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平百無聊賴地等柴火旁的人醒來，他忍不住去回想自己是怎麼把人拎上來的，那個姿勢一定很蠢。
    “什麼樣的環境才能養出你這樣的人，讓人恨不起來，也……喜歡不起來。”
    “隻要你恨不起來，我就能，讓你喜歡我。”
    “醒了啊，”青平驚訝道，“你在山裏麵說話到一半昏倒了，現在我們出了中山在望仙山上，是我原先住的地方。”他簡單說明了眼下的狀況。
    “你帶我出來的？”他仍舊很虛弱。
    “不然呢？你還指望我找隻熊背你出來？”
    果然是被他帶出來的啊，隻是想想就安心的不得了。忽然，他想起了什麼。
    “你的手……還好嗎？”竟才想起，他那隻近乎殘廢的右手。
    “治好了。”治好了，怎麼治好的，你不需要知道。
    “對不起，我太衝動了，那天我看到了你的屍體，我以為……”
    青平沒有回應他，其實他已經不太會想起這隻曾經失去過的手了，並沒有刻意去忘記，隻是時間久了，他習慣了。
    他把右手放在眼前遮住火光，看著這似乎不屬於自己的手，再怎麼逼真靈巧，皮肉下也不是骨骼相連的了。他不禁會想，如果有一天，他斷的不是手腕，還有他的胳膊他的腿，當他的四肢都被換下來的時候，他還能活著嗎？他還算是一個人嗎？
    “是誰給石靈下的毒？”
    “從晟國流入的毒藥，隸屬於什麼人、源頭在哪裏，據我所知，石靈自己也找不出。”
    “你跟他中了同樣的毒。”
    “我，中毒？我昏倒是因為中毒？在山洞裏？”
    “所以他才查不出源頭，他找不到這裏。”
    “可是晟國……”
    “我和張霽相遇在望仙山，那時他想拿走些什麼東西，一聲不響地就拿走了。可問題是，石靈手上是傾一國之力得到的情報官員，而張霽，別說人手不足，他身邊連親信都不見得有幾個，憑他想找到別國地界的望仙山，你覺得有可能嗎？”
    “為什麼不能有人帶他上來呢？石靈已經著手尋找鍾川和蜘蛛，隻要兩個人活著，一定會找到。”
    “我不記得拜托過你找蜘蛛。”
    “幫人幫到底。”他蒼白的臉上露出狡黠一笑。
    “不會逼他的，也不會傷害他隻是想讓他來一趟望仙山，我告訴石靈我們兩個都在，如果他願意來，就過來，不願意……”
    “你有的是辦法讓他過來。”
    “我可沒這麼說過。”他的聲音弱了下去，自言自語一般，“他救過你。”
    “白天的時候我去看了山上的草藥，果真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夠你活一陣子，我睡了，你別死在這裏。”說罷他起身離開了。
    “早知道還有用到它們的時候，當初何必一時心急毀了山呢。”青平歎息道，“算了，很多又重新長起來了，沒有毀滅哪有新生呢，沒有毀滅怎麼會把深山的秘密挖出來呢。失而複得得而複失，不就是這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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