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二、落跑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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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發衝冠的我揚手朝他揮去,被他一手捉住提在半空,他麵無表情地提防我,道:“你生起氣來還是老樣子,一點進步都沒有!”
    “陳朔,你太過分了,我們辦婚禮礙著你什麼事?除了我,誰都不能欺負他。”我氣得直哆嗦,控製不住想要施展意念,奈何辣辣千般叮囑我切不可濫用,我剛動氣,唐辣辣一下跳到我前麵擋著,我徹底難施展開。
    唐辣辣橫眉冷對,眼中寒光畢現,他克製即將失控的情緒,冷笑道:“陳朔,除了族長你又是什麼東西?你給我放的暗箭可不少,我決不允許你在我的婚禮上胡作非為。”
    啪啪啪,話音剛落,三聲掌聲劃開沉默的空氣,陳朔不以為然地看了看他,不疾不徐道:“你辦事本是跟我沒關係,不過扯上她,我就不能不管,她是一個來曆不明疑點重重的女人,按照陳家祖傳規矩,這個婚,不能結。”
    唐辣辣厲聲斷然打斷他道:“荒謬至極,整個陳家的人都知道夏夏是我媳婦兒,夏夏同我幾經生死,我們的感情豈是你一個旁觀者三言兩語就可以擊碎的!”
    “信不信由你。”陳朔語氣輕緩,台下議論紛紛,一顆顆人頭晃來晃去,交頭接耳,如同他們對這件事很知情一樣。
    我悲涼大笑:“陳朔,你真會開玩笑,我的底子你敢說你沒查個底朝天?也是,你看我手上的傷早已痊愈,我想知道你的兩個行刑官呢,他們的家人你可處置妥當?”
    陳朔一聽臉色一冷,他看到我揚起的完好雙手,眼裏疑光一閃,不動聲色的表情取而代之。
    “你傷不到我的,如果你膽敢再騷擾我,我定奉陪到底。”我裝作雲淡風輕的微笑,殊不知我臉上的肌肉微微抽筋。
    “是嗎?如果你不是有意的,為什麼偏偏要畫成西泠的樣子在這招搖過市?要不是我看到員工朋友圈的視頻,我差點還蒙在鼓裏。”陳朔一點也不急不躁,他的淡定大概是我永遠學不來的。
    “西泠?”我輕微皺眉,希望從記憶中找到與之匹配的線索,他現身婚禮是因為西泠?我早就知道,他一定是知道她的,一句話的事兒,他偏偏遮遮掩掩,事情越來越迷霧重重。
    陳朔不耐煩的打了個響指,台下躥出兩個強壯的胖女人,一把將我按倒在地,往我的臉上澆上油膩的液體,反複搓揉,隨後一瓶礦泉水潑在臉上,我被嗆了一口,半天才喘得上氣,怒道:“陳朔,你幹什麼?”
    他上前一步勾住我的臉認真打量,另一隻手來回摸骨,他顯然有些不信,道:“不是化妝,不是麵具,亦非整容,你……”
    我暴躁地推開他,忙不迭地擦拭臉上身上的髒水,道:“別碰我,這就是我的臉,如假包換!”
    “怎麼會這樣?”我聽不出他的語氣,他不容分說地蠻力拽著我就往台下走,“跟我走。”
    “不!”我迅速抓住唐辣辣的臂膀,今天我不能跟他走,我的人生大事當然要跟我的新郎在一起。
    “她、是、我的、女人!”他惡狠狠地盯著唐辣辣一字一頓地說了這句話,繼而轉向我,“那一夜,你忘了?今兒必須跟我走,由不得你亂來。”
    眾人嘩然一片,我站在紅毯鋪就的台上百口莫辯。
    唐辣辣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喃喃地望著我,眼裏寫了數不盡的問號。我恍然大悟,惡夢變成現實,那隻偷襲我的雄鴛鴦就是陳朔,我為什麼沒得早點悟出來,現在一切都遲了,太遲了!
    “陳朔,你夠了!今天,你是鐵了心的來攪事的,不管我走不走,這個婚都結不成!好,我跟你走,你還想對我動什麼刑罰盡管敞敞亮亮地說出來,別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詆毀別人,降低你族長的聲譽。”
    “無所謂,隻要達到目的就成。”他的語氣不痛不癢,看著就來氣。
    “夏夏!”唐辣辣伸手勾住我的手,我疑遲著鬆開,如果那件事石沉大海我還可以瞞天過海,但現在,陳朔已經主動開口,若是強撐下去唐辣辣心裏也會有疙瘩,不如就借此離開,留住曾經的美好回憶。
    “半夏,你敢背叛彥哥哥,你等著,你一定會後悔的!你要是不付出慘痛的代價,我陳子宜死了豎著埋!”陳子宜淒厲的聲音劃過長空,那是一句詛咒,我往後縮了縮腳步,她衝過來的身子被陳朔的人及時製止,她被兩個壯漢擋在外麵,一對好看的杏眼被怒火充斥得失了溫魅,卻攝了我一半心魂,隻要我今天從這裏走出去,以後隻有躲著她的份兒。
    在我的婚禮上,我一步步地離開唐辣辣,亦步亦趨地跟著他最痛恨的敵人離開現場,還穿著婚紗的我仿佛是在跟另一個男人結婚,伴在他的身旁穿過紅毯坐進黑色的轎車,駛讓入擁堵的車流。
    很久很久,我記不清車子走了幾個路口,拐了幾次彎道,穿過幾條街,當轎車停在一幢超現代的房屋前,我的大腦才轟然反應,用力抓住陳朔的臂膀,聲音顫微道:“你帶我來的這是哪兒,我告訴你,休想再采用變態的手段折磨我。”
    “我家。”他不慌不忙地彎腰下車,不耐煩地甩開我。
    車窗響了三下,陳朔低頭往車裏掃一眼示意我下車,指著風格迥異的房子輕描淡寫地說:“進去。”
    我忐忑不安地杵在原地,畢竟和他在一起總沒好事發生,我的人生安全在一定程度上處於危險狀態,一個長著絡腮胡的大漢拿著一隻手機走過來,跟他耳語幾聲便把手機交給他,自己遠遠地走開,他把手機貼在耳朵邊不時地嗯啊,眉頭越皺越緊,最後將手機扔在旁邊的一個光頭小夥子,把我趕下車,自己重新坐回副駕駛位置,汽車猛地開動,揚起一陣塵煙。
    “小姐,屋裏請。”那個光頭手下收好手機對我做了個躬身請的姿勢,我一麵警惕地做出自我保護的動作,一麵觀察眼前的情況。
    “我能自行離開嗎?”不管這棟房屋多麼明麗,我對它有種來自潛意識裏的排斥,唐辣辣的別墅複古,恰到好處的庭院綠植給我足夠的安全感,而它白牆紅瓦的看得我很不舒適,後來我才知道這是有錢人流行的歐洲風。
    “那樣我很難向頭兒交代。”他的話簡潔明了,一個字都不願多說,都是替人打工的,隻要不對我產生威脅,我告誡自己不為難他人。
    大門口擺了兩盆不知名目的盆栽,即使是這樣的下雪天,那枝葉依然挺立,綠油油的,擱在遠處也能看清。一進門,陰嗖嗖的氣流撲麵而來,凍得我牙齒直打顫,感覺比外麵和著雨雪的寒風還要凜冽,我心裏嘀咕:有錢人的思想真是令人匪夷所思,蓋得起幾層樓,舍不得開空調,摳門!
    我抱著光溜溜的雙臂一拍腦門,怪不得我冷得哆嗦,我就穿著薄薄的婚紗,而且還是潑濕了的,剛剛在車裏還不覺得,這一下了車真是冷得刺骨,光頭隨手打開一件客房,把鑰匙遞給我道:“你先住這。”
    “那個……能不能找件女性的衣服給我替換,我快凍僵了。”我搓著手,甚是為難地開口,這種事我除了跟唐辣辣說過,對著一個外麵提要求的感覺很尷尬,更糟糕的是他竟然無奈地跟我講:“這裏平時都是頭兒一個人住,嚴禁女人出入的,一時我真找不到,不過男式衣服很多,要不你臨時湊合,我忙完幫你采購幾件如何。”
    “謝謝!”
    很快,他便拿了一套灰色的男式睡袍,我抱著衣服去了洗漱間,溫暖的熱水從頭淋到腳,哇,感覺真好,比泡溫泉還令人舒爽,浴室裏彌漫著濃濃的霧氣,我站在熱氣裏潔麵洗發,鏡麵附著白騰騰的水汽,我擦去水,看到站在霧氣騰騰中的我,這本來無可厚非,但我的腦海可怕的閃現陳丹茜吊在懸崖的一幕,我無心再洗,匆忙換好衣服直奔客房,躲在被窩裏取暖。
    輕飄飄的蠶絲被蓋在身上仿佛沒蓋一樣,我依舊冷得發抖,實在沒轍了我把被子裹在身上,當成一件衣服,歪在床上,房間裏除了一張大床和沒有遙控器的液晶電視,什麼都沒有,一時間,許多壓在心裏的念頭一股腦地湧出來,最讓我放心不下的當然是唐辣辣,為了這場婚禮,我是看著他一點點籌劃的,誰也料想不到我會現場演繹落跑新娘,把他一個人扔在禮場,成為眾人的笑柄。
    被最心愛的人拋棄,恐怕他這輩子都無法釋懷……辣辣,對不起,我知道這三個字不足以彌補我帶給你的傷痛,這是命數,但願時間能撫平你心靈的創傷,我是個被人唾棄的混蛋,我沒有顏麵再做你的妻子,辣辣,忘了我,找個靠譜的姑娘好好過日子,忘了我,忘了負你的人。
    師父,你是不是看錯了,如果他真是我的良人,我怎麼因緣巧合地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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