,對她一個不起眼兒的人質,都還是蠻尊重其應享的“權力”。
    羅莎在廚房裏,涮鍋洗菜,做得有板有眼。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流連於廚房的勞作。
    林西窩在沙發上,獨自生著悶氣。
    姚漢,這個家夥還真不是一個省心的主兒!如今這麼緊張的非常時期,還不知道收斂地在外麵晃悠。萬一讓人盯上,警察逮到了還算幸運,若是讓李家人先碰上,得直接讓人把命收了去;鬧不好,連個全屍都撈不到。
    林西越想越怕:恐懼著,責怪著,擔心著,氣憤著……。。一時間,心裏七上八下,沒著沒落。
    羅莎把米放進電鍋,菜已然料理好,從廚房走過來。
    見到林西滿麵愁容,一臉的忐忑不安。心裏也清楚,他是在擔心誰。
    “擔心他?”
    羅莎小心地靠在沙發的一邊,半坐了下來,試探著問道。沒有姚漢在一旁,對著林西,她總是放心不少。
    林西沉靜的男音,隱藏不了的擔憂,“嗯。”他點了點頭,“外麵很危險,他還是這麼沒頭沒腦地往出跑,就不能老老實實地在這裏消停的呆著!”
    羅莎,淡淡地說道:“我看,他倒是個很厲害的人,不會出什麼事兒的。你不用這麼擔心……。。”
    林西聽得出來,這是在安慰他;心頭,驀然一暖。
    他感激地對羅莎報以一個微笑,“哦。那倒是的,他肯定比我厲害得多了。”
    羅莎不置可否。想要說什麼,確實也沒話可說了。
    二人話音方落:門上鎖眼一動——姚漢,打開了房門,手裏搖著鑰匙,快速地閃身進來。
    林西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你又去哪裏了?怎麼現在才回來?不知道眼下是什麼時候嗎?還在外麵瞎晃什麼?真不讓人省心!……。。”
    可算是看到這個“冒失鬼”出現,林西的責問像連珠炮似的,一句頂著一句,發泄個痛快。
    姚漢輕鬆的淺笑,手掌撫了撫林西的後背:“沒事。我,心裏有數呢,不會亂來。你不用擔心。”
    他陰厲的視線,冰冷地掃過羅莎的臉:憑空地讓人混身冷得發抖……
    輕佻的語氣裏,夾雜著不滿:“喲,這才幾個小時沒見,你們都可以熟絡到坐在一起談心事兒了啊?……。。”
    林西和羅莎同時一愣,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你,在說什麼呀?”
    林西,有些好笑地問道。
    姚漢,那張揚冷酷的臉,登時仿如川劇中的“變臉”絕活兒一般,瞬間變換了另外一副麵孔——斂目擰眉,殺氣騰騰……。。
    好似疾風淩厲,獅子撲兔:他“嗖”地一聲撲向了羅莎——單手,死死地扼住了她的喉嚨……
    “臭婊子,我先解決了你這個禍害!”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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