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一、插曲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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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早地進了被窩,唐辣辣想跟我共享一張床,被我一腳踹了下去,他哀嚎:“娘子,不帶這麼虐待為夫的。”
    我嗤笑一聲,嫌棄道:“一股子文人酸溜的墨水味兒,等你哪天改了再上我的床,否則免談。”
    在他麵前,我就是這麼得意忘形,誰讓他寵我呢?!
    我依舊站在雪地中,插著刀的手腕不停地有血滴落,暈染進綿細的雪地,變成一顆搏動的心髒,孕開強盛的生命力。
    那隻惡毒的鴛鴦拍著翅膀放聲大笑,勝利的喜悅讓它大喜,頭上的冠羽在北風中搖曳生姿,我的腳生根發芽一般定在雪地裏,無法動彈,迎著寒風的臉忍受刀割的疼痛,雪花碰在臉上,一點也不綿柔。
    我驚慌地查看自己的腿,忽聽一陣慘絕人寰的哭喊,什麼情況?我轉過頭,看到剛才站在朽木上洋洋得意的鴛鴦此刻撲棱著翅膀,在雪地中到處打滾兒,痛苦地哀鳴,我心想,你也有今日,特別解恨。
    很快我覺察出不對勁,好端端的,如何這般痛苦難耐?莫非它生病了?我一眨眼的功夫,它的身後出現一隻略小一些的鴛鴦,與它長得差不多,小身骨的鴛鴦銜著一個黑不溜秋的蟲子,惡狠狠地盯著它,兩隻鴛鴦,四目相對,碰出激烈的怒火,躺在地上的那隻掙紮著起來,隻聽那隻蟲子一聲長鳴,剛掙紮起來支持不住雙腿一軟,滾在地上,兩腳朝天不停地揮蹬,看得我毛骨悚然。
    銜著蟲子的那隻扭頭穩步走向我,嚇得我冷汗直流,我大口大口地吸氣,睜眼,發現窗外一片黑暗,原來……還是夢,緊接著白天的,播連續劇似的,有完沒完?我心裏埋怨,起身倒了杯茶,至此,我睡意全消,看時間才午夜一時三刻,該死的夢!
    這段夢究竟預示著什麼我不得而知,如果那個神秘的指示沒錯,在接下來的時間裏,肯定有事要發生,令人防不勝防,可怎麼防?我焦躁不安地胡思亂想,睜眼到天亮,盯著腫了的眼泡見唐辣辣,他大駭,問道:“媳婦兒,你這眼是怎麼了?一夜沒睡好?”
    我點了點頭,他稍作思忖,眉開眼笑,賤賤地說:“媳婦兒,你是想我了嘛?為嘛又不讓我陪你?”
    我捏了個大棗塞他嘴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他訕訕地撓撓頭發,關切道:“媳婦,說正經的,後天我們舉辦酒席,你不想腫著眼睛穿婚紗吧?”
    “啊?”我張大嘴巴,後天就舉辦婚禮?我怎麼給忘了?這看上去不是一個好的預兆,我低頭默默吃著早餐,不願吭聲,誰都想辦一個終身難忘的婚禮,我不希望我的婚禮出什麼幺蛾子。
    我瘋狂地補覺,除了吃喝拉撒基本都在床上度過,睡得我渾身酸痛,婚禮當天,天還烏漆漆的,我在床上輾轉反側,天氣格外寒冷,透過窗戶看到外麵一片白茫茫,天地間一片銀裝素裹,冰雪掩蓋大地,給枯黃的草木蓋上一床厚被,不知它們可感覺到來自天空的溫暖。
    清晨吃了幾口早茶,被唐辣辣載著去上妝,化妝師是個男生,年紀輕輕的,手指修長,拿著各種脂粉乳液快速地在我臉上塗塗點點,大約一個時辰,我睜眼看鏡中的自己,手指下意識地撫觸臉蛋,傻傻的問道:“這真的是我麼?”
    “親,當然是你了,被自己驚豔到了吧,嗬嗬,你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新娘,好啦,手指別碰臉蛋,容易影響妝容!”他站在一邊翹著蘭花指端賞著,分不清是為自己的技術驕傲還是癡迷這張臉。
    這位年輕的化妝師說化妝的最高境界就是自然,化了妝看不出化妝的痕跡,卻又很好地掩飾掉臉上的瑕疵,呈給別人最美的形象。
    陳子宜在我身旁轉個不停,一會想到什麼就跳起來跟工作人員哇啦哇啦一大串的方言,她看到我上完妝的樣子,傻傻地盯著我笑,道:“簡直美哭了,我終於明白彥哥哥為啥對你死心塌地,我好嫉妒你!”
    我擦去她嘴角的哈喇子,傲嬌道:“以後不許在我麵前一口一個彥哥哥,我會吃醋的,嗯哼,記得改口喊我嫂子!”
    她翻了個大白眼,對我的話置之不理,忽然正色跟我說:“你最好跟彥哥哥過一輩子,如果你敢劈腿,我不僅饒不了那個男的,更不會對你心慈手軟,他是我這輩子最深愛的人,我能為了他的幸福退後一步看他和你甜甜蜜蜜,但決不允許看到他因你而受傷。”
    我的心登時咯噔了一下,無法繾開的恐懼變成一堵無形的牆,把我困在裏麵,望不見另一邊的情形。
    我穿好婚紗,心有不安地走向等在外間的唐辣辣,他看到我的第一眼,整個身子定著,隻有倆眼傻愣愣地幹望著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陳子宜故意在我身旁假裝重重地一聲咳嗽,喚醒呆愣中的唐辣辣,他尷尬一笑,直直地走向我,由衷地感慨:“媳婦兒,能娶到你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說完吧唧一口啃在我的臉上,啊,我的妝啊!!!
    我一臉黑線地推開他,指著臉問道:“看你幹的好事,妝花了沒?”
    “哪有,精致的很,我媳婦兒怎麼都好看!”他憨憨地笑著,即使穿著成熟的西服也顯得傻裏傻氣的,這也許就是一個人最幸福的表現。
    我被一眾簇擁著來到婚禮現場,眾賓客早已等候多時,多為陳家內部人員,原本喧嘩的場地在我出現之後變得寂靜無聲,半分鍾後,不知是誰領頭拍掌,頓時,場地裏想起雷鳴般的掌聲,現場的驚呼遠高於他們參加婚禮的興致。
    陳家的關係錯綜複雜,有些事情迫於身份或尊重不得不參與,不過我們的婚禮,除了輩分高理應宴請的長者,還有就是唐辣辣的關係圈與身邊的隊伍員工,他們中的大多數忠實於他,當然不排除被安插進來的奸細,想區分這個是個細致而長久的活兒,一般都不輕易暴露或撕破臉麵。
    我偷瞄身邊的男人,他恢複成熟鎮定,對賓客彬彬有禮地回應,一切應對得有條不紊。婚禮主持人問新人感想,把話筒轉給他,我清晰地看到,他眼角的濕潤,他麵向我含情脈脈道:“親愛的,你是上天送給我的天使,善良美麗,我曾經在想,我未來的媳婦兒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在遇見你的那一刻,我便跟自己說,你就是那個我要找的人,謝謝你,在我的生死關頭,幾次對我不離不棄,得妻如你,此生無憾,我願意用餘生回報你的愛,我希望每天醒來,看到枕邊睡得香甜的你,喜歡你對我懶洋洋地說:‘去,給我做早餐!”親愛的,我們結婚吧!”
    我低眉羞澀道:“好。”這句台詞之前我們反複演練過,生怕婚禮中出差錯,目前看來,效果不錯呢。
    婚禮主持人把握整個婚禮的進程,我們一環一環地走過,相安無事,我緊張的心略放一放,互帶戒指那個環節,氣氛變得異常高漲,婚禮進行曲作為背景樂,徐徐響起,悠揚的曲調調動在場所有人的心,唐辣辣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枚鉑金鑽戒,單膝跪地,輕握我的手,戒指緩緩套在無名指上,這一刻,我熱淚盈眶,我想告訴老頭,今天我嫁人了,從今以後,我的身邊多了一個人,他是我的愛人,我的丈夫,專屬於我的男人,若是他老人家看到該多好。
    哼哼嗬,你看到了嗎,以後他也是你的主人呢,你要是再敢不聽話,就罰你一周吃不到他做的菜肴。
    戒指戴到一半,熱鬧的現場頓時鴉雀無聲,怎麼回事?我轉頭探查情況,一位不速之客突然現身,緊繃著一張臉,這張臉我大概有半年多沒見,心裏暗叫大事不好。
    “你們不能結婚!”陳朔冷冷地拔掉戒指,奮力扔向遠處。
    “我的戒指!”我伸出雙臂本能地往前衝,眼睛緊跟著戒指劃過的路徑,被他往身邊一拽,我就像個小雞仔似的,被他死死地摁住。
    他的蠻橫無理把我和辣辣氣得牙根癢癢,尤其是辣辣,他一個飛撲把陳朔按到在地,長腿一跨,騎在他身上,一頓雨點般的拳頭暴擊在他的臉上,打得他一張俊臉變鬼臉,他也不含糊,一個後挺身把辣辣頂了出去,隨即一個彈跳,把唐辣辣扳倒在地,辣辣掛了彩,兩個人你一拳我一腳地扭打在一起,狂撕對方,我直衝過去,不顧形象地攀住陳朔,罵道:“陳朔,你瘋了,你壞我婚禮還打我男人,居心何在?你滾,快滾!”
    陳朔被我纏著施展不開動作稍慢,辣辣趁著空隙抽身而起,青筋暴起的麵孔嘶吼著還擊他,他虧了幾秒果斷地把我甩開,利用自己力量的優勢把辣辣治得死死的,他抹去嘴角的血絲,唾了辣辣一口,冷哼道:“一個需要女人保護的無能小兒,不知害臊的東西,還有臉大肆操辦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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