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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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血淋淋前車之鑒,就不能怪談大人疑神疑鬼了。
雖然他穿上補子官服那一年正是先帝大舉寒門致仕的首年,和他同時飛上枝頭的人不說成千也有上百。
而且從那以後,他拿捏分寸,小心謹慎到病態的逐年同流合汙,一點點由提著豬頭找不到廟門的剛入流小官,轉變為摸著石頭過河處處吃癟的無能庸官,最後是受司徒大人垂憐,一朝得誌便忘形的狗官。
他的演技能騙過很多人,包括午時他親自送出門,不光拍胸脯答應要大事化小了於白圭一案,還跟著轎子徒步彎腰走了好遠的盧龐。
司徒大人去年之所以薦他任京兆尹,一來是認為他無能卻貪心,能用利祿為線輕輕鬆鬆操控他這木偶。
二來,是他最初躍小龍門是借了先帝的東風,雖然後來禁不住誘惑見利忘義,再沒得先帝青眼,但司徒大人不願止步於此,便給他更高的地位更大的權力去貪贓枉法,去將斑斑劣跡有目共睹,以劣馬指證伯樂識人不善,多高明的策略。
但做到這一步,他仍始終放不下心,因為太後多疑,曾是滿朝文武人心所向的幽王大智近妖。
至於何河清……
如今誰都看不透何河清心中所想。
所以當有人不請自來,且見麵就提到先帝如何看他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他多年的偽裝終於被識破。
不是沒想過對方或許和他同一陣營,但若是如此,對方會先表明身份,再不濟也不會大大咧咧用禮官在一眾權傾朝野,自詡國之棟梁的重臣授意的偏激諡號稱呼先帝。
談謹曾是獄門小吏,且是關押罪大惡極犯人的東市獄,他見過太多嚴刑逼供,知道任何人都有難以承受的時候,隨之而來就是知無不言,妻叛夫,子叛父,舊部叛主。
他不想親口承認自己是先帝的暗棋,更不希望有更多訊息從他嘴裏竹筒倒豆。
因此談謹根本不給善殺人完成任務的機會,也因此他出手便是殺手,發現實力懸殊更是越發攻勢雷霆。
這君主心裏,同僚眼裏,老百姓嘴裏的狗官,此刻悍然求死。
求問清楚究竟誰哪一方威脅到先帝的謀略後,速死。
“到底是誰?”
見善殺人對自己拋出的一個個隻手能遮天的人物不置一詞,表情一直留駐在似乎是苦大仇深上分毫不變,談謹滿是警惕的眼中更添陰翳,“難道是敵國諜子?西夷現在還在諸侯割據,北遼也是好大一個爛攤子亟需解決,竟還有閑情逸致覬覦後漢?”
善殺人仍是無動於衷。
談謹不由心驚,他再想不到任何其他能建起足夠龐大卻精細諜報係統,查出他裏三層外三層麵具後真實身份的勢力。
這年輕人的主子應該就在他列舉的名單裏,但他從始至終看不到對方有半點哪怕是眉梢眼角流露的情緒波動。
居然能逃過他這潛伏二十年的人的眼睛,真是喜怒不形於色的高手啊。
談謹不甘心卻無奈的感慨。
談謹正要認命從善殺人身上覓不到蛛絲馬跡,卻不料這武力值逆天的魔頭總算意識到表明身份的重要性。
善殺人的語氣帶著些不習慣的遲滯,但仍是主動道:“他姓謀,名苦手,取自病重無治需苦手。”
談謹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